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瞳男子先行说道：“我姓齐名锦忆，弧枯玄域人士。”
弧枯玄域……这个玄域原属北荒，可后来霍遗仁造成的荒宿事件后这个玄域便被摧毁了。
这不是秘史，甚至对于玄界而言，万朝的存在也不是秘史，只是楼家隐世多年，还无玄者所以认为这是隐秘。
不过这位重瞳男子齐锦忆这般说，那必然活过了霓帝时代的人了。
齐锦忆将视线看向那个帝王子弟。
帝王弟子看起来有片刻犹豫，但还是说了：“我是大业玄域二皇子，辛君煜。”
夜清渺与苏弦熙和那些原本都是玄界之人眼中瞳孔都一收缩。
大业玄域，乃中部中数一数二的玄域，仅此皇玄域，类似于南域中的栩夜域。
这样的人也来了量苍？
那个眼下猩红印记的女子简洁开口：“散修，叶缪夙。”
夜清渺说到：“栩夜域，夜清渺。”
这倒是许多人知晓的。
“煜颖域，苏鸣言之女苏弦熙。”
“量苍，明习折。”
“量苍，颜雨遮。”
“量苍，嗯……青孜陌，青色的青……唉师姐别打。”
之前站在后方的文静女子也说道：“量苍，南宫汀文。”
终于轮到人界的了。
“人界古京，吕正眠。”
“人界元泊，罗缘刻。”
“人界元泊，楼寒萧。”
楼雀曲认真记住这几人，还看见了明习折略有诧异的眼神。
“人界元泊，楼雀曲。”
齐锦忆望向楼上几人，点点头。
儒生杨云甲先行说到：“散修，杨云甲。”
另一旁的女子说：“量苍，柳灵萱，会些玄引术。”
辛君煜一听，猛然抬头，震撼的无以复加：“当年与青鼎生一战，平局而隐退后的神秘女子，家父有幸见到那一次大战，世人不知您是谁，我却极为清楚那个女子名为柳灵萱，世玄之境的玄引师。”
女子不耐烦的说：“可以闭嘴了，太聒噪了。”
原本还有几分盛气凌人的辛君煜顿时不敢多言，世玄的玄引师，世间太少，而能与青鼎生这位玄界中最强也最神秘的玄引师一战平手的人更是何其恐怖。
只是不曾想，她居然在量苍。
辛君煜早就知道量苍不简单，很神秘的地方，若非听说荒宿曾是这出来的人，他也不可能远赴南域来此，如今看来，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宗门，已然不仅是卧虎藏龙了。
而且，如此看来，荒宿极有可能还活着，且，还有可能在这处宗门内。
一位女子略微施礼，她眉眼极美，看起来是个很柔的女子。
“各位好，我叫叶秋淮，皇玄域人。”
她的确很具有亲和力，给人映像很好。
都说完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齐锦忆清清嗓子，比较严肃的说道。
“你们是近百年来量苍最后的一届弟子，而现在你所见，便是，拜师。”
拜师……
还没等人反应，一道声音轰然而至。
“夜清渺，随我来。”
一道声音，内含些许疑惑。
刹那间，夜清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楼雀曲等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辛君煜吞了口口水，说出他认为仿佛世间最可怖的语句。
“荒……荒宿！”
齐锦忆摇头无奈笑笑，看着辛君煜他的左眼重瞳中仿佛有两个世界渐渐散溢出来。
辛君煜如坠冰窖，只见四周竟褪去，唯余齐锦忆一人，齐锦忆一笑：“从今以后，你为我徒，可有异议？”
辛君煜此刻坚信，若他有半分异议，那下一刻他就会消散于这个世界，他拼死也才玄魄境，还只是初阶，而对面那位，凭着他的阅历与所见书籍，他可以断定。
齐锦忆是极玄境者！
辛君煜此刻仿若窒息，天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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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束，这任谁逃的出去。
