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桑和上官惠听了胡洲传来的消息,赶去了芸翠阁扑了个空,火速回了郭策。
“姑娘人呢?回来了吗?”连桑进门就问。
看门的小厮道:“一刻钟前回了,看样子是朝大人的紫竹苑而去。”
“紫竹苑?”连桑嘀咕:“去紫竹院做什么?”
上官惠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二人快步赶至紫竹苑时,秦溪正在郭策的书房翻箱倒柜。
“姑娘。”连桑疑惑:“你做什么呢?”
上官惠也一脸好奇:“对啊秦溪,你这是?”
秦溪转过身来,一手紫砂墨盘,一手白玉花瓶,两眼亮晶晶的,说:“你们来得正好,快给我看看这两个东西值多少银子?”
上官惠走过去瞧的时候,连桑道:“那紫砂墨盘黄金一万两,白玉花瓶五十两白银。”
“……”秦溪诧异:“我找了半响,除了那个东西,就这两个东西手感最好。你确定只值这么点价?”
连桑点头:“这是我和胡洲亲手置办,错不了。”
秦溪放下东西,问:“这屋里什么最值钱?”
上官惠看着墙上放置的一个人像金身,说:“你刚才指的皋陶人像,纯金打造,估摸着能值千两黄金,应该是这房里最值钱的东西,不过……”
那金身下面香火鼎盛,估计是郭策每日必拜所至。
“就它了。”秦溪说:“连桑,把它拿去卖了,银子给楚非莫送去。”
“……”连桑蹙眉:“姑娘,这可是大人最重视的东西。”
秦溪轻笑:“皋陶执法公正严谨,郭策摆这个也不怕皋陶连夜找他!快去,我这是替他挡灾呢。”
“……”连桑看着金身下面的香炉,惆怅万分:“姑娘,你拿了这个换钱给楚公子,大人非气死不可,大人是哪里得罪您了吗?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拿银子给楚公子啊?”
为什么?
秦溪总不能说根据她对郭策的观察,郭策这人虽说话难听,实际对她有种莫名的纵容。之前没有选择,现在有选择了,为了穗禾和那刘五姑娘,楚非莫的钱袋不能用了,她得换个钱袋使吧?
“这你不用管,只说你去不去?不去我和惠郡主去。”
“……”连桑哪敢去?大人要是知道她拿了他最重视的东西给姑娘的相好,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我……”连桑说:“姑娘,再是两情相悦,哪有女方倒贴银子的道理?您不能……”
“惠郡主,咱们走。”秦溪懒得听连桑废话。
“哈哈,好。”上官惠早想收拾郭策,正愁没理由,这会儿抓了机会,抱起皋陶,拉了秦溪快活地出门而去。
“……”连桑顿了顿,提步追去。
金身太重,价钱太高。三个人走了几家,终于在秦家典当行把东西死当了,连桑这才敢接银票送去楚府。
上官惠送了秦溪回府,想着一日没换衣裳,也回了定远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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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郭策回府,入了书房直奔供奉之处,眼睛登时绿了:“皋陶大人的金身呢?!”
连桑在门外探出个头,弱弱地说:“被姑娘典当了。”
郭策低吼:“大声点!”
连桑缩回脑袋,朗声道:“被姑娘典当在秦家典当行,一千两黄金已经送进楚府了!”
“……”郭策冷问:“楚非莫收了?”
连桑扯着嗓子:“他不收,属下塞给他就走了。”
里面久久没有声儿。
“?”连桑探头看去,见郭策眼中含笑地盯着失了金身的楼空位置,似乎心情十分愉悦,那幽深的双眸在朦胧的灯光中璀璨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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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桑满眼问号。
郭策转眼,眼中依旧带着笑,语调温和:“还不快去把金身带回来?”
“……”连桑心里阴森森的,问:“大人……您没事吧?”
您爱徒又是失踪,又是去青楼,还卖了您重视的金身,楚公子可是把钱都收了!您不觉得您老这笑……很瘆人啊?
“得亏你还是这府上最机谨的。”她宁愿欠‘本大人’也不愿欠楚非莫,摆明了和楚非莫闹翻了啊!
郭策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和你说了也不懂,行了,去吧。”
“是。”连桑点了点头,转头对胡洲说:“去把金身拿回来。”
胡洲道:“大人不是让你去吗?”
“我现在又不是大人的人。”
连桑耸了耸肩,双手一背,提步离开。
“……”胡洲摇了摇头,领着两人出府拿回金身已是夜阑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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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惠一去几日,秦溪照常卯时起床,带着甲子去竹林练剑。
师父还是没有回来过的迹象。
秦溪每去一次,心里就难受一次。以往秦溪有师父,每日见师父的时间也不长,多数时间皆是独自一人,只偶尔和温故新说会儿话,六年的时光也能悠然自得。
如今没有了师傅,秦溪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前些日子有事忙碌倒不觉得,这一闲下来,在郭府呆着开始难受,连和甲子一起荡秋千也不无聊至极。
“连桑。”秦溪摸着甲子的毛发,说:“西山有片海棠,这时应是万花齐放,今日暖阳高照,咱们赶着好时光,去赏景吧?”
“好……”连桑的笑瞬间冷却:“狼王近几日派人跟着惠郡主,没见惠郡主都没来了吗?大人说了,除了早上练剑一个时辰,其余时辰不让姑娘出府。再有,姑娘你眼睛又看不见,赏什么景啊?”
“狼王不是没找着我吗?”秦溪笑说:“我看不见,你可以看啊,你不是挺想看的吗?”
连桑犹豫:“我……我不想看!”
秦溪心中想笑,说:“南村有一大片连翘盛开着,还有东城那迎春花,听说这两种花长得极其相似,许多人都分不清呢。连桑你老家以前有这些花么?能分清这两种花么?”
说起连翘,连桑棱角分明的脸上温和不少,说:“分得清,以往我们家种了连翘,春天来临,满院金黄,很好看。”
秦溪当下起身,说:“那我们这就去东城看连翘。”
“……”连桑蹙眉:“姑娘,那狼王怎么处理,你真不管,也不好奇?”
“郭策出手,狼王还能跑了?我有什么好奇的?”
连桑:“……”
自己的事让别人处理也能这般理所当然,果然是大人带出来的人啊。
连桑啧啧点头。
“走吧,早先我路都探好了,从茅房院墙出去,那里没人守着。”
秦溪说完,朝甲子比了个‘留下’的手势,拉着连桑去了茅房,二人飞身上墙,落入郭府马棚。
连桑想着事成定局,道:“既是赏景,不骑马岂不辜负了骄阳与春风,姑娘可会骑马?”
“会。”秦溪答后,笑着补充:“仅限于竹林那巴掌大的平地。”
“那我带姑娘。”
连桑拿了哨子往嘴里一吹,一匹棕色大马自马棚跑来。她从马背上取了幕篱替秦溪戴好,托着秦溪的手腕,二人双双手上马,随着连桑一夹马肚,街道上出现一匹威风凛凛奔跑的马儿,背上载着一白一黑两个倩影,微风撩拨着她们的幕篱和黑发,与衣裙一道闻风起舞,望眼一看,美轮美奂英姿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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