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阮沨这个语气, 霍迟就知道阮沨又是在故意逗自己。
也许是被阮沨逗多了,现在的小霍总已经有了抵抗之力,沉稳道:“到时候再看。”
“估计可能要拍两三天吧, 看你这边什么时候有时间, 不耽误你工作。”阮沨说着, 又觉得屋子里有些闷热,于是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透透气, 连带着锁骨上的吻痕也露出来了。
吻痕是昨晚留下的,哪怕一天过去, 可痕迹还是没有退散, 暧昧极了。
霍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吻痕,连忙收回视线,可能是自知理亏,于是拿出手机,默默在网上搜索吻痕相关信息。
吻痕用毛巾热敷可以缓解,于是霍迟起身,接了一盆热水,用毛巾打湿, 这才拿着毛巾回到客厅,要给阮沨热敷。
“就一点痕迹,不用这么麻烦吧?”阮沨迟疑。
“要热敷。”
小霍总非常坚持,让阮沨靠在沙发上,自己则是坐在一旁, 将阮沨的衬衫领口拉开, 热毛巾贴在锁骨上。
阮沨任由霍迟的动作, 懒洋洋的靠在抱枕上, 一边玩手机, 提醒:“下面还有两个。”
霍迟还在认真热敷锁骨上的吻痕,又将扣子继续往下解了几颗,看到了胸膛上的两个小吻痕,将毛巾贴上去。
刚开始,小霍总还在专心热敷,可弄着弄着,又开始胡思乱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无形的道德枷锁压在自己身上,古板的小霍总正处在挣扎之中,就连手里的毛巾变凉了都没注意到。
还是阮沨先注意到了锁骨上的冰凉触感,抬眼,漫不经心道:“不是说热敷吗?毛巾都冷了。”
霍迟这才回过神,像是触电般将毛巾扔到一旁,自己也规规矩矩坐在旁边,不动了。
阮沨看到霍迟一惊一乍的模样,轻叹,还是自己拿过毛巾重新打湿,覆在胸口热敷。
说来也奇怪,他们在一起都已经三个多月了,可霍迟的胆子却一天比一天小,比以前还要端着。
阮沨热敷了一会儿,放下毛巾,说:“那我回去了?”
“嗯。”
阮沨一回头,看到霍迟还是端坐在沙发上,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于是阮沨过去,一手撑在霍迟身边,缓缓俯身,问:“要不要做点什么?”
霍迟一抬头,就看到阮沨露出来的锁骨和胸膛。
如果痕迹能多一点,一定会很好看……
不过传统又古板的小霍总压根不敢提这个要求,退而求其次:“亲一下。”
阮沨倒是爽快,捧着霍迟的脸,迅速靠近,贴在唇上。
温热触感从唇上传来,霍迟睁着眼,还没来得及深入这个吻,就看到阮沨已经退开了。
“没了?”霍迟茫然,不明白这个亲吻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束,看着还有些傻呆呆的。
阮沨还保持着捧脸的姿势,指腹蹭到霍迟唇边,说:“你只说亲一下,又没说要不要伸舌头。”
霍迟瞬间被架住了,陷入阮沨的文字游戏圈套中,不上不下的,有苦也只能自己咽。
确实,自己刚刚只是说了亲一下,没说是深吻。
“哦。”小霍总非常憋屈,一脸不情不愿,看着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阮沨突然又有些不忍心了,总感觉自己欺负过头,还是说道:“那要不要再亲一下?”
小霍总瞬间满血复活,还不忘强调补充:“要伸舌头。”
“行。”阮沨笑着应下来,再次俯身吻上去。
不过霍迟是坐在沙发上的,阮沨的站在前面俯身下来,两人接吻姿势稍微有些不方便。
霍迟抬手,掌心搭在阮沨腰间稍稍用力,阮沨也顺势坐在霍迟腿上,好方便接吻。
接吻这种事情都是熟能生巧,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碰到牙齿,再到后来慢慢摸索最舒服的姿势和节奏。
中途换气时,阮沨抵在霍迟肩膀上,又感觉坐着有些不舒服,腿上又被什么东西碰到了,下意识伸手过去,问:“手机放口袋了?”
