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的周身都溢着寒气。
纪舒语下意识地就想关门，却被一把拉住。
“你又干嘛!”她皱眉。
门被大力拉开，纪舒语身子被带得一晃，顾修远一步跨进来。
他的身上湿淋淋的，却没能冲散一身的烟味。
雨水顺着发丝往下滴，脸色苍白，从而更衬得他双眼猩红。
他的闯入让纪舒语不满，眉蹙得更紧。
“有事吗？”
顾修远很冷，她的冷漠的态度更是让那种冷透到骨头里，针扎一样的疼……
他不语，似乎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可以有多残忍。
“顾修远，趁我还客气，出去。”纪舒语冷声道。“别等我叫人。”
顾修远听着，忽然笑了。
呵，他悲凉低笑，然后抬头。
“叫人？”他靠近一步，“你昨天，不是已经让我见识过了吗？”
他的嘴角、骨节到处是伤那些保镖，真的没有留情面，真的下狠手。
如果没有她的授意，他们怎么敢！！
他想起那日柯丞洲受伤，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
可他进来这么久，她连他受伤都没发现，或者…
…发现了，却连一丝担心的情绪都没有。
心中越来越悲愤，也越来越痛，他甚至想，眼前的人一定不是他的小语吧！
他的小语，连眉都不舍得让他皱一下，怎么会丢下他跟别人离开，还叫手下的人对他下那样的狠手呢！
顾修远逼近。
纪舒语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闪躲时撞到了身旁的柜子。
包包掉落，里边的东西散落一地。
“顾修远，我再说一遍，出去！”
又是这样的眼神！
是不是他的难过、心痛、他的伤，她真的看不见。
顾修远上继续上前，隐约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垂眸，慢慢挪开脚。
看着脚下的东西，霎时，双目被刺激得更加血红。
纪舒语感受到了威胁，下意识地就想逃离这里，可紧接着手腕就被抓住。
顾修远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然后慢慢弯腰，颤抖着将脚下的东西捡起来。
看着那个方形的小东西，他的手控制不住地用力，继而身体都开始发颤……
纪舒语被他突然的变化吓到。
“顾修远，你放开我！！”她挣扎。
眼见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她扑过去抓手机，可还来不及碰到，就被抓回来，狠狠甩到墙壁上。
咣！
后背撞到墙壁上，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山一般地压迫过来。
然后，缓缓将东西举到她眼前。
看着他手中昨天宣传活动中接到的‘小雨伞’，纪舒语惊愕。
不是因为那个东西本身，而是……此时，他周身四溢的寒气。
“这是什么？”他咬牙，阴冷切齿。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吼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可现在……
“放开我，放开。”
手腕被紧紧抓着，血液不流通，纪舒语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慢慢变凉。
她害怕，奋力地挣扎着，可这在盛怒的顾修远面前显得有些不痛不痒。
“这是什么，嗯？”他的越来越用力。“回答我！！”
男人目眦欲裂，眼里只有悲愤。
呵……
看着她眼中的那一丝惊恐，他忽然笑……
“跟他过夜，这个东西，还需要你自备吗？”
他的气息那么冷，冻透她的每一滴血液。
“还是，你们已经到了随时随地，都要准备这个东西的地步了，嗯？”
他言语间的羞辱，狠狠地刺激到了纪舒语。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冷冷瞪着顾修远。“滚！！”
她吼得声嘶力竭，太过用力的嘶吼让她有些缺氧。
此时，她眼中的愤怒、冷漠，像是利刃疯狂凌迟着他的心脏。
从他回来开始，她对他表达最多的就是‘滚’，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行为都在让他‘滚。’顾修远被刺激得红了眼眶，瞬间的心痛让他气都透不过来。
他爱她爱到骨头里，为了她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叛、她的抛弃！！
