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巴掌,打得贺铭宇都有些耳鸣了,耳畔在不停的嗡嗡作响。
他原本浑身就都在痛,所以这一巴掌下去,他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摔倒在地。
盛轶的眼底没有任何的同情。
现在有了贺维成撑腰,她又何必畏惧贺铭宇?
“别让人知道,你是我贺维成的儿子!我可丢不起这样的脸!还有,我怎么可能冒着得罪霍斯承的风险,去帮你?所以,赶紧走!”贺维成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他早已经当贺铭宇这个儿子死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感情可言。
他现在所在意的,只有他现任的妻子,还有他跟现任妻子所生下的孩子。
贺铭宇捏紧了双手,低垂着眼眸,终是没有再卑微的开口求人。
他今天来这么一趟,可真的是自取其辱。
不过,这也更让他认清了一点。
在这个世界上,能帮得上你的人,永远都只有你自己。
即便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不见得会管你的死活。
“但愿你们今天拒绝帮我,不会后悔。”贺铭宇很费力的爬了起来,在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回头看了那个大男孩儿一眼。
同样是贺维成的儿子,却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而他的这一眼,却让盛轶的心里产生了恐惧之意。
在贺铭宇离开之后,盛轶便有些担忧的问道:“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会不会做出什么闹个鱼死网破这样的极端事情?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会来伤害咱们的孩子。”
盛轶就算再狠,对待自己的儿子还是不一样的。
贺维成对此却是不以为然:“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根本就不足为惧!”
语毕,他便提脚朝自己的儿子走了过去,顿时换了一张脸,变得慈爱无比:“子凡?今天玩得开心吗?”
贺子凡刚才也竖长了耳朵在那儿听着动静,但他也知道,小孩子不该在大人说话的时候插嘴,所以就很安静的蹲在那儿继续玩着。
这会儿,看到贺铭宇离开了。
他忍不住往大铁门外看去,一双黑亮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爸爸,那个人是谁啊?”
“不重要的人。”贺子凡摸了摸贺子凡的脑袋。
而贺铭宇,他拖着疲惫又疼痛的身躯,一步步咬着牙走在这条漫长的街道上。
贺家别墅在这个富人区的最尽头,而富人区通常都是没有车辆来往的。
所以,他走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一辆计程车。
正当他快要支撑不住,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有一辆车缓缓的在他面前停下了。
车窗摇下,他原本以为这个人可能是来问路的。
却不曾想,对方冲他笑了笑:“贺总,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贺铭宇开始打量着车内的这个人。
长得特别白净,可是他这个人却会给你一种是处在黑暗中的感觉,尤其是嘴角那噙着的若有似无的笑意,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谁?”贺铭宇警惕的看着这个男人。
“不如,上车来谈?贺总难不成打算,真的从这儿走出去吧?”郁寅凡笑着发出了邀请。
贺铭宇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的危险。
但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一根能救他的稻草。
说不定,这个人就是。
在心下做了一番盘算之后,贺铭宇上了车,跟郁寅凡肩并肩而坐。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要谈,你总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连身份都隐瞒着,这就毫无诚意可言了吧?”贺铭宇看着他。
“这是我的名片。”郁寅凡从口袋内掏出了一张名片,直接递给了贺铭宇。
贺铭宇看过名片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顾氏集团的女婿啊?
有些事情,大家当面不敢讲,但背地里,却讨论得热火朝天。
谁都知道,顾董事长识人不清,一生的心血都被白眼狼女婿给骗走了。
更可怜的是,人还病怏怏的躺在病床上,任由郁寅凡摆布跟控制。
“你怎么会找上我?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老板而已。”贺铭宇这会儿已经确定,这个男人并不是看着危险,而是真的危险。
不然,怎么能将顾氏集团据为己有呢?
而且,还能让集团的那群老狐狸闭嘴,什么都不敢多言。
若非有一定的手腕,自是没法促成如今这一局面的。
“虽然你不起眼,可你有野心啊。”郁寅凡扭头看向了贺铭宇:“你一定想东山再起吧?”
贺铭宇却没有应答,跟任何人做交易,都是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而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跟眼前的这个魔鬼做交易。
“而且,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算是同一种人。咱们都没有靠山,也没有什么强劲的背景,在这个社会,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可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贺铭宇警惕的看着他。
“我想跟你合作。”
“顾氏集团现任的ceo,跑来跟我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合作?你开玩笑?”贺铭宇轻笑了一声,觉得不大实际。
“实不相瞒,今天你跟霍斯承的那段对话,我听到了。”郁寅凡当时的车辆,就停在不远处。
“哪段对话?”
“关于那个孩子的对话。我想,这孩子会成为咱们手里很重要的筹码。”郁寅凡微扬了扬下巴:“五千万,将那个孩子的下落卖给我。”
五千万,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几乎可以解决了贺铭宇全部的债务。
但这个人出手大方的程度,还是让他有些疑惑:“你要这个孩子的下落做什么?你跟霍斯承……又是什么仇什么怨?”
郁寅凡是想要以此作为筹码,拿到永安巷的那块地。
“我跟他,没有任何的仇怨。”郁寅凡很坦荡的说道。
虽然霍斯承恨他,但只要霍斯承没有先来动他的利益,他还不至于对霍斯承怎么样。
毕竟,他是真的在意过,他跟霍斯承的那段友谊的。
“没有仇怨?”贺铭宇对此却是半信半疑。
郁寅凡自然也不会跟贺铭宇多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爽快的从口袋内拿出了那张支票:“如果接受的话,就拿走这张支票。贺铭宇,我应该是唯一能将你从如今的狼狈处境中拉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