就在阮沨快要碰到霍迟的西装裤口袋时,霍迟迅速反应过来,拦住了阮沨手腕。
口袋里是空的,这次没有放手机。
“你别乱碰。”霍迟有些不自在。
“你自己每次都把手机放口袋,不舒服。”阮沨也知道霍迟脸皮薄,倒也没继续伸口袋,收回手不碰了。
小霍总莫名背了一个黑锅,很想澄清自己没有在口袋里放手机。可要是澄清了,就会暴露自己另外一件少儿不宜的事情,进退两难。
最终,小霍总强行将怀里的人移开,不抱也不亲了,也没了亲亲的心思。
等阮沨离开后,霍迟连忙去了浴室,关在里面不出来了。
*
隔天一大早,阮沨又来隔壁找到霍迟,商量档期的事情。
确认霍迟出演皇帝后,陆仁嘉那边也要开始细化剧本了,要是霍迟时间来不及,拍不完剧情的话,到时候也可以找个备用替身补拍镜头。
阮沨把替身的事情告诉霍迟,却遭到了小霍总的强烈反对。
“不行,怎么能找替身?”小霍总强烈谴责现在青年演员找替身的行为,指指点点,“拍戏就拍戏,找替身也太不负责了!”
怎么能让替身和阮沨一起拍亲密戏!
阮沨:“怕你没时间啊,耽误你工作。”
“可以提前休假。”小霍总已经安排好时间,将这个月的休假时间空出来,可以去拍MV了。
“到时候要牵手要拥抱,还有床戏。”阮沨再次强调。
小霍总稳坐如山,面不改色:“我会认真拍的。”
阮沨点头,说:“陆仁嘉那边还在改剧本,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周末时,陆仁嘉那边改好了新剧本送过来,拍摄地点也已经选好,是在隔壁市的影视城。
这次MV拍摄是陆仁嘉全程跟进,在MV里饰演大将军,霍迟是昏君,阮沨是男后。
剧情里,男后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被敌国送过来诱惑皇帝。于是皇帝日日沉迷酒色,将军一个人苦苦支撑。
直到最后国家被敌国入侵,皇帝也被男后亲手杀死,将军没能守住百姓,眼睁睁看着国家被毁,自己也沦落成了一个乞丐。
MV剧情是从将军视角讲述的,见证国家覆灭,主要剧情也是落在昏君和男后身上。
团队已经租好了场景,正在给主角两人做妆造,先拍昏君和男后的戏份,陆仁嘉的将军戏份可以后面再拍。
不过在上妆的时候,霍迟那边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霍迟年纪比较小,二十一岁,和剧本里那个气场强大的帝王不太符,反倒是阮沨改一改妆造的话,还能演昏君。
导演也只能让妆造老师给霍迟化成熟一点的妆,虽然脸上还是有些稚气,不过到时候MV加几层滤镜,问题也不大。
第一天拍摄男后和昏君的初见,将军外出打仗,邻国被打退,于是主动献上黄金求和,附带了一群年轻男女充当“贡品”。
在那些献上来的“贡品”里,昏君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个红衣青年,带回后宫。
阮沨的妆造先做好,换上了大红长袍,看了看四周的配角群演,笑着跟导演吐槽道:“他们都穿那么暗的衣服,就我一个人穿大红色,皇帝肯定先注意我啊。”
“都是艺术效果,拍得好看就行了。”导演摆手,催着阮沨去镜头里站好。
阮沨先站在大厅里,理了理长袍,又因为假发套上的头饰有点重,忍不住扶了下头饰。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更衣室里,霍迟刚换上帝服,戴好头饰。
霍迟似乎不习惯古装,又想到剧情,朝陆仁嘉说道:“剧本也太离谱了,就因为敌国送了个美男过来,皇帝就一见钟情,还成了昏君。”
陆仁嘉也在一旁帮霍迟整理服装,回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他可是皇帝,什么美男没见过?而且那人还是敌国送上来的,身份不明都要宠他,还封为男后,也太降智了。”
杠精小霍总对着剧情指指点点,挑来挑去。
陆仁嘉只好道:“就是拍个MV,时间有限,剧情是有些夸张,毕竟意识流。”
“这皇帝也太没用了,没见过世面,是个男的就心动。”
小霍总暗自摇头,根本不相信剧本里的一见钟情。
调整好妆造,霍迟也要朝拍摄的大厅走去了。
穿过走廊,霍迟看到前面大厅里已经摆好了一堆装满黄金珠宝的道具箱子,以及一群充当“贡品”的年轻男女。
还没有正式开拍,群演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或者是调整造型什么的。
在这群“贡品”里面,霍迟一眼就看到了红衣青年——
青年长发束起,一身红衣那么鲜活,给这个暗色调又死气沉沉的大厅加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远处的红衣青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缓缓侧身,一抬眼,两人视线相交。
