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他是真的喜欢她的这个前身的。
只可惜,世事弄人。
云溪坐在床上轻叹,忠心希望,祈湛以后能过得顺心些。
李嫂端着牛奶出现在她床头的时候,眯着眼,连眼珠子里都透出一副喜气:"哎哟诶,我的好小姐哦,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起床?詹少爷可是在花园里等你有一个小时了。"
詹温蓝?
掀开床单的右手在空中一顿,云溪回头,脸上有些奇怪:"不是二姐一直在花园里陪着他吗?关我什么事?"她可不想不识时务地去挨自家老姐的冷眼刀子。
李嫂立马用那种"你甭骗我,骗我我也不信"的表情看她:"小姐,您就傲娇吧。你看看詹少爷望着你时的表情,就你还自欺欺人的,以为他是来看望二小姐的。"
云溪黑线,她没有自欺欺人好吧。
她只是觉得李嫂冤枉她了,詹温蓝明明没有和她打招呼今天要来拜访,她昨天也只是临时决定今天要回冷宅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在花园里等了整整一个小时,这么浪漫的桥段好吧。
李嫂叹了口起,有些怜惜地摸摸她稚嫩青春的脸颊:"小姐,詹少爷来的时候看到你在睡觉,特地让我不要告诉你他来了。"想起詹温蓝看着小姐睡觉时浅浅勾起的唇角还有那温柔的眼神,李嫂语重心长地道:"相信李嫂,詹少爷是真的喜欢你。"
云溪突然想起在伦敦那晚的吻,湿湿的,暖暖的,却有股沁在骨子里的霸道,脸上一热,有些心不在焉地脱了睡衣开始换衣服:"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
那个人,骄傲地不允许她装傻。
喜欢就是喜欢。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掩饰过。
或者说,詹温蓝根本不屑于掩饰。他是巴不得她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再也逃不掉,再也装不起。
说到底,他就是吃定了她!
可是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这样很好?
至少,很温暖。
不像以前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即便有一弯臂膀在侧,都会睡不安稳,凌晨爬起来,对着电脑查阅股市大盘,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拉下马,输得再无翻盘的可能,连睡觉都丝毫不得安稳。
那么冰冷无助的日子,她苦苦熬了一千多个日夜。
如今想来,如履薄冰,一口鲜血含在嘴边,吞不得,吐不得...
"小姐,怎么了?"李嫂只觉得眼前的冷云溪有一瞬间几乎都透明了起来,明明站在那里,却似乎离得很远,眼底透出刺骨的冰寒来,遗世而独立。
这一刻,她竟是觉得服侍了多年的人,这么陌生。
云溪缓过神,摸了摸有些泛白的脸颊:"没什么,大概睡多了,脑子有些缓不过来。"她笑笑,迅速换上衣裳,梳洗过后,漫步走向楼下的花园。
远远的,阳光下,一个人正对着一株月季侧头凝思,打扮时髦的女子正挖空心思地和他说话。
他只礼貌笑笑,不答。
空气中带着抹独有的清新味。
他突然仰起头,似是早有预感一样,眉梢稍挑,目光直直地看向漫步的她。
霎那间,一个清湛的笑容从他眼底慢慢绽开。
云溪一愣,不知不觉间加快脚步。
她却不知,与此同时,正在箫氏顶层的大楼上,一个人拿着电话,谈论到的对象,正是她和詹温蓝二人...
萧氏最高的大楼上,有一人正拿着手机踟蹰,思前想后,犹豫良久。
身边的人各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许久,倒是房间里职务最高的箫氏副总裁开了口:"竞标案的事,萧总到现在还不知道。您也知道,他现在在温哥华,公司年度最大的案子他正在亲自洽谈..."
原本,箫氏的副总裁不是这么没担当的人,毕竟也是常青藤大学里的有名的才子,经历、背景、手段一个都不缺。不过是和顶头上司说一声,事情办砸了,而且还摸不清这个非正规军&a;ash;&a;ash;一个不过十八的小妞是用了什么手段,扭得军委都来"关照"了。可,在中国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大家做生意有时候比得不是商品,拼得是关系。
这一点,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人能比得上箫氏。
出了冷云溪这么个奇葩,说真的,箫氏副总裁的心态不是恼羞成怒,相反,倒是好奇多过于嫉恨。
一个还没出校门的丫头竟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关键是,竟然还真的给她耍赢了。连他心底都忍不住要赞一声,英雄出少年。
输了,就输了。反正问题不是出在公司内部,责任不在他。
汇报一声案子败了也就成了。
但是,奇就奇在,几个月前,箫氏这个顶级BOSS&a;ash;&a;ash;萧然,行事莫名其妙有点古怪起来。
从来都是坐镇北京的人,也不知道吃了哪门子药,一专机飞到国外,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公司的事情,说着萧然是定时开会听汇报,可他总觉得萧然的心思渐渐不在上面了。
可你说他在外面春风一度,霸气潇洒又不像,每次在视频会上看到,整个脸色就和霜降一样,哪个有点眼色的人碰到这种败了案子的事也知道不要撞上去的道理。
拿着手机的人是多聪明的人,知道对方是不想在老板面前挨骂,拉他来顶缸,可他能怎么办?
事先却是答应好了的,转脸就变卦,箫氏的人到现在和客客气气地对他,还不是看在他的身份的面上吗?民不与官斗。
可他这个官,在箫氏这位当家人的面前,又算得上什么?
叹息一声,他无可奈何地拨了号码。
国际长途的效率还算高,只响了两声,听筒里就响起对方慵懒的声音。
听语气,怕是刚刚睡醒。
打电话的人捏了把冷汗,声音不觉低了两度:"萧公子,是我。"
箫氏副总裁怎么看,此刻拿着电话一头冷汗的人都和竞标案会场那个高深莫测的高层不是一个人。一边心里暗叹,中国官场里混着的人,不是一般会装X,另一方面,很自觉地开始清场,将办公室留给高层官员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