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隐身战斗姬
“喂?不会是打错了吧?”
蕾拉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轻松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另一边,奥罗拉很想说一句“对,打错了”然后把电话挂断,绝对能把蕾拉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定会打过来大骂一通,但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所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没有打错,我有事找你商量,现在方便吗?”
蕾拉很意外,“找我商量?这倒是新鲜。”
她对路易莎比划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意思是可能要稍微等久一些,后者并不在意,凝神琢磨前者刚才讲的那些话。
考虑到路易莎的身份和装束,她们两个刚才对话的场景其实非常怪异,一位原始部落里的大祭祀居然一本正经地讨论科学问题,这个画风很违和。
“好了,要商量什么事?”
蕾拉走远几步,脑海里迅速思考奥罗拉找她的原因,她的初步设想是家族里的那些破事。
“是这样,我们这边遇到了一位很棘手的超凡者,我们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你能对付她,所以打过电话过来问问你是否有空可以帮忙?”
奥罗拉硬着头皮说出这些话,料想自己即将受到蕾拉的冷嘲热讽——本来嘛,蕾拉跟她们没有交情,又不图她们的钱,凭什么帮她们?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说什么也不想开这个口。
蕾拉更意外了,她知道红叶学院人才济济,别说那些老师了,就连最近这批学生都有两把刷子,居然搞定了连她都搞不定的迦梨。
如果对方人数众多也就罢了,但听奥罗拉的意思,令她们这么多人束手无策的竟然只有一个人?那这人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比奥罗拉或者任何一个红叶学院的师生要差,但要说她能搞定她们所有人都搞不定的棘手人物,这就太过匪夷所思了。
“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她确认道。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奥罗拉没好气地反问。
蕾拉承认,自己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帮不帮忙先放在一边,她对那个棘手家伙的能力很感兴趣。
她看了一眼路易莎,说道:“详细说来听听。”
蕾拉没有断然拒绝已经很令奥罗拉惊讶了,她与江禅机对视一眼,后者向她点头,意思是可以把33号与宗主的事简单提一下,毕竟是要请蕾拉帮忙,不能什么都藏着掖着,否则太没诚意了。
奥罗拉描述了15号与赵曼的能力,并且含糊说明了为何要对这两人穷追不舍的原因。
“什么鬼?通过响指发出的音波干扰前庭系统的正常功能?脱离现实世界并且能穿越障碍物的隐身?”
蕾拉越听越惊讶,怪不得红叶学院那些人束手无策,这两项能力实在是太有针对性了,换成是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到遇到这两个人,恐怕也要吃暴亏。
33号以及红叶学院的重点是15号,赵曼倒在其次,不过考虑到她们如果形影不离的话,难度还会加倍。
“所以你们找我做什么?”她问道。
“我们需要你牵制住15号,如果能不伤害她,尽量不要伤害她,因为我们还不清楚她背叛忍者学院的真正原因,而且她的能力用来对付莉莉丝应该很有效。”奥罗拉解释道。
“等下,莉莉丝是你说的那个吸血鬼?”
“嗯,其实那架遭遇空难的航班并不是像公开宣布的那样遭遇金属疲劳之类的故障,而是莉莉丝做的。”奥罗拉只好又把这件事讲了一遍。
雨林里本来就湿热,长时间的通话令卫星电话都烫耳朵,蕾拉每过几分钟就换一侧耳朵听,很罕见地没有打断奥罗拉的话。
她不时看一眼路易莎,希望后者别等得不耐烦了。
路易莎确实有些不耐烦,因为她大致理解了蕾拉刚才讲的内容,但由此又引申出更多疑问,急于得到解答。
等奥罗拉好不容易讲完了,蕾拉说道:“我需要思考一下,一会儿打给你。”
她挂断电话,低头思索。
路易莎看出她遇到了为难的事,但又不知是否方便问,她们本来就只是同学,应该算不上朋友,时隔几年再见又生分不少,彼此的身份都发生了转变,不再是单纯的学生。
“刚才是我表姐打来的电话,就是红叶学院那个表姐……重点在于,她跟我讲了很不得了的事,而且可能跟你也有一点点关系,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蕾拉注视着路易莎。
“跟我有关系?”
