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瑛犹豫片刻，上了马车。
如今她总是喜欢坐在角落，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马车内十分安静，她似全然不曾注意，顾灵煜一直在看着她。
“其实，如今看来，你挺好看的，是我当初不曾珍惜，是我.....”
他的手搭在腿上，不自觉紧了紧：“不曾珍惜你。”
“我倒不这么认为。”
萧玉瑛回过头，漠漠然看向顾灵煜：“王爷从前十分喜欢萧玉婉，甚至纳进王府的每一位姬妾，王爷都爱过，对吗？”
“可是王爷如今还爱吗？”
顾灵煜静默了，看向萧玉瑛的眼里，充满眷恋和不解。
他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萧玉瑛一个，再看王府的那些女人，一个个便如只会阿谀奉承的庸脂俗粉一般，哪里还能入眼？
“王爷以为自己爱我，只是因为我从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了，心里有落差；加上王爷知道了取血真相，对我有所愧疚，这才造就了王爷爱我的假象。”
“而你现在难过，只是因为我要离开你，在你对我起了最浓烈的兴致的时候，离开你。”
“可是如果我真的与你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与瑞王府那些女人，在你眼里也不过一般无二。”
“顾灵煜。”
她定定地看着他：“认清事实吧，其实你并不爱我，从头到尾，你最爱的始终只有你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
顾灵煜摇着头，看着侃侃而谈的萧玉瑛，眼泪又止不住下来了。
“呵！”
他苦笑：“阿瑛，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怎么能这样揣度一个全心全意都是你的男人？”
忽而，他自嘲地笑了，眼泪更加汹涌地掉落下来：“是了，我从前就是这样对你的，所以你现在是在报复我，是吗？”
她不知道！
不知道当初萧玉婉带着一队人去云来客栈“捉奸”，以为她背叛，他心里有多紧张多难过；不知道见她穿得单薄、被两个登徒子觊觎的时候，他心底生出来的占有欲有多强烈！
更不会知道，当她在萧府被萧振和白氏设计刁难的时候，他便决心守护她一辈子！
她险些被萧玉婉的簪子刺中，他生怕她受了一点伤，甚至毫不犹豫亲手杀了萧玉婉！
顾灵煜的眼神太过炽烈，萧玉瑛顿住了。
她蹙眉：“你......你别哭。”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哭得这般狼狈，萧玉瑛心里莫名烦躁，又不想在和离前给他安慰，叫他有了希望继续纠缠，索性又侧过头去，看向车窗外。
一路再无话，马车快到瑞王府，萧玉瑛便将那一式两份的和离书递给顾灵煜：“先前在谨身殿，皇上皇后已经同意和离了。”
“我去收拾东西，等你签好了字，便让人送到点画阁吧。”
“一别两宽，各自珍重。”
见他不接，她便将和离书放在自己方才坐过的位置上，下了马车，朝着点画阁去了。
“王妃，成了？”
一回点画阁，桃儿便颇为紧张地问道。
因着这两日过得跌宕起伏，又是被泼水又是被罚跪，萧玉瑛便没有让桃儿一起。
萧玉瑛点点头，难免露出几分快意。
“赶紧收拾东西，等到他签了字送来，我们便可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