夜君临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女人公主抱。
被抱就很尴尬了,更别说再挡住脸。
他绝不!
见怀里的人迟迟没有动作,孟安雪疑惑。
“是找不到东西挡吗?”
夜君临语气淡然:“不用,走吧。”
孟安雪正发愁找不到东西,就听到夜君临的声音。
行吧,反正丢人的又不是她。
收紧怀抱,孟安雪大步向前。
快到门口时,小林从后面追过来,凑到两人跟前。
“我去,老板,你们玩的这么大?”
夜君临一个眼神扫过去,小林当即闭上嘴。
几人陆续上车离开。
车上,夜君临头靠在孟安雪怀里,能真切地感受到一片柔软。
他冷着脸向后挪,哪知胃部一阵抽搐,让他再次向前倒去。
砰!
“啊!”
孟安雪一声低呼,小林立马回头看。
对上一对好奇的眼睛,她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揉着胸口,她面上羞恼,压低声音冲夜君临抱怨。
“你干嘛?”
算了,孟安雪暗叹一声,都是她把夜君临害成这样的。
她认命地拉着男人靠在她怀里,伸手去解对方的衣扣。
看着一双小手在他身前不停动作,夜君临挣扎起来。
“你别动!”
孟安雪修炼过后本就力气大于旁人,更别说现在夜君临刚吐的脱力。
他那点挣扎,在孟安雪手下,就跟小猫似的,翻不起波浪。
孟安雪三两下解开他西服扣子,又要去解他衬衫扣子。
她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时不时地触碰着夜君临的身体。
他只觉得被这只小手碰过的地方一处处酥麻起来。
可胃里难受,脑袋也昏沉沉,浑身无力,他只能任由对方动作。
直到孟安雪把他腹部的衬衫扣子都解开了两粒,他贴到孟安雪耳边,声音暗哑。
“你要干什么?”
孟安雪白了他一眼:“这不很明显吗?”
这女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难道看他现在无力反抗,就觊觎上他的身体了?
夜君临一个冷眼瞥过去:“这可是车上。”
可惜他现在虚弱,这个冷眼没能发挥作用,孟安雪不解道:“这还分车上还是床上?”
说话间,她顺着解开扣子的缝隙,把手伸进夜君临衬衫内,轻轻揉搓他的胃部,用灵力缓解着对方的不适感。
夜君临先前出了一身冷汗,手一伸进去就感到一阵黏腻,孟安雪蹙着眉继续手上的动作。
感受着一丝丝暖流,通过那只柔软的小手涌入他的胃中,夜君临知道刚才是他误会了,神情闪过一丝尴尬,苍白的俊脸染上粉色。
随着时间流逝,夜君临从头到脚都变得暖洋洋,他索性闭上眼什么都不管,静静享受着周身的舒适感。
这是他从前犯病后,一直未曾享受过的静谧。
“呼…”
听着眼前男人平稳的呼吸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眼,孟安雪长出一口气。
可算是熬过去了。
不过她现在只有练气一层,灵力没多久就用完了。
她只能把手贴近夜君临胃部,用自身体温来暖热对方。
把怀里男人的姿势调整一下,让他看起来更加舒服。
孟安雪转头看向车外略过的风景。
不对劲。
虽说车子是在低空飞行,天上和地上场景看起来会有差别。
可孟安雪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不是回夜君临别墅的路。
她出声询问:“这是去医院吗?”
小林:“不是。”
孟安雪警惕起来。
现在夜君临晕过去,小林和司机的举动意图不明,而她又刚耗光灵力。
处境不妙。
孟安雪心思急转,抓紧时间恢复灵力。
小林这时才接着说:“我们回老宅。”
“老宅?”
“对,老爷子让老板带安小姐回去住段时间。”
“嗯。”
孟安雪面上放松,心里的警惕却还未消散,依然大力吸收着灵气。
她不能把心寄托在侥幸上。
当车再度停下,望向不远处古朴宏大的山庄,孟安雪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小林下车打开车门,低着头不敢看姿势暧昧的两人。
“需要把老板叫醒吗?”
怀中男人睡得正香,盯着他无暇的睡颜,孟安雪怎么也不忍心把他叫醒。
真是美色误我。
她抱着夜君临下车一路将他抱到回卧室,路上引来无数关注。
把男人放到床上,一出门就看到了夜正阳,她这才有点尴尬。
刚把人害成这样,就碰到他爷爷,换成谁也得尴尬。
她心虚地叫了声:“爷爷,君临睡了。”
夜正阳表情如常:“我知道,小林在路上就跟我说了,我是来找你的。”
一路上都没见小林打过电话,怎么说的?
发消息吗?
没想到小林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不动声色就叛变了。
不仅悄悄通知夜老爷子,还不提前告诉她,好让她有个准备。
孟安雪心情忐忑,跟着夜正阳来到书房,对方示意她坐下后,就再也不发一言。
气氛一时间僵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小林的声音。
“老爷子,卫医生到了。”
“请卫医生进来吧。”
一个三四十岁,戴着金丝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男人进来后一句废话都没,直接说道:“夜老,事情的经过林木都告诉我了,这是好事。。”
“好事?”
夜正阳皱眉:“什么好事?”
男人慢条斯理地劝慰夜正阳。
“夜老,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待夜正阳表情平静后,他才娓娓道来。
“我是从十年前开始接手夜少的病,但他心思缜密,不愿对人敞开心扉,所以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心结所在。”
“只能结合夜少的实际情况,提出无菌室的概念。”
“可我们都知道,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只是暂时解决了夜少的吃饭问题,让他不至于再依靠营养液、葡萄糖来维持身体所需。”
“不过,这种方法,也间接让我们的治疗进程停滞不前。”
“自那之后,夜少一点外面的东西都不吃,就连水都很少喝,只在无菌室吃饭。”
男人声音低落下来。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我的治疗失败了。”
夜正阳安抚道:“卫医生,你别妄自菲薄。”
“在你之前,我换了一个又一个医生,却连临儿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要不是你,他还在喝着营养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长成今天独当一面的模样。”
说完,夜正阳不知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叹息,久久不语。
“夜老,”卫医生一声呼唤,把夜正阳从悲伤的氛围中拉出来,“你不用自责,夜少这样也不是你的错。”
他话音一转:“所以我说,夜少今天发生的事,是好事。”
“他能吃下一口外面的菜,说明他的心已经打开一条缝隙,对外界的食物不再那么抵触。”
夜正阳不解:“可我听小林说,临儿事后吐了将近一个小时,吐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卫医生扶了扶眼镜:“这是他身体的正常反应,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没接触过外界的食物,他心理上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
“可只要他愿意尝试,愿意迈出第一步,那我们才能逐步引导他走出心理阴影。”
“若是他不愿尝试,那我们再怎么引导,做的都只是无用功。”
夜正阳:“可是,临儿这第一次尝试,就吐到虚脱,我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他想吃无菌室的饭菜,又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他能吃好喝好就行,没必要为了让他能在外 吃饭,就让他承受这么大的折磨吧?”
卫医生向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可他现在,不能再吃好喝好了!”
夜正阳蓦地起身,站得太急,他胯骨瞬间撞上桌沿,听声音就知道撞得不轻 。
可他毫无所觉,满脸急躁地追问卫医生:“什么意思?临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