“纪舒语，为什么这么对我？嗯？”
他一把捏住她的脸，阴冷的声音有一丝抖动。
“我生不如死地活着，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三年。”他悲凉地看着她，“现在，你一个眼色都不给我……”
纪舒语看着他，觉得好笑。
到了这一刻，他还觉得自己是无私的，委屈的…
…
这三年，痛苦的，只有他的一个人吗？
那，被抛弃的她呢！
她的宝宝呢！
心中愤怒，从而口不择言……
“是我逼你的吗？”她轻飘飘地反问。
这句没良心的话否定了他做的所有，好像他的痛苦、他的生不如死，都是他自找的笑话。
在他已经解释了所有之后，她仍然这样嘲讽地看他。
心脏瞬间撕裂，愤怒吞噬了最后一丝的理智，他一把按住她，狠狠堵住她的唇。
唔……
粗暴的吻突然袭来，他的牙齿撞破她的唇，口腔里血气四溢。
纪舒语紧紧咬着牙齿，用力扭头躲避。
她的闪躲、拒绝，刺激得顾修远更加疯狂。
他将她挣扎的手臂扣到背后牢牢抓住，下一刻捏着她的双颊，迫使她张开牙齿。
舌强势闯入，粗暴地掠夺所有。
纪舒语的双臂被他单手紧紧扣在背后，毫无反抗之力，不消一会儿身体便有些脱力。
脑子嗡嗡作响，她用力地扭着身体，踢踹，却无法挣脱分毫。
她越是反抗，顾修远越是愤怒，他一手控制她的手臂，一手抓住她的衣肩，狠狠撕开。
嘶——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她半边的身体露在空气里。
破碎的衣服挂在肩上，肌肤的莹白半遮半掩在残破的衣衫之下。
纪舒语大惊，挣扎得更厉害。
“唔——”
挣扎不开，她张开牙齿用力咬他。
唇齿间的血腥味更重，他却没有丝毫退避，更加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粗鲁地拖着她进入卧室。
嘭——身体被摔到床上，她还来不及起身，他的身体已经压迫过来。
“顾修远，你想干什么！”她惊恐大喊。
此时，她是真的怕了。
“干什么？”
顾修远忽然笑了。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扯扯自己的领带，他含笑‘欣赏’着她徒劳的挣扎。
纪舒语满眼惊恐。
“顾修远，你敢！！”
她往后闪躲，却被顾修远抓着小腿拉了回来，身体再次跌回床上。
这个动作，让他想到昨天，被柯丞洲握着小腿时，她娇羞的模样。
脑中甚至控制不住地开始浮现更多亲密的画面，想到她这双腿，缠在别人的腰上……
双目猩红，他的手撑在床上，紧握成拳。
“我不敢？”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冷冷逼近，“我TM都是死过几次的人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嗯？”
他捏着她的双颊，抵着她的额头。
“纪舒语，告诉我，你还爱我！”
他双手青筋凸起，眼中是一片骇人的红色。
“滚。”
纪舒语红着眼眶，气得发抖。
“说！！”他嘶喊。
“别碰我，滚——”
呵——“别碰你？”
他笑，抽下自己的领带。
“我是你老公，你不给我碰，给谁碰，嗯？”
他恨到咬牙启齿，脸上却露出笑意。
这笑容，让纪舒语从心里泛凉。
“我们已经离婚了！”纪舒语忍着怯意，冷冷提醒。
“离婚？”他笑，“只要一天没领证，你就是还是我的！”
他冰冷的身体倾覆过来，纪舒语冰得一颤。
“纪舒语，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阴冷呵在耳边的气息，纪舒语狠狠一颤，下一秒，她仅剩的衣服也在他手中撕裂。
“不——”
纪舒语惊惶大叫，可她无法避开他的动作。
“放开我！”
她惊惶大叫，他却不为所动。
“顾修远，我和别人做过了！”她大声吼着。
空气瞬间凝结。
纪舒语喘息着，她惊恐、戒备地看着他。
“我和别人做过了！”
此刻，她的喘息都带着一丝颤抖。
他是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的。
或许，如上次一样，只要她那样说，他就会放过她。
呵……
顾修远忽然笑，眼睛却更红。
昨夜那种碎裂的疼排山倒海地袭来，“没关系…
…”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只要，以后你只属于我就行了。”
“……”
瞬间袭来的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泪水盈满眼眶，纪舒语疼到发颤。