紧接着,青年脸上露出浅浅笑容,穿过人群朝这边一步一步走来。
霍迟僵在原地,看着视野里那道身影越靠越近,一瞬间,再也听不到四周嘈杂声,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和青年两个人。
直到青年停在自己身前,霍迟也还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
阮沨打量着霍迟的新造型,想摸一摸霍迟身上的衣服,又怕会弄乱什么的,只好收回手,夸了一句:“小皇帝真帅。”
霍迟说不出话,眼睛黏在阮沨身上,移不开了。
“等下那么多人送到你面前,记得要挑我啊。”阮沨非常入戏,已经开始推销自己了。
昏君霍迟根本听不到阮沨说了什么,就只是顺着阮沨的话点头。
直到要开拍了,昏君霍迟这才猛然清醒,来到上面的帝王专座上,准备拍摄。
陆仁嘉也去了导演那边,刚开始还有些担心霍迟不入戏,毕竟霍迟是圈外人,不过拍着拍着,发现霍迟状态还挺好。
从敌国使者带着一大群年轻男女进入大厅的那一刻,帝王的视线就几乎黏在了红衣青年身上,几乎是毫不犹豫,选定对方留下来。
拍完这段后,导演还跟陆仁嘉说道:“你这朋友还有天赋,演得还挺好。”
导演不认识小霍总,就只知道是陆仁嘉的圈外朋友,第一场拍得非常顺利。
陆仁嘉也只能尴尬笑着,不好回答。
演技能不好吗?和男友一起拍双男主MV,他都怀疑霍迟是本色出演,一直盯着阮沨看个不停。
再联想到去年那时候,霍迟经常去找阮沨探班什么的,估计两人早就有苗头了。
……
第一场拍完,后面还要拍一些皇帝和男后的日常相处戏份。
一整天,昏君霍迟都浑浑噩噩,被红衣美男亲自喂水果,和红衣美男一起握笔写字,累了的时候,还能靠在红衣美男怀里,享受美男的揉额头按摩服务。
直到晚上拍摄结束的时候,霍迟都还没缓过来,双手还搂着阮沨,把人抱在怀里不肯松开。
“收工了。”阮沨在霍迟手臂上轻轻拍了拍,示意松手。
昏君霍迟从入戏状态中艰难脱离,松开双手,叹息道:“当皇帝真好。”
每天啥也不干,就天天抱着美男腻在一起,累了还有美男伺候,晚上还能让美男侍寝!
虽然现在还没拍到侍寝画面,不过昏君霍迟已经开始期待,问阮沨:“什么时候能拍床戏?”
“这么着急?”阮沨回到更衣室,摘下头饰和假发套,“明天就能拍了。”
小霍总已经迫不及待,开始道:“那今天晚上回去之后我们练练床戏,争取明天一次过。”
虽然说是练床戏,可真实目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是吗?”阮沨笑意快要忍不住,只能自己忍着,不去拆穿。
小霍总还是给自己找了正当理由,理直气壮道:“你没拍过床戏,我也是为了你好。”
“是是是,晚上我们回去练床戏。”阮沨顺着霍迟的话应下来,先去换衣服了。
陆仁嘉就在外面,等两人换完衣服了,邀请道:“要不要吃宵夜?外面就有宵夜摊。”
阮沨应下来,几人一起去了宵夜摊聚聚。
已经很晚,不过宵夜摊这边还很热闹,都是影视城里的剧组人员过来吃东西。
陆仁嘉开了一罐啤酒,给阮沨杯子里倒了一半,感叹道:“你们两个的事都瞒了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阮沨喝着啤酒,说:“我以为你知道。”
霍迟就坐在一旁,拿着筷子,将烤串上的肉从竹签上弄下来,装进一个碗里,再放到阮沨面前,这才慢条斯理擦了擦手,朝陆仁嘉道:“我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陆仁嘉摇头。
“那应该是我不小心忘了。”霍迟也有些记不清了。
他和阮沨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把这事告诉了身边亲近的人。
不过他圈子有限,除了家里人和秘书团,熟悉的朋友也就只有陆仁嘉一个人了。可能是当时自己忙着谈恋爱,加上之后和陆仁嘉一直没碰面,就不小心给漏掉了。
“这也能忘?”陆仁嘉叹息。
一顿宵夜吃完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
几人就住在附近酒店里,一人一间房,霍迟的房间就在阮沨隔壁。
在回房的时候,霍迟特意跟在阮沨身边,还不忘强调道:“还没对戏。”
“你等我洗个澡吧,刚吃的烤串,身上都是烤肉味。”
霍迟也觉得盯着烤肉味对戏实在是太破坏戏份,于是说道:“那我先去洗澡,洗完了再过来。”
霍迟从阮沨那里拿了备用房卡,先回房洗澡洗头,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残留的烤肉味后,这才去隔壁房间找阮沨去了。
卧室里,阮沨已经洗完澡,头发还是半干着,身上就穿了件睡袍,正在看剧本。
听到脚步声,阮沨抬头,晃了晃手里的剧本,问:“从哪一段开始?”