路易莎头发里插的羽毛都颤抖了一下。
“是的,还记得那天夜里令你们部落损失了好几名成员的那个敌人么?她又出现了。”
蕾拉一句话就成功地将路易莎的注意牢牢吸引住。
路易莎与莉莉丝没有私人恩怨,但她这几年已经彻底融入进部落,部落里每个人都像她的姐妹,直到今天,莉莉丝在那天夜里造成的伤害和阴影依然没有完全从大家的记忆里消除——虽说不是百分百肯定,但能做出那种事的,几乎只能是莉莉丝。
“空难发布会我还看过直播,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路易莎融入部落之后,有时候会跟着几位部落成员一起去附近的城镇采购生活用品,虽然外界对原始部落的印象是很穷,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她们靠山吃山、靠林吃林,几乎隔三差五就能在雨林里狩猎到超凡动物,而超凡动物身上的一些部位很有用也很值钱,她们选择将用不到的猎物卖掉,补充必要的物资,甚至有专门的贩子在附近城镇里长年等着她们,用较低的价格从她们手里收购,再拿到黑市里高价卖掉,算是双赢的结局,因为她们不太可能跑老远去卖东西,而且她们也不擅长讨价还价。
她认为,部落虽然偏安一隅,但不能太脱离世界,所以力主买了一台可以接受卫星信号的电视回来,还有相应的发电机和柴油,不过考虑到部落里的孩子都太过单纯,吸纳外界太多的不良信息未必是好事,所以只有在出了重大新闻的时候才会大家一起看电视。
看航班空难的新闻发布会时,路易莎从学院长口中得知了目前忍者学院所处的困境,并且从学院长的介绍中获益匪浅,大致掌握了超凡者的势力分布,虽然暂时没什么用,但也许以后会用得着。
从蕾拉的介绍中,她得知莉莉丝的行为模式就是游走于世界各个人迹罕至但又绝非荒无人烟的地区,不论是东欧的森林还是非洲的雨林,在这些地区大肆杀戮,玩够了之后再悄然远遁,有时候甚至会将魔爪伸向大型客机。
蕾拉这么大费口舌地向路易莎介绍详细情况,甚至不问自答,当然有她的私心,毕竟她不是小穗那种对每个人都热情友善的性格,本来她万里迢迢来找路易莎就有其私心。
自从在李慕勤面前吃瘪后,她就一直心有不甘,放弃了骑马、玩耍和社交,埋头训练,以期有朝一日挽回面子。
蕾拉本身很聪明,真要比较的话,她可能比奥罗拉还聪明,但不同的是,她恃于聪明,不愿付出长期而刻苦的努力。
她就像学校里那些只在考试前夕用用功就能考出不错成绩的学生,然后突然有一天在不那么聪明却长期埋头苦学的学霸面前吃瘪了,于是痛下决心要改变,但是习惯已经形成,所谓的决心持续不了几天的热度就开始懈怠,最后就变成想办法投机取巧。
蕾拉的发愤图强比她以往任何一次都持续得更久,但她发觉想要超越李慕勤,恐怕要至少五年甚至十年以上,因为她在进步的时候,人家也没有懈怠,即使她的起点更高、速度更快,想追上也没那么容易。
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想起在学校里被二十来个女生们围攻的那天,体内充斥的那股所向披靡的力量,如果能让这样的力量重新回到她体内,至少能拉近与李慕勤的差距。
另外,她有某种猜测,世界几大超凡者组织里,包括几个小有名气的中型组织,除了红叶学院以外,其他这些组织或多或少都存有某种虔诚的信仰,比如隐修院、巫术部族、戴头巾的女人,甚至连忍者学院其实也是崇尚佛教的,东正教在极北军营也很有市场……意识的观测可以令源能产生坍缩,那么拥有虔诚信仰的人,会不会拥有更强的意识?
出于这两个目的,她才决定冒险走访巫术部族,如果拥有对能力有加成,那……她并不介意随便选个信仰玩玩。
于是她费了很大的精力找到这里,见到路易莎,也得知了当年的真相,然而似乎于事无补,路易莎的充能只是短暂的,24小时后就会打回原型……路易莎本身虽贵为大祭祀,但她其实选择留在巫术部族并不是因为她的信仰很虔诚。
她不甘心白跑一趟,虽然路易莎的充能有局限性,但总好过没有,如果能找理由把路易莎忽悠得出山,起码能在奥罗拉等人面前逞逞威风,因此她一反常态地曲意逢迎,知道巫术部族跟莉莉丝有过节,就各种添油加醋,明里暗里撺掇路易莎去为部落的姐妹们报仇。
路易莎多少也有些动心,她在部落里一待就是几年,期间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附近的小城镇,如果是从小就生活在原始部落里的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她见过繁华,心境就很难古井无波,不过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只能算辅助型,别说那么可怕的吸血鬼元祖了,就算遇到一个怀着恶意的成年男人都能把她打趴下……另外她也没钱买机票。
“你不用顾虑太多,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如果你想替你的姐妹们报仇,我可以带你去东方,路上的一切琐事你都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没人可以动你一根手指!”蕾拉拍着胸膛做了保证。
路易莎还是左右为难,“这样吧,我回去见酋长。”
“想听听你们酋长的意见?”蕾拉问。
“不,酋长看见我,就会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路易莎摇头。
蕾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感觉跟请算命的指点迷津差不多,虽然听上去不太靠谱,但她估计酋长应该不是一个江湖骗子,否则不可能领导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
“好吧,你不用替你们部落考虑太多,反正现在你们部落已经很强了,就算莉莉丝也不敢再来,你只是临时出门一趟,又不是从此不回来了……哦,对了,刚才打电话那个人,她就拥有红叶学院最新版的教材,说不定连给下一届学生准备的、尚未印刷成册的内部材料都能搞到呢。”
蕾拉破天荒的头一次替奥罗拉吹嘘了几句,果然令路易莎眼前一亮。
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尽量把路易莎多留在身边,越久越好,就像喜欢玩游戏的人出远门时最好带着一个充电宝,令人心安。
另外她说的也是事实,巫术部族在世界大中型组织里很另类,既强大又与世无争,除了莉莉丝这种闲得无聊的散兵游勇之外,任何组织都不会对攻击巫术部族有兴趣。
路易莎带着随从一同返回密林深处。
蕾拉焦躁地等在原地。
比蕾拉预想的时间更短,路易莎独自从密林里走出来,身后没有跟着随从,手里拎着一个兽皮包,而且把脸上的颜料和头上的羽毛都抹净移除了。
蕾拉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事情有戏,连忙迎过去问道:“酋长同意了?”
路易莎的脸上带有些许不解之色,迟疑地点头,“我回去的时候,酋长已经把行囊给我准备好了,她说我是时候离开了,但是我问应该什么时候回来,她只是说,到了该回来的时候,我就会知道的……”
蕾拉懒得琢磨这些类似于预言、偈语般的话术,只要这次没白跑一趟,她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