她死死地瞪着他。
痛极、恨极……
顾修远被她眼中的恨刺痛。
这么久啊，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见情绪。
心脏撕裂的疼。
“纪舒语，是你逼我的。”他声音颤抖，“恨我也没关系，总比……忘了我要好。”
他用尽所有的手段逼迫她看着自己，可她的眼中只有冷漠，只有恨意。
即便后来被他主导一切，她的眼中，也没有除了“本能反应”之外的任何一丝感情……
心痛，不甘、委屈，太多太多的情绪缠绕在一起，形成密集的网，将他紧紧包围，嵌进皮肉，令他鲜血淋漓……
“小语，告诉我，你爱我……”
他一下下地吻着她，温柔地哄着。
“说你爱我。”
纪舒语紧紧咬着唇，被动地承受着一切，咬破了嘴唇，也不肯让自己发出声音。甚至不看他。
“睁开眼睛看我！”他哑声嘶喊。
她不动。
他心中更慌，更恨！
更绝望……
明明他们此时这么亲密，可他却极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所以，她真的爱上了别人？
“纪舒语，我不管你跟那个姓柯的到了哪一步。
”他狠狠抵着她。“离他远一点，否则……”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纪舒语突然睁开眼睛。
顾修远动作一僵。
下一刻，感知就被心痛席卷。
呵，他那么求她。
软的、硬的都试过了，她都不愿意给他一点反应。
现在，因为那个男人，她竟然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呵，哈哈……
他笑得悲凉。
“你真的爱上他了？”他悲痛，不敢置信。
“纪舒语，我TM那么爱你。”他的声音颤抖，眼睛却越来越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大声嘶吼，悲痛控诉。
被抛弃悲愤冲溢出胸腔，他疯了一样地折腾她，逼迫她说“我爱你”。
“小语，说你爱我，我就放过你……”
他吻她，轻声哄着，“说你只爱我。”
“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他近乎卑微地，只想要一个安抚的答案，情绪已经在崩坏的边缘。
纪舒语冷冷瞪他：“你做梦……呃……”
她的冷漠撕碎了他的最后的理智、怜惜。
“纪舒语，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经久不息的折磨，纪舒语渐渐承受不住。
她将脸埋枕头里，紧紧咬着枕头，将破碎的声音紧紧封在牙齿间……
顾修远从背后扳过她的脸，捏着她的下颚狠狠地吻她，逼她发出情动的声音。
此时，她已经虚软得没有力气反抗，乖顺得让他绝望。
纪舒语的手紧紧抓着被子，指甲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断裂。
可是那十指连心的痛，却不及心中万一。
原来，心死了，也还是会痛的……
……
窗外，大雨滂沱。
纪舒语的意识几度沉浮。
啪嗒——模糊间，有一滴液体掉在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最后的意识里，他伏到她背上。
她好像听见他说：你把我的小语，还给我……
……
雨，下了整天。
纪舒语在一片死寂中醒来。
身体好像被碾碎了一样，疼痛渗透到每一次呼吸里。
肚子抽筋一样的疼痛，她想动一下，自己捂一捂，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屋子里满是烟味。
她迷蒙地睁开眼睛，看见飘窗上有道人影。
恨意席卷而来，她却无力起身。
顾修远死命地抽着烟。
最后，他还是用自己的方式，逼着她说了‘我爱你’。
她说了，可他却觉得，心更冷。
胸口好像被凿了一个大窟窿，冷风嗖嗖地往里边灌，凉透了每一滴血液。
他红着眼眶看着床上没有一丝生机的人儿。
他知道，她醒了。
“我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顾修远哑声开口。
“但这一刻起，你最好给我收起没用的心思。”
他将剩下的半截烟蒂攥进手里，“我会重新选一处房子，我们补办婚礼。”
哼，呵呵……
纪舒语笑得发抖，然后抬眼，“你做梦……”
顾修远听着，几步跨过来，阴冷切齿：“你，再说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