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今砚的男人看着很有钱,但做人倒是会做人的。”
“可不是,听说都是他在操办,医院里的事也是,听她大伯说,看病的钱都是他拿出来的,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也不多了,今砚嫁得也是好。”
许今砚听到在厨房里煮夜晚点心的亲戚讨论着。
说话的是许顺立的表亲,平日里来往少,但许今砚认识,她进厨房去洗杯子。
“表姑,表姨妈。”她颔首。
两位长辈看着她,应了一声,“我们也没说什么,你大伯说也说了,你爸过世之后,以后这里就别管了,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那些也不该你管。”
“好。”许今砚抬了抬嘴角,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表姑和表姨妈辛苦了,累的话,我房间里收拾过了,去睡会儿,这三天,也多亏你们帮忙了。”许今砚这点礼数知道的,她又包了两个红包递过去,“一点点意思。”
“这……”
“收着吧,应该的。”许今砚这是最后一次给她的父亲做面子了,“去睡吧,还要两天时间,这还要两位有经验的,帮忙看着点。”
两位长辈也哑然。
这本身不用她来过问,许顺立又不是没有伴儿,张燕芬好端端在那儿,可她呢,只顾着哭喊,什么都不做,什么钱也不肯出。
“诶,诶,好好,我们本来就该做的,今砚就是太客气了,你也要休息会儿,别累着了。”表姑接了过来。
表姨妈也附和。
后半夜的
时候,张燕芬吃不消过去睡了。
傅景霄和许今砚烧完纸钱,就起来坐了会儿,坐在了客厅前面的阳台上。
三月底了,夜晚风还是凉的。
傅景霄给她披了一条毯子。
“人怎么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了呢。”许今砚靠在了傅景霄的怀里,“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很难过,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但真的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我却又哭不出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个冷血的人。”她絮叨着说。
傅景霄凝神听着,他欲开口,只又听到她说:“可当大伯说,他要买单人墓的时候,我又有那么一刻是难过到想哭的,我不知道有没有轮回,但我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错过了我妈,永远都无法被原谅,其实他有什么错,他说的也是,人当壮年的时候,一方过世,漫漫人生路,独行很难。”
这下傅景霄松开了她的人,他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是的。”他开口,强调了一句,“不是所有人都无法独行,当然最美好的期待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人和人的区别,总会有人先走一步,不会刚刚好,活下来的那个人虽然是痛苦的,但也会是幸福的,因为拥有了共同的回忆,就不是独行了。”
夜色很黑,而他的声音却很清亮,在她觉得迷蒙到无法看到出口的时候,他已经给自己树立了指示牌。
“回京市之后,我会让人去看好墓地,先行买好我们
的双人墓,不用我们以后的子女来给我们做决定,因为这一生,我们最终都会进去那个小盒子里,已经决定好,就不用反悔了,不必担心,在世或者过世,我都会陪着你。”傅景霄意识到她缺失的安全感,从父母的婚姻里,她有了忐忑。
许今砚没想到他意识到的是这个问题。
“也不必现在就准备好了。”
“没关系,京市有个说法,早点买好墓,人也能活得更为长久,既选择同行,那早晚还是走到这一步。”傅景霄握住了许今砚的手,用力交缠住了她的手指。
许今砚靠近了他的怀里:“阿霄,你真好,大家都说我嫁了个好男人,我觉得他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你觉得好就行,别人觉得没用。”傅景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给她拢了拢手臂。
许今远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相互依偎的人,他看到了爱情与婚姻最美好的样子。
这一夜,守夜的人,注定无眠。
而隔天上午,许今砚见到程晴的那刻是愣了愣的,程晴穿着小香黑色套装,挎着某大牌的黑色挎包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许今砚都有点不敢认。
才上午十点不到,所以程晴从京市出发的时候不到八点。
傅景霄在里面和亲戚们对明天出殡的事情,许今砚忙着跑过去接程晴过来,程晴都没想到时隔多年,她还记得这个位置。
“妈,你怎么来了?”许今砚哽咽而沙哑的声音在喉间溢出来
。
程晴拉了拉她的手,“阿霄给我说了,虽然我们之前结婚也没见上,但人死为大,你爸腿脚不方便,这飞机坐不了,就我做代表过来了。”
许今砚看到她风尘仆仆而来,她酸涩的情绪涌现出来,哽了哽:“谢谢妈,也谢谢爸。”
“应该的。”程晴也是思绪复杂。
等她进去之后,程晴拿了一个红包出来,递过去,“不知道你们家当家谁,这是你婆家的一点意思。”
“妈,谢谢。”许今砚除了说谢谢,就不知道该要说什么才好了,什么该说的话,都说不好了。
张燕芬看到人递过来的红包,很厚一个,她说也没说就接过来了,“是亲家,我是砚砚的母亲,我们家老许过世了,也就我当家了。”
程晴打量了一番张燕芬,张燕芬喜欢钱,她几年前就知道了,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张燕芬根本不是许今砚的母亲。
这也是后来听傅景霄解释才清楚的,她这副样子,也难怪结婚的时候,许今砚没有请她过来,确实没什么必要。
张燕芬等反应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见过这个富太太,几年前,她来家里给了支票,说是不许许今砚和她儿子来往,这几年没见了,她成了个老太婆,但人家呢还是光鲜亮丽,一点都没见老。
“你不就是……”张燕芬欲开口。
“过去的事情不必提了,我来吊唁今砚的父亲。”程晴过去上了香。
在许家坐了会儿,
许今砚知道程晴肯定是住不惯家里的,所以和傅景霄说了一声,就带她去市区开个房间休息,一般过来吊唁,也要等出殡后,吃了白事的宴才能走,这是规矩。
走的时候,张燕芬还嚷嚷:“亲家母,常来常往啊。”
许今砚横了她一眼,她才消停地回去数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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