齐锦忆一笑：“看来没有异议，那便随我回去吧，说起来，你还是我第一个徒弟呢。”
此刻，辛君煜忽然想起曾经见过一本古籍记载：霓帝天地间曾有一位左眸重瞳的玄者，一人杀入皇玄宫，一人杀出玄宫，一人杀入北荒，一人入南域，一人平五座至尊宗门，一人斩尽东州称王者，一人摧平西城数万城池；他曾去往清剑玄域，与未成圣的陈逐枝战了三天，尽是未分输赢，不过自那以后他再也未曾出现，大抵是他略输一筹，但这并不丢人，毕竟那可是陈逐枝，万古一剑啊，他一人几乎战遍玄域。
其实，世间并没有太多人知晓他叫齐锦忆，也没有人知晓他对决陈逐枝时是以极玄境界对沧玄境。
他来时那般辉煌，去时却又那般潇洒。
辛君煜沉默，他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梦，左眸重瞳的那位，竟收他为徒，这是，除他家族外第一个近在眼前的世间绝巅之人。
同时辛君煜也不会知道，在未来他也会有齐锦忆那般辉煌的事迹，但不会完全……
——另一旁
楼雀曲见辛君煜与齐锦忆同时消失，又见叶秋淮微笑的说：“你们有谁想做我徒弟啊，我可还只有一个徒弟唉，诸位可有兴趣？”
众人都非普通人，而且，量苍太神秘，谁知道这个量苍内会发生什么？
叶秋淮笑笑：“那我自己来选吧，楼寒，嗯……对了，你有个师姐，她叫南宫汀文。”
说完，楼寒萧，苏弦熙，南宫汀文都消失不见，叶秋淮对着杨云甲嫣然一笑说了句：“我等你哦。”
杨云甲身形明显僵硬片刻，但叶秋淮说完便轻笑离开了。
杨云甲自语：“因果啊，因果啊……”
柳灵萱看了眼楼雀曲，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叹口气，但又仿佛挣扎了番，也自语道：“挺好一苗子，不过，他真的要……”
说完，她便牵着苏弦熙离开了。
如今，还剩下三个人，未曾拜师。
叶缪夙，吕正眠，楼雀曲。
杨云甲问个问题：“你们谁想学剑？”
三人都没有说，因为至少现在看来，都是量苍的人来选择，而非他们自己选择。
杨云甲看着这几位，又问：“你们可知陈逐枝？”
吕正眠与叶缪夙猛然抬头，眼神充满了憧憬之情。
吕正眠抢先说到：“玄界万古一剑的那位自诩文客的陈逐枝，成圣至今未有败绩，一人一剑，守着那个只有他妻子的清剑玄域，万朝后多少人前去挑战都只能饮恨，多少名士的道心毁在那里，据说他自万朝便已然无敌，如同万朝前的王梁，如今，怕是只有夜王，青鼎生，东州陈苍曲和玄宫里的那位这样的人，才有可能与他一战吧。”
叶缪夙还加了句：“万朝荒宿也可能与他试一试。”
杨云甲点点头：“你们知晓的不少，陈逐枝确实称得上传奇，但你们大抵不知，陈逐枝原本是万朝之人……”
吕正眠打断道：“这貌似是有古籍记载的。”
杨云甲摇摇头说道。
“陈逐枝，出自量苍。”
……吕正眠不曾信，这事怎么都不可能信，量苍多大的地方，名不见经传的，与界域来比都算是芝麻大小，在人界因存活率低的可怕所以才有许多人已见不得人方式把人送往这近乎必死的路，至少古京三皇子陈易秋是这样。
叶缪夙则更不信，还讽刺道：“你怎么不说荒宿，夜王也出自量苍。”
杨云甲微笑不语。
因为他们说的没错，荒宿霍遗仁，夜王夜燕缇，与万古一剑的文客陈逐枝，他们确实都出自量苍。
也正是因此，杨云甲才会来到量苍。
因为他曾经有幸见过陈逐枝的一剑，那时的陈逐枝还未成圣王，乃是沧玄境界，那一剑曾剑破万朝玄帝楼幕古为墨尘玄专门设下的禁止。
也是那一剑，破掉了困束墨尘玄八十一年的枷锁。
杨云甲当初还是个小玄者，约莫十六余岁，偶然得见那一番场景。
