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让她对纪家恨之入骨的是,纪炳荣居然拿走了她外婆的救命钱。
当她跑来纪家质问的时候,他对她避而不见。
那天下着滂沱大雨,她用尽全力敲打着铁门,声音都喊哑了,可最后她所得到的,是管家从铁门内递给她的一个骨灰盒。
过往的一切,尚且历历在目。
只不过,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纪繁星了。
这会儿,她看到了从别墅内走出来的纪炳荣,她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冷傲的站着。
以前,这扇门将她拒之门外,而如今,她要这个男人恭敬的请她进去!
“如果是有求于人,纪董事长最好换一种态度。”纪繁星轻蔑一笑。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给苏文君设了一个局,让我赔了五千万!纪繁星,虎毒都还不食子呢!你怎么能这样算计自己家里人!”纪炳荣咬着牙叱问道。
纪繁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笑得明艳。
“自家人?纪董事长将我赶出去的时候,想过我是自家人?纪董事长拿走我外婆救命钱的时候,想过我是自家人?”
纪炳荣捏紧了双拳,心里无比的恨,却偏偏无法反驳。
“纪董事长的待客之道,难不成是让债主站在这儿吗?如果纪董事长一点诚意都没有的话,那我只好按法律程序来走,收走这座对您来说是风水宝地的房子。”
“你!”
苏文君在这个时候,从里面冲了出来,指着纪繁星的鼻子骂道:“这是你设计的一个局!我要去告你!我就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可以讲理的地方了!”
“你给我闭嘴!这事儿完全是你自己蠢,你还想跟谁讲理去!”纪炳荣丢给苏文君一个警告的眼神。
没能得到丈夫的支持跟维护,苏文君自然就怂了,讪讪的闭了嘴。
纪炳荣在压下了心口的情绪之后,对看守大门的保镖道:“开门,让纪小姐进来。”
铁门缓缓打开,纪繁星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
苏文君始终用怨毒的目光瞪着她,可纪繁星全都视而不见。
“说吧,你想怎么样?”纪炳荣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外婆的忌日马上要到了,我要你们纪家人,全部到场去道歉。”纪繁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自己的目的。
“纪繁星,你别太过分!”纪炳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苏文君也是一脸的愠怒,但却不敢再说话了,谁让这些麻烦是她招来的呢?
“不同意啊?那就当我没来过好了。”纪繁星不以为然一笑,作势就要离开。
纪炳荣又唤住了她:“纪繁星!”
“如果你们的道歉还算让我满意的话,到时候……你们还两千万给我就行。至于这座房子,我不会收走。怎么样?一句道歉,可以抵掉三千万,这并不亏吧?”
纪炳荣放在双膝上的手,一点点的攥了起来。
“你真以为你的这个外婆,是什么好东西吗!”纪炳荣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有些事情,他已经在心里憋了许多年了。
纪繁星的眼眸微微一眯,这个男人害死了她外婆不够,现在还打算抹黑吗?
纪炳荣嗤笑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恨她吗?知道我为什么要拿走她的救命钱吗?”
纪繁星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纪炳荣。
“这个老不死的,她的心里就只有她儿子!当年,为了给她儿子还赌债,想方设法的让我爱上了她女儿,并且付出了一大笔礼金,娶了她女儿!”
“后来,结婚一个月,你母亲告诉我,她怀孕了。别人都为我高兴,可我的世界却塌了。”
纪繁星听得稀里糊涂的,自己的妻子怀孕,这不该是一件喜事吗?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我很早就被诊断出来,有死精症。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让我的女人怀孕!所以,她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纪炳荣看到纪繁星的脸色有些变了,他便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没错,你压根儿就不是我的女儿!再加上你母亲跟你外婆联合起来欺骗我,所以,你说……我怎么可能待见你?”
纪炳荣所说的这一真相,的确是出乎纪繁星的预料,甚至让她一时接受无力。
但她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就算她再过分,你终究是否认不掉,你害死了她的这一事实!”
纪炳荣轻笑了好几声,眼底尽是嘲讽。
“纪繁星,你这样维护你外婆,你若是得知另外一件事,你肯定会觉得自己今天对她的维护,特别的可笑。”
既然事已至此,他便将那些真相都抖出来!
不好过,大家就一起不好过!
凭什么所有的委屈,都得他一个人受着!
纪繁星不再作声,说实话,她有点不敢听下去了。
外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为敬重的人,她不希望自己心目中的外婆的形象,受到任何的毁损。
“你以为她是真心想要抚养你吗?当年,你舅舅,也就是你母亲的哥哥又闯了祸,你外婆哭着闹着要你母亲去解决这些事情。后来,你母亲真的去了,可也因此动了胎气,当晚难产。你母亲跟你,差点一尸两命啊……你母亲也因为这事儿,彻底跟她断绝关系了!”
“可能,她的心里对你有愧吧,后来倒是学会做个人了,至少将你养大了……”
纪炳荣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的冲击着纪繁星的耳膜。
听到后面,她却有了一种耳鸣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所说的真相,真的是她所没法接受的,所以她潜意识里选择了屏蔽。
“这样去污蔑一个死人,有意思吗!为了减轻你自己的罪孽,你还真的是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纪繁星有点恼火的打断了纪炳荣的话。
她没法去信……
那是她爱了二十几年的长辈啊,这让她怎么信?
“你要我们去道歉,这可以,反正谁让我们现在比较被动呢?不过,我就是觉得你有点可怜罢了,你对她掏心掏肺,可人家……却只是为了赎罪罢了。”纪炳荣阴冷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