“我先看看。”霍迟坐在阮沨身边,看到阮沨腰带系得有些松,快要散开,还不忘勾着腰带帮忙系紧了一些,就差打个死结了。
而当霍迟的视线下移时,注意到阮沨是光着双腿的,于是拿过一旁的毯子,贴心盖上,提醒:“下次记得穿睡裤。”
阮沨已经习惯了霍迟的古板,说:“我穿睡袍就是懒得换衣服。”
“不行,里面不能空。”小霍总非常严肃,用毯子将阮沨遮得严严实实后,这才安心,点头道:“先对剧本吧。”
阮沨放弃了,翻了翻剧本,指着上面一段男后侍寝的戏份,问:“这个怎么样?”
剧本里,男后侍寝,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外袍,然后是一段意识流床戏。
当然,由于小霍总的保守,导演也不会真拍两人脱衣服的床戏,就只会拍一些暗示画面,营造暧昧氛围。
“可以。”霍迟点头。
“刚好,剧里的男后就穿了一件外袍,我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睡袍。”阮沨将身上的的毯子移开,半靠在床边,朝霍迟道:“现在开始?”
霍迟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后,这才朝阮沨靠过去。
剧本里,昏君压在男后身上,然后两人慢慢倒在床上,昏君解开腰带扔在地上,紧接着床帏落下,蜡烛火光闪烁
此时此刻,霍迟将阮沨按倒在床上,指尖伸向阮沨腰带,可快要解开的时候,霍迟突然犹豫了。
睡袍是刚好到膝盖上面一点,霍迟一时不确定睡袍底下有没有穿内裤,于是问:“里面穿了吗?”
阮沨没有正面回答,以一个玩笑语气,伸手摸到霍迟的脸,“你猜。”
霍迟看着手里的腰带,又想到阮沨平时那么大胆又热情,估计睡袍底下是真空,没有穿。
想到这,霍迟一时有些燥热,口干舌燥。
霍迟一狠心,手上用力,将腰带解开扔到地上。
睡袍散开,霍迟也清楚看到里面——
穿了黑色内裤。
“穿了。”霍迟语气有些失望,抬头对上阮沨的视线,无声控诉,不明白为什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阮沨似乎是猜到霍迟脑子里在想什么,在霍迟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说:“肯定穿了啊,想什么呢?”
霍迟郁闷,枕在阮沨胸前不动了。
明明保守古板的那个人是自己,叮嘱阮沨要穿睡裤的那个人也是自己,可在看到阮沨睡袍下面不是真空,里面还穿了内裤的时候,还是会很失望。
阮沨问:“不继续对戏了?”
“我缓一缓。”霍迟趴在阮沨身上,因为阮沨在睡袍里面穿了内裤,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动力。
“古代没有内裤,你穿这个太出戏了,我进不了状态。”霍迟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阮沨的笑意再也忍不住,碰了碰霍迟的耳朵尖,轻声喊了一句:“夫君。”
一听到这个称呼,霍迟瞬间抬头,恼羞成怒:“怎么能乱喊!”
“剧本里就是这样啊。”阮沨学着霍迟理直气壮的语气。
剧本里确实是这样,男后为了调情,侍寝的时候,在暴君耳边故意喊夫君。
古代喊夫君,就和现代喊老公是一样的效果。
这个称呼带给霍迟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霍迟眼眸一片深沉,再也忍不住,鼓起勇气:“不对戏了,想做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霍迟的视线落在阮沨胸口,可以清楚看到白皙胸膛,干干净净。上次他在阮沨身上留的那三个吻痕,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于是霍迟说道:“机械性紫斑。”
皮下微血管在遇到强大吸力下的破裂出血。
“嗯?”阮沨一时没听懂。
霍迟一鼓作气,手贴在阮沨胸口,直白道:“想在上面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