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叮咚,惊到了天顺街的百姓。众人纷纷不解,也不知今日生了什么事,一波又一波的人骑着快马过去了。
不过燕京街道一向宽敞,行人各在两旁,互不冲突。
“王爷您回来啦?”
“哎哟这是生了什么事......”
“滚开!”
两个姬妾一如往常地凑过来,却不料头一次碰了一鼻子灰。
却见顾灵煜沉着脸色进了瑞王府,不曾慢下一步,直奔点画阁。
“砰!”
点画阁的院门被踹开了。
原以为萧玉瑛不会在的,毕竟要躲开那些护卫,偷溜进府中,这么短的时间换了衣服,绝非易事。
谁知道主仆二人正关起门来,在下棋。
桌上棋局至半,屋内安静得出奇。听闻有人踹门进来,萧玉瑛不悦地抬起头来。
“青天白日地,干什么风风火火地?!”
“你......”
四目相对,顾灵煜有一瞬间的错愕:“你今日没有出去?”
“我出去做什么?出去还得花钱,我又没钱!”
顾灵煜:“.......”
他原地顿了片刻,怀疑自己在一鸣居是否看花了眼,却又听萧玉瑛一如既往下起了逐客令:“王爷是听了什么风声,前来捉奸?”
“我完完整整地在这里,没有背叛,没有做肮脏不堪的事情,所以——你可以走了!”
这面冷心冷的女人!
顾灵煜脸色又不好了,不过到底比来的时候缓和了许多。
他朝着外面走了几步,又不甘心似的,回过了头,带着警告意味注视着她:“今日在一鸣居,本王见了个青衣人,很像你!”
“本王劝你安安分分待在点画阁,钱财名分少不了你的,若是做出对不起本王的事,休怪本王不客气!”
顾灵煜离开了,萧玉瑛总算松了口气。
她望了一眼冒着青烟的火盆,方才的那身衣裳,已经烧得干净了。
今日若不是飞廉,她恐怕......不能抄了最近的道回来,不过今日也彻底让她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
顾灵煜离开后不过半个时辰,外面便传出了哭天抢地的挨罚求饶声。
桃儿从膳房拿了点心过来,便在萧玉瑛耳边念叨:“听说是周管家克扣府里姬妾的份例,中饱私囊被发现了。”
“活该!”桃儿睨了一眼一旁掉漆不轻的桌椅:“那人贯会拜高踩低!让他找人换副桌椅,都大半月了,一直推说忙。”
晚间,又有管事的前来,说是换新桌椅,连着前几月的王妃例银也一并发了。
萧玉瑛不缺钱,白天那句“没钱”不过随口一说——前几月才将皇后的赏赐卖了个干净,她怎么可能没钱?
不过,若不是管事儿的将例银送来,她也几乎忘了王妃有例银的这回事了。
......
好容易遇上几个晴好日头,当晚又毫无征兆,下起大雨来了。
这大雨伴随着雷声来得猛烈,夜半的时候,雨水在廊下汇成了一股小溪。
“轰隆!”
一道春雷下来,萧玉瑛身形猛地一颤。
她做了噩梦。
梦里是她被捆绑着,强行取血的模样,她挣扎着、求救着,可是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宁愿看着她死去,血一点点流干,就这样死去......
是濒死的绝望。
画面一转,梦里还有白氏的脸、萧玉婉的脸!那一张张上了妆、如花似玉的脸,在她梦里变得扭曲,一个个叫嚣着,恨不能亲手要了她的命!
“轰隆!”
又是一声炸雷。
萧玉瑛猛地惊醒,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又听见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