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胖这里有点儿奇怪,又是一句刘鸿飞,明明是他自己的名字,却莫名有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他看着秦溪,不曾想这么傲气的一个姑娘,竟是连自家兄长都看不见,真可怜啊!当即颇为豪气地说:“大家没听清秦姑娘的话么?愣着做什么?都瞧仔细了!”
他说完盯着狼王和秦溪细细看着。
北疆狼王何等威风,谁曾想有这样近距离打量的机会?见自家公子带了头,手下的人铆足了劲儿仔细瞧着。
狼王“……”他觉得自己堂堂一代战神,是不是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了?
刘胖看了一阵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说:“秦四姑娘,我瞧着不太像。可能是你们一个随爹一个随娘。”
狼王:“……”
“嗯。”薛青枫不知道自己为何也瞧得分外劲儿,瞧得久了,嘀咕着说:“轮廓虽不像,细细一看,皆是双眼皮,瞧着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嗯!我瞧着也有些像。”
“是,我也觉着有点像。”
“岂止有点像,我觉得特别像,你说这人长得相似就算了,连嘴角的黑痣都一样的,天下就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对啊,他俩长得这般像,确是亲兄妹无疑。”
众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越说越像,狼王心里没底了,蹙着眉,不会吧?真有那么像?随爹……假如他随爹……
狼王努力回忆着记忆中那男人的样子,也不像啊,等他回过神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远处的几辆马车‘咕噜咕噜’转着轮子走了。
狼王有点儿缓不过神来,她约了自己一场,带了一群人来将自己看了个遍就走是什么意思?
他闭目想了想一遍方才发生的事情,猛然睁开眼来!
上当了上当了!
她首先阐明她师兄说他是她的兄长,连他嘴角的痣都他兄长的一模一样,这是先入为主引导众人他们就是亲兄妹的思路走!大家有了思路,定会往他们长得像的地方去找!什么双眼皮长得像?谁tm来回盯着两对双眼皮看来看去,看得久了,不会觉得这两双眼睛长得一致?!
她这是要坐实他是秦霄啊!昔日秦镶为南朝多有贡献,就只有秦霄这么一个香火。若他真是秦霄,秦霄此前一走多年,她再怎么胡闹别人也只会觉得是秦霄的错,只要她想让秦霄留在居安,秦霄这辈子都休想回到北疆!
完了,这回别说娶她,就是他想走,也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狼王没想到几年不见秦溪,她竟变得这般阴险,此前真是他大意了!
。
雨越下越大,郭策在刑部地牢审着薛家旁枝的贪污暗,胡洲急匆匆走了进来,往郭策耳旁低语几句。
“什么?这时候……”
郭策低吼一句,快步出了地牢,去了马厩,拉出一匹棕色大马,翻身上去,冒着大雨冲出刑部,往城门方向而去。
他满脑子都是胡洲说秦溪约见狼王于澄阳湖的消息。雨水侵透衣襟,他不觉得冷,只觉得心中有火在燃烧,他是真不知道这时候秦溪和狼王见什么面?!万一那狼王不是秦霄,后果不堪设想!
郭策一路狂奔,到了城门。见那城门处有几辆马车进来,最前方的那辆蓝色马车正是出自郭府。
他一夹马肚,直直地停在马车前。
“吁!”车夫拉停了马车,打眼一看,道:“大人?”
郭策铁青着脸,跳下马来,将马绳随手往车夫手中一丢,蹭蹭上了马车。他挑开纱幔,一眼便看见端坐着身子的秦溪。
“秦溪你是不是疯了?”郭策一把握着秦溪的肩膀,低吼:“你见狼王做甚?你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正存着气?你去见他,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呜呜。”趴成一坨的甲子一个激灵起身,发出低沉的警告。郭策一眼过去,甲子愣了。
连桑想笑:“……”看吧,叫你以前老带面具,把甲子都弄懵了不是?
“甲子。”秦溪喊了一声,甲子认出了郭策,趴回原地继续躺着。
郭策的手还放在秦溪的肩膀,他的劲儿有点大,手也湿漉漉的。秦溪的肩膀有点疼,也有点冷,方才马车骤停的事她是知晓的,她也有点儿开心,曾经有个人也如郭策这般说话恶毒无情,做的事又都是冲着她好,这个人是师父。
秦溪想起当日在汤池把郭策认成师父,郭策也是这般心浮气躁地说:秦溪你是疯了还是酒没醒?这么想着,她又想起她惹郭策如此生气的事来,忍不住裂嘴笑了。
“……”郭策好些日子没见过种笑容,火气……莫名飞了!剩下的只有发怵,这……笑什么啊?又想算计什么啊?
“策哥哥。”秦溪温言说:“我这也没像汤池那般非礼你,你发什么火啊?”
“汤……?!”连桑惊掉下巴,汤池?什么汤池?她想了想,哦……神仙醉那次,大人毒发,是姑娘非礼的大人?
哎哟,难怪大人怕姑娘缠着他!
嗯!不过也好!大人这毛病……若是非礼能成,总比他找个公子好。
“看什么看?你,你什么眼神?!本大人和她一清二白,什么事也没有!”郭策被连桑打量的眼神看得心慌,忙不迭放开双手,端坐了身姿。
秦溪听着这话,又笑了,喊了句:“连桑。”
连桑:“嗯?”
秦溪笑说:“别听他的,我与他早不清白了。”
“……”郭策拧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清白了?
连桑两眼放光地往秦溪身边挤了挤,说:“真的吗姑娘?可是大人毒发那回?”
郭策双手环胸,洗耳恭听:对,不说这事儿他倒忘了,那回你一脚踹恩师,为师一个手指头都没碰你,为师看你怎么说!
秦溪说:“不是那回,是更早,那回也是汤……”
那回也是汤池,有人受人蒙骗,被摸了的屁股……
“咳咳咳!”郭策强行打断了秦溪的话,一脸严峻地看着连桑,说:“怎么回事?不是去见狼王了?怎么也没缺胳膊少腿就回来了?”
“哦,这个啊。”连桑话起又落,转眼问秦溪:“姑娘,可告诉大人?”
“嗯……”秦溪认真地想了想,说:“咱们这种发疯的事,过了也便过了,没必要同策哥哥讲,省得他听了担心。走罢,还有些事和薛青枫他们交代,他们还在等着呢。”
郭策:“……”
秦溪说完朝甲子比了个‘留下’的手势,起了身。
连桑隐着笑,拿了伞率先下了马车,秦溪已然出来,她伸手扶了秦溪,二人朝着后面的几辆马车施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