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沐言仰头看了眼皎白月色，幽幽道，“毓侬它很聪明，也很强壮，我们曾一起跨过山和大海……”
颜汐：“……”君沐言口味够重的，原来他喜欢强壮的。
“只要看见我就它会飞奔到我面前，发出兴奋的叫声。”
颜汐：“……”原来对方也是重口味。
“它毛发黑亮，最喜欢我帮它沐浴，还喜欢在沐浴的时候让我帮它按摩……”
颜汐：“……”君沐言，你确定要继续说下去？
“每次我骑着它……”
“咳咳！”
颜汐终于忍不住咳嗽出声。
怎么还骑上了……再说下去是不是就少儿不宜了。
眼见颜汐已经成功被自己带偏了，君沐言才慢悠悠道，“毓侬，的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
颜汐：“……”啊……
“怎么了？你以为毓侬是我的爱人？”君沐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颜汐握拳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故意的！”
“那你吃醋吗？”
“我……”
颜汐一怔，本来一句我才不会吃醋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说出来的，可她没办法忽视自己之前心里酸涩的感觉，遂低下头，转移了话题，“那毓侬后来怎么样了？”
君沐言眸子闪了闪，久远的伤在此刻撕裂的眸子。
“它陪我征战沙场，救过我的命，还曾驮着我父亲冲出重围！自己受了伤还坚持跑回营地才倒下！其实最后一次出征前，我准备将它送到别处安养，可它却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生生扯断了缰绳再次回到我身边。
而且我发现，它似是对即将到来的惨烈一幕有预知的能力，一路上它都很焦躁，食欲很差，还很不安，一刻看不到我就会鸣叫，最后不得已我将它留在营帐内。就在队伍即将进入函关时，它死活都不肯前进，最后还独自跑了。
我当时以为它发脾气，派人去追它，等队伍进了函关遭遇埋伏我才觉察到不对，但我从未怀疑它对我的忠诚，在我深陷险境的时候，毓侬从一侧山坡上冲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匹野马，那些野马比狼崽子还要凶猛，硬是生生的撞出了一条血路。
毓侬当时不停的在原地跺脚，它想带我离开这里，可我不能丢下陆家军和父亲，我让毓侬走，那时候它要离开还来得及，可它最终选择留下来，陪我战死到最后一刻。
我从它的眼神里读懂了它对我的忠诚，如果我不走，它也不会离开。它为我拼尽全力，最后却连尸体都找不到！”
君沐言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跟任何人讲述毓侬的事情，可对着颜汐时，哪怕这故事扯痛了他身体的每一处，但有她在身边，他就能坚持下去。
颜汐怔然，下一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动物通人性，比人更有人性。”
“所以，上一世的我没有爱人，不过这一世我有娘子了。”
君沐言说这话的表情颜汐有点没脸看，好像她是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有娘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满大街的人不都有吗？”颜汐觉得他嘚瑟的点很突兀。
君沐言摇头不赞成，“他们的娘子就只是娘子，我的娘子是我的全部。”
颜汐：“……”君沐言什么时候学会土味情话了？
为了化解被君沐言情话影响的情绪，颜汐起身四处逛逛，反正今天也被君沐言吓得够呛，回去也睡不着了，君沐言也跟着她在姜家四处走动。
“之前白天我就觉得姜家的结构有些奇怪，现在到了晚上愈发诡异。”
颜汐指着一处空置的院子，那里就是姜元之突然消失的地方。
“之前在颜李村，李春花家底下就有四通八达的地下迷宫，难道姜家也有？”君沐言皱眉，不知不觉来到了院子里的井边。
“这井盖上的花纹……”
颜汐凑近一看，突然想到了什么。
君沐言：“怎么了？”
颜汐：“跟我在梦里看到的，吞噬了女鬼的深井井壁花纹一模一样。”
颜汐蹲下来借着昏暗月光仔细打量着，君沐言立刻点燃了火折子，颜汐看过，更加确定，梦里的深井就在这里。
“我记得姜元之也是走到这附近消失的。我现在派人来守着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再来。”
“嗯。”
颜汐点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深井里面藏着巨大的秘密，莫非真如君沐言所说，这深井就是通往姜家地下密室的出入口？
会这么容易找到吗？
……
次日一早，颜汐只眯了一会就起来了，女鬼还是一脸奄奄的神情，蜷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颜汐在旁边点了蜡烛烧了元宝，女鬼才好受一点。
“你就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再烧点蜡烛元宝给你，我今天不会离开姜家。”
嘱咐了女鬼后，颜汐才出门就看到等在院子里的万嘉赐。
君沐言去前厅跟韩放的侍卫碰头，万嘉赐才有机会出现在颜汐面前。
“颜汐。”
虽然颜汐易容了，但那双眼睛，万嘉赐不会认错。
那明净通透的光芒是唯一能照进他心底的。
“有什么话边走边说吧，我还要去找他。”
颜汐没做停留，抬脚走出院子，上了拱桥。
“颜汐！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万嘉赐快走几步追上她，想都没想的就去拉颜汐的胳膊，下一刻，颜汐一躲，万嘉赐扑了个空，身子一闪，脚下一滑，整个人朝荷花池坠去。
几乎同时，他胳膊不小心蹭到了颜汐，颜汐也身体失控，紧跟着他掉进了荷花池。
第224章 动物通人性，比人更有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