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打来电话,霍正霆重伤送往医院,情况危急。
纪舒语两个片刻不停地赶过去。
这个突然的危机让纪舒语的情绪有些绷不住,她们是安排了人在里边保护爸爸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满心慌乱和无措,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她的腿都是软的。
她一路跌撞地跑向急诊。
深夜,医院的灯光惨白得让人心里发寒。
看着地上一路蔓延至急诊的血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出滚。
顾修远搂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安慰:“小语,别怕,不会有事的。”
纪舒语也很想冷静,可是里边是她的父亲,现在还不知情况如何,她怎么能不怕。
急救室前有几位警察,见他们过来,赶紧来解释情况。
值班的小警员一脸的倒霉,都知道这位嫌疑人背景了不得,老前辈也说了很多这里边的利害关系,告诉他当值的时候要当心,不要出什么乱子,哪想他不过是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就出事了。
嫌疑人被拘留期间被人打伤,这要是追究起来,警局的责任可大了。
“霍小姐,都是我们疏忽,真是抱歉……”
“抱歉?”纪舒语红着眼眶,恨恨地瞪着他们,“现在我爸爸在里边抢救,你们一句抱歉就完了吗!
!”
她嘶喊着,想上前却被拉住。
小警察是体谅家属情绪,另一个警察看着,眼底是隐隐的不屑和笑意。
纪舒语看着情绪波动更大,“你们失职至此,这件事我绝不会算了!!”
“小语,冷静点。”
顾修远把激动的纪舒语拉回来,紧紧扣在怀里“放开我!”
纪舒语激动挣扎,然后被抱得更紧。
顾修远将几乎崩溃的小女人搂进怀里,不给她一丝挣扎的空间,直到她挣扎、嘶喊到脱力,才缓缓凑近她耳边:
“老婆,相信我,不会有事。”
他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却异常坚定。
“……”
纪舒语身子一僵,想抬头,却被顾修远按在怀里。
她隐隐觉得这句话里边隐含着别的意思,但是过度用力的嘶喊让她有些眩晕,她好像明白了一点,又一时不能完全领会,然后做出情绪快要崩溃的模样,哭倒在顾修远的怀里。
“修远……”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呜呜地哭起来。
借着这个动作,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又看看远处鬼祟的人影。
那一定是霍正峰的人,而他们在一定是来观望情况的。
纪舒语早知道,父亲在里边霍正峰一定会借机动手,还有什么比嫌疑人畏罪自杀更有力的犯罪证据。
她和修远商量的时候,才知道在父亲被带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了人。
按说,是不会有意外的。
所以,他知道什么,还是在策划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趴在他的肩上,把声音压到最低。
顾修远不着痕迹地点头。
“我想,虽然在里边安排了人保护,可是光防守太被动了,不如将计就计。”
从里边出来安全一些,也可以麻痹霍正峰。
心里知道答案,她反而更怕了!
她快要吓死了!
后怕让她腿软得站不稳身体。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这么吓她。
顾修远轻抚她的背,他也是别无选择。
早说了,情绪怎么可能真情实感。
里边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原本他想等手术结束,等医生宣布了结果,过后再告诉她实情的。
可是这段时间她身心俱疲,他实在是担心她受不住手术结果后的打击……
悄悄解释清楚一切,顾修远搂着她坐下。
“小语,你先冷静点。”顾修远安慰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修远,我不要爸爸有事。”纪舒语配合演戏。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他像模像样地安慰着,在外人看来,还真像是一个情绪崩溃,一个贴心安慰……
霍正霆的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
急救室的门一打开,纪舒语急忙冲过去,“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伤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找下口罩,满头大汗。
“暂时?”
“伤者伤在头部,能不能醒来……还要看未来几天的病况。”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纪舒语做出难以接受的模样。
“就是说,霍总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
纪舒语听着身子颓然一晃,“不,不可能。”
她摇头后退着,然后身体倒下去。
“老婆……”
顾修远惊呼着,差点接不住突然“晕倒”的小女人。
原本还担心她演技不行,现在看……是自己多虑了……
……
霍正霆重伤陷入昏迷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霍正峰耳中。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刚从床上霍正峰就大发脾气。
原本想解决了霍正霆,在对外宣称是自杀,这样坐实了畏罪自杀的罪名。
可是哪想到那群蠢货失手,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爸,其实是死了还是醒不过来,也没什么差别。”霍天浩安抚,“就算没死,他对咱们也没威胁。
”
“咱们要的是霍家,等拿到了,他的死活还不是您一句话。”
霍正峰怒气未消,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他们也只能加快进度了。
“给我盯紧了,有什么事立即告诉我。”
“放心吧!我会盯着的。”
……
