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谢凡抬手又轻敲了敲门，动静没有很大，防止坐在外面吃饭的人听到。
“惊蛰，我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依旧是邦邦硬的语气。
“我错了。”谢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
“哼！”这一个字将惊蛰的心情展露无疑。
显然认错没用。
谢凡到底还是想不通哪里有问题，没办法对症下药。
惊蛰坐在床上，知道自己今天气性大的厉害，谢凡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对他这么发脾气，好像是不太好。
想到这，惊蛰压了压脾气，听着外面谢凡的询问，索性下床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谢凡从厨房出来后，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围裙袖套都还戴着，这会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瞧见门打开看见她后，还有点诧异，随后紧皱着的眉头立刻展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显然见到惊蛰之后，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因为瞧见惊蛰脸色红润，就知道她的情绪不是因为身体不好。
刚刚思索中，才记起来惊蛰之前提过两句，说鱼塘的事情结束后会忙学校的事情。
所以他大胆猜测，以为是申请的那个步骤上出了点问题。
“是新建设的学校有什么问题？”
明亮的双眼直直看着她，眼底的关心毫不掩饰。
惊蛰靠着门框，悄悄吐出一口浊气，挂上个微笑。
“师资是个问题，现在就两个老师，肯定撑不起一个学校。”
见惊蛰回答，谢凡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
“这点可以慢慢解决，等抽空，我们去村里拜访一下以前的老教师，既然打算把学校正规化，待遇上面跟之前肯定会比之前要好，去尝试一下，没准有机会。”
“这倒是个主意，明天去问问。”
“你之前不是说，学校成立之后，不全是面对大寨的人，周边的村庄没学校的，想学去县城麻烦的，大寨可比县城要近的多。”
“对，但是现在不是老师的问题……”
“那之前，其他的人知道吗？今年这大半年都过去了，等到明年开春就是新一届的，我们是不是要确定有多少学生，再来确定多少老师？”
不然学生太少，老师太多，这花费也大。
惊蛰想了想：“这个应该不会太少吧，目前鱼塘里干活的工人，我了解过他们子女都差不多在够上学的年龄。”
“不是每个父母都愿意让孩子上学的。”
“这个我之前想过，最近的工作情况就是大人上工，小孩子锁在家里或者大院里，让他们自己玩，反正都是闲着，最多大点的能帮忙干点家务，这样还不如送去上学，我跟村长商量好了，到时候鱼塘跟煤场联合，但凡是两地的工人，子女有免费入学的资格，不要钱的，父母应该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更好吧。”
谢凡听完愣了一下：“现如今两边的工人可不少，这么多人全部都是免费，学校可撑不住。”
“是对工人免费，这个学费，将由工厂来代出，算是福利，不耽误学校的运营，管理权最终还是归村里，毕竟不管是给鱼塘还是给煤场，另一方肯定都不会答应。”
理是这么个理由。
他正想着呢，惊蛰直接走到里堂的椅子上坐下来，还招手让谢凡别站着。
趁着这个机会，谢凡提议：“我还没吃饭，我去端来，你少陪我吃点？”
现在想想，说是吃过了估计是气话。
惊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选择点头答应。
谢凡动作很快，本身迟家人口多，所以从迟母那学来的习惯，饭菜都会多做点，以防不够。
从厨房装好两人的份，路过正堂时，迟母瞧见还念一句：“直接叫出来吃不就行，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伺候。”
“正好有鱼塘的事情要商量，不费事。”
谢凡留下这一句话，端着碗盘就进去，隐约还能挺到背后迟父几个说话的声音，过了帘子，声音就小了很多。
惊蛰坐在那，目光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在打量，连端碗拿筷子也在看。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谢凡安稳的坐下后，见惊蛰还在看，心里面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怎么了？是我脸上开花了。”
“你都不生气的么。”
“气什么？”谢凡停下筷子反问：“因为你莫名其妙的不理我？”
“恩。”
“你那时候是不是不想见我？”
“不想见。”
谢凡浅笑：“你肯定遇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我为这个跟你生气，以后日子还过不过。”
“就这？”
“恩，离婚期越来越近了，以后我们是要在一起生活的，柴米油盐，公分粮票，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有一大堆，天天为这个生气，那这日子真就没办法过了。”
谢凡说完后，直视惊蛰：“我性子冷，可能很多地方注意不到，我以后会改，我们可以慢慢磨合。”
惊蛰皱了皱鼻子：“你对我太好了。”
语气里有点嫌弃，还有点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就算是父母，都没有说全心全意的为一个孩子，毕竟五个手指有长短。
但是谢凡这样……
谢凡不知道她为什么纠结这一点，笑着说：“你值得，之前我有事情不想说，你不也体贴我没追问，在我看来，那是你对我的好，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这不是应该的吗？我是个男人，气度自然要放大一点，更不要说你也没做错什么。”
惊蛰被谢凡这么一说，最后那一点气也没了，甚至还自我反省有点点愧疚。
“好吧，我不气了。”
谢凡夹一筷子菜放在碗里：“那我现在能问问，你为什么生气吗？”
见惊蛰抬头看着他却不打算说话，谢凡立马自己止住话题。
“当然，你不想说完全可以不用说，我们吃饭，不是要说学校的事情。”
惊蛰收回目光：“学校的事情基本都差不多了。”
“恩，还是包小寨窑厂的人动工吗？”
“对。”
“那你要不要问问窑厂，要不要一起的支持学校的创办，就跟咱们鱼塘一样当做是福利，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谈谈的，还有小寨知青点留下来的知青里也有不少是文化人，也可以去问问他们的意见，如今两个村子虽然鸡毛蒜皮的争吵还是有，可都忙着自己村里的活，没再干过架，现在生产队长又是大正，你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