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
宋姝点了点头,“我不想让你离开。”
傅忱远低头看见她圈在腰间的小手,轻声道:“不会的。
再睡一会,乖。”
宋姝乖巧的点头,躺回了床上,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她一倒下瞬间就睡着了,睡着之后还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的景象光怪陆离。
她和傅忱远隔路相望,就在她准备过去找他的时候,一团火焰从道路中间冲天而起,接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条路开始慢慢的裂开。
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后变成了一条火海,里面流动着滚烫的岩浆。
宋姝被热浪包裹着,急的满头大汗,她想要过去傅忱远那边,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难以企及。
“傅忱远!!!”
宋姝叫着他的名字,对面的傅忱远听到了,他回头看着她,眼底满是不舍和眷恋。
“傅忱远……”
宋姝声音里渐渐带了哭腔,她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眼泪汹涌而下,哭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啕嚎大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忱远朝着她这边走来,眼看着要踏入火海,宋姝情绪越发激动。
“别,别过来。”
“傅忱远,你别过来!”
看着傅忱远从她面前的火海里一跃而下,宋姝疯了,她尖叫出声,扑倒在火海边上,疯了一样的叫着他的名字。
直到惊醒。
宋姝宛如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在死亡边缘挣扎徘徊。
泪水已经打湿了整个枕头。
她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耳边传来一声哼哼唧唧的叫声,宋姝才回过神来。
“……”
她说刚才怎么在梦里踹不过气呢。
搞了半天是狗子趴在她的心口,她能喘得过气来才怪。
此时窗外天光已是大亮,门外是一阵窸窸窣窣做饭菜的声音,一切那么宁静,美好。
宋姝终于从噩梦中缓过神来。
即便知道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宋姝还是会后怕。
特别是想到傅忱远那奋不顾身的一跃,她的心便狠狠的揪在了一起,疼得厉害。
傅忱远推门而入,看见她满头大汗,泪眼迷离的样子,心疼的不行,“怎么了宝宝,这么快就醒了?
是做噩梦了吗?”
宋姝双眼泛红的点头,“嗯。”
“梦到什么了?”
“梦到……”
宋姝抱住傅忱远的腰,“梦到我们两个分开了。
”
“傻丫头,吃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快起来准备准备吃饭了。”
“嗯啊。”
宋姝穿好睡袍,一只脚刚刚踏在地上便是一软,傅忱远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还行吗?”
呜呜呜。
你说呢?
给个白眼你自己体会一下好吧。
真的很酸爽,比她在学校跑了一百圈还要酸爽。
“我抱你去。”
“嗯嗯。”
傅忱远张开双臂,将宋姝打横抱了起来,餐厅桌子上的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傅忱远把她放在椅子上,“还疼吗?”
宋姝点点头,“疼。”
傅忱远弯唇一下,“那我来帮我的公主殿下揉一揉。”
他说着果真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背后,双手温柔的落在她的肩膀上,替她温柔地按着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宋姝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酸了。
“还有哪里酸?我再帮你捏捏。”
“不酸了,赶紧吃吧。”
早餐结束后,傅忱远又牵着宋姝的手出小区到马路牙子上,消食散步。
现在临近中午,外面热浪滚滚,人来人往。
宋姝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热,反而,她特别喜欢这种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生活。
“等一下,”
宋姝叫了一声,停下脚步,故意弯腰去系鞋带。
她弯腰的时候,眼睛瞬间朝后面瞟了一眼,果然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东躲西藏的黑色影子。
从今天出门的第一秒开始,宋姝就感觉到后面好像有一道目光如影追随,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她也没开口说话,直到刚才,她漫不经心的一个举动,锁定了那个人。
她拉了拉傅忱远,给他递了一个眼神,悄悄地指了一下身后,傅忱远秒懂。
配合着她的演出,一直到宋姝和傅忱远走到了一条没有任何分岔路的小巷子里,宋姝忽然回头,“别躲了,出来吧。”
没有动静。
“是要我亲手过来抓人吗?我这个人手比较重,脾气也比较大,最好是趁着我现在还没发火,自己站出来。”
她这番硬核说辞,果然吓到了身后的影子。
“是我是我,宋小姐,傅先生,我是周莹的妈妈你们还记得不。”
“你?”
宋姝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周莹现在还好么?”
“已经在安排手术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脸毁了,还没开始的后半辈子也毁得七七八八了。
我现在不奢望有什么别的奇迹,我就是希望那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和报应。
所以,我过来求一下你们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参加庭审。
我……我这也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你们读过书,又有本事。
我能不能拜托你们,就是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次吗?”
宋姝看了一眼傅忱远。
傅忱远笑道:“你自己做决定,我都可以。
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
“好,谢谢你。”
宋姝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事情她一直在关注,这次她一定要让那几个打女孩子的禽兽看清楚,女孩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和摆布的。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什么开庭?”
“今天下午四点。”
“好。”
下午四点,宋姝准时到了地方,打人的那一方,势力强大,请的律师也很厉害,不停地将这次事件往互殴上引导。
并且效果还不错。
直到宋姝起身,将对方律师的观点一个个反驳过去,才将原本一边倒的局面扳回一城。
法庭角落里。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带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的女人冷冷的看向宋姝。
又是这个贱人!
又是她!
破坏了自己精心布置好的一切!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