那一日，一个身着白衣略染青的男子，他手持一柄剑身有着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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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剑，他凝视那座巨山良久，那山高至云雾，悍然威压发散。
而那男子兴许是看厌了，便随意抬手拔剑，向前一斩……而霎时！天地为之变色，自男子头顶云雾起，仿佛苍穹被人一分为二！巍然大山也从一道裂缝起，碎碎落落着诸多巨石，山上草木顷刻便灰飞烟灭！四周隐隐约约的激荡着龙吟，而山体也有一道不知多深的裂纹，从那个裂纹起，巨山裂成了两块，深处有着可怖银色的锁链，只是被那浩浩然然的剑气撕裂开来，最中心有一个坐着的男子微微睁开眼眸，他一缕白发，他叫墨尘玄。
当时整个天下，只有那个在陈逐枝身后的少年见证了这一幕，少年名为杨云甲。
一剑斩开那片天地，这是杨云甲一身也忘不了的记忆。
于是他追随陈逐枝走过的路，寻找他自己的道。
杨云甲说道：“吕正眠，我的路不适合你，你要去找另一个人，在此之前，我先替他代收你为徒，而叶缪夙，你心往荒宿，但你得路却恰合我道，拜在我门下也不算亏本。”
说完这两人便消失不见。
“那我呢？”楼雀曲问。
杨云甲看着他，思考很一些时间，反而问他：“你觉得呢？”
楼雀曲皱眉：“墨尘玄呢？”
杨云甲叹口气，思量片刻坦白说：“我这人很怕因果缠身的，而你恰恰是那最大且最恶的因果，在我的立场上，我并不想接下你这枚因，自然更不想得到一个恶因的果，可偏偏，你来了，更奇的是墨尘玄将你视为打破枷锁的希望，他作了一场豪赌，但说实话，至少到现在而言，我并没有看到你的特殊，兴许这也是我不如墨尘玄的地方；而且，令人惊奇的是，不仅墨尘玄愿意与枷锁对赌，而且连陈逐枝都在远处观望，甚至青鼎生都曾入局一棋；柳晚汐不懂，我自然更看不明白，兴许唯有齐锦忆，霍遗仁，和皇玄域那位，以及北荒那道崖下的几位看的明白些。”
楼雀曲问到：“你想说什么？”
杨云甲微笑道：“你的戾气太重了。”
“我打架不怎么强，但相对整个量苍，我算是个少有的读书人，自然打架胜不过荒宿，齐锦忆，但教书育人，还是略懂几分。”
杨云甲伸手指在楼雀曲眉心，一股清凉之意瞬间传遍楼雀曲的身躯。
杨云甲笑然：“可偏偏我又是个很犟的人，既然墨尘玄愿意去赌，那加我一个有又何妨？毕竟他可从来没错过啊。”
楼雀曲自然听不明白杨云甲之前所说，但此刻也明白，他有一个师父了。
——量苍某处。
墨尘玄看着眼前棋盘，他轻拿一颗棋子，弹指将棋子弹飞，黑棋瞬间无影无踪，而后他又拿着白子思索良久。
直到霍遗仁飞身而来，他面色复杂。
墨尘玄微笑：“看你这样，果真如那般了？”
霍遗仁点点头又说了个让人不解的话：“除非她还活着，但至少现在而言，说什么我都不信！”
墨尘玄摇摇头。
霍遗仁摆摆手说：“算了说正事，杨云甲他真的接下了那道因果，你怎么想？”
墨尘玄沉吟片刻：“至少，我并不希望他死。”
霍遗仁一扫玄力自成一个漩涡，漩涡间仿佛有着一股可惧的玄力，霍遗仁整个人身魂溢光，恍然如神人降世，令人有参拜之意。
“稳住道心。”墨尘玄将一枚白色棋子放在霍遗仁的眉心。
霍遗仁吐出一口血：“差些证道成圣……也不知是好是坏。”
“道心不稳，别看当初楼家和神幽枷锁被我们斩断，人玄之间的事并没有那般简单，至少我们还是楼中人，无论如何提升境界，仅仅站的更高而已，却依然还在楼中。”墨尘玄说道。
霍遗仁看着天穹，仿佛要看穿整个世界，喃喃道：“枷锁未断，我们仍在楼中吗？”
“哪怕是无玄境界，也仅仅踏出这座楼半步，任是未能成为自由身。”
霍遗仁看向一个方向，那里的山脉上有个人叫杨云甲，他如今有个徒弟叫楼雀曲。
霍遗仁思考半晌：“所以，你觉得他能踏出剩余的半步？”
轻饮茶水的墨尘玄点点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