因为霍正霆昏迷不醒,霍邵骞生死未卜,公司看起来更加的风雨飘摇。
董事、股东的为难也越发地激烈,甚至纷纷扬言撤股。
从董事会上下来,一走进办公室纪舒语就疲惫地坐下来。
顾修远轻揉她的太阳穴。
“是不是很累。”
纪舒语抓着顾修远的手,然后起身环抱住他:“修远,你辛苦了。”
不光是这几天,而是过去的那些年。
她知道管理公司不是容易的事情,却从未亲身感受危机面前压力有多大。
原来他一直都这么辛苦。
“说什么傻话。”顾修远抱着她,“我是你老公,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保护他们,也是我的责任。”
“我不是说这个。”纪舒语摇头,“是说一直以来。”她抬头,“老公,以后我不会让你那么辛苦了。”
顾修远听着笑,“怎么,你要养我。”
纪舒语认真点头。
顾修远笑。“好,那就靠你了。”
他紧紧抱着她,他会尽快结束一切。
老婆,我也不会让你再这样辛苦了。
……
虽然知道父亲没事了,哥哥虽然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公司的危机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顾修远在处理公司危机,纪舒语带着父亲助理出面稳住了几位长期的合作伙伴,结束一切天都黑了。
她正打算回去看看几个宝宝,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霍小姐,我在蓝夜酒吧看见了你的朋友,慕小姐好像遇见麻烦了。”
听说这个消息,纪舒语片刻不敢耽误,带人就赶了过去。
酒吧里,虚软无力的慕苒被按在沙发上。
她和同事出来见客户,应酬的时候喝了几杯,没想到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一直纠缠她的人。
“放开,别碰……咳咳……”
男人粗鲁地捏着她的嘴巴,一手拿着酒瓶,疯狂地往她的嘴里倾倒。
慕苒呛到了,却躲不开。
酒液大部分都洒在衣服上,有些被灌进嘴里,还有一部分呛出来,她难受得厉害。
被酒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透出肌肤和胸衣的颜色。
在酒精和酒吧环境下,这样的一幕对男人来讲无疑是一种刺激。
他追了这个女人一个月,可她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这让他觉得羞辱。
慕苒拼尽了全力,挣扎间一巴掌重重甩到他的脸上。
不疼,可众目睽睽之下却最后羞辱,这更激怒了男人,“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追你,你不屑一顾,我TM今天就让你求我上你!”他说着,伸手就去扯慕苒的衣服。
嘶啦——慕苒的衬衫瞬间被撕开。
“放开!”
慕苒绝望挣扎,却虚软到没有一丝力气,反而让男人感觉到了“欲拒还迎”的刺激。
“救命,救救我……”
她无助地乞求着,可围观的男女抱着的都是看热闹的心态,更何况此人是D市区有名的恶少。
纪舒语一带人冲进来就看见慕苒被一个男人压在沙上,“苒苒!!”她惊得瞪大双眼,“放开她!!”
纪舒语怒喝着冲过去。
男人还来不及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纪舒语带的保镖掀开,摔在地上。
“苒苒。”纪舒语扑过去。
看着好友被撕开的衣服,她迅速脱下自己的大衣裹住她的身体。
慕苒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晰了,迷乱的灯光间她好像看见了小鱼儿。
“小鱼儿?”
“苒苒,是我。”纪舒语点头。
慕苒有些被吓到,看见好友抱着她呜呜哭出声音。
纪舒语的心简直要被好友的哭声碎裂了,“别怕,我来了,别怕。”
慕苒抱紧好友,一边哭一边擦自己的脸颊、脖子。
看着好友脖子上的痕迹,纪舒语大怒。
此时,被保镖掀开的男人已经站起来。
“哪个不知死活的多管闲事……”
啪——纪舒语怒极,甩手便打过去。
男人喝了不少酒,挨着这一巴掌,怒气更盛。
“TMD,找死!”
“老子上她,是看得起她……”
这样羞辱的字眼扯断了纪舒语的最后一丝理智。
看着桌上的酒瓶,她一把抓起来,就在她牟足了力气朝着男人的脑袋砸过去的时候,手腕被抓住。
“放开!!”
怒到极致的纪舒语回头,发现抓住她的竟是尉迟磊。
尉迟磊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慕苒,又看看地上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这人,交个我吧!”他抽走纪舒语手里的酒瓶,看着男人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顾修远也赶了过来,他听保镖说小姐的朋友出事了,他担心有什么阴谋,没想到会遇见尉迟磊。
他把眼眶通红纪舒语搂过:“受委屈了?”
纪舒语摇头,“他欺负苒苒。”
她又气又心疼,声音都有些抖,比自己被欺负了还难受。
顾修远看看被压制得跪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看沙发上的慕苒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同时出现,酒吧里气温骤降,围观的人纷纷退开。
纪舒语回到慕苒身边,扶起她让她靠着自己。
慕苒靠着好友,她的意识愈来愈模糊。
迷乱的灯光中,她看着眼前的人影,瞬间就湿了眼眶:“莫沉?”
听着好友语调,纪舒语心头一抽。
慕苒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意识,想要分清现实与幻觉,却怎么都看不清晰。
“莫沉,莫沉……”她低低呢喃。
尉迟磊对着手下示意一下,男人顿时像小鸡一样被拎起来。
“把人交给我吧!”尉迟磊走上前。
纪舒语内心有些不愿意,可是想到好友口中的名字,还是点头。
尉迟磊弯腰将慕苒抱起来,慕苒靠在他的肩头,鼻息间的味道让她安心,可慢慢身体里又生出一股燥热。
尉迟磊看了一眼纪舒语两个,‘谢’字终究还是没说。
她们的关系谈不到这个字。
“我会照顾好她的。”他说着转身。
纪舒语想上前被顾修远快拦住。
她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这样对还是不对。
尉迟磊抱着慕苒离开,她洒在他颈间的呼吸有些滚烫,然后开始不安地扭动。
“热,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