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奴婢见屋子里没木炭了,便出去找人拿木炭。”夏依一脸气冲冲的模样,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林清看着夏依,好笑道,“是没给吗?”
“给是给了,哪知竟抬来一筐湿的木炭,放进炉子里根本不燃!”
林清眸子一冷,林府平日里也没少给这普宁寺香火钱,她此次来之前,府中也是菜米油盐,柴木炭被褥捐了不少,竟给她一筐湿木炭,想来也不是这寺院和尚的意思,八成是林府不安生的那位的主意。
“白芨呢?”
夏依摇头,“不知道,她见拿来的木炭不着,便让我守着你,她就出去了。”
“你去准备一下,我要洗漱了。”林清说完转身进了里屋,拿出件月青色滚白狸毛长袄换上,出来时夏依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洗漱后,简单绾好发髻,斜插一直玉兰点翠步摇,未施粉黛,披上妃色织锦镶毛边斗篷便出了门。
林清记性极好,她凭着昨夜的记忆,轻车熟路地往主持的住所走去。由于走的快,风吹起她的斗篷,整个人感觉似是要御风而去,一身亮色服饰让她看起来更是明艳惊人。
“嗨嗨嗨!就是她,就是她。”
林清对面走廊和她反向而行的水清宸甚是激动地对着被抬着的陆离嚷嚷道。
“谁啊?”陆离对水清宸这一惊一乍的性子着实有些受不了。
“就是那个帮你抱不平的那个林清!”
陆离由于平躺着不能动,眼角余光看去只见一角翻飞的妃色衣角一扫而过。
他们说话间,林清已经拐角看不见了。
还未到住持住处,林清就碰见了白芨。
“小姐,柴房并未漏水。”白芨对着林清低声道,她见小和尚说柴房漏水,便觉得蹊跷,所以就去查看了一番,根本未见漏水,而且木炭也都是干的。
并未漏水?那就是有意为之了,“手真是够长的,也不想想在府中她尚且不能将我怎样,在这里她又能耐我何?”林清冷冷一笑,“走,我们去讨些木炭。”
住持住处。
住持看到林清,有些不解,于是问道,“给令堂诵经时间安排在了早膳过后,施主怎么此时就过来了?”主持慈眉善目,笑意盈盈地看着林清。
林清淡淡一笑,“住持误会了,林清前来只是想向住持讨点木炭。小师傅送来的木炭不知为何竟是湿的。林清没法子,便来叨扰您了。”
林清话虽不多,但是却简洁明了,让住持一听便能明白。这也是如今解决木炭的问题的最快捷径,至于幕后之人,她心中既然有数,以后再慢慢清算便是。
“尽有这等事!”主持敛去笑容,显得有些震怒,寺院的柴房前些日子刚修缮过,不可能漏水,出现湿木炭,极有可能是被外面人收买使的坏,“出家人四大皆空,我寺竟然还有这等俗心未泯的孽障!施主且安心回去,老衲自会查明此事。”
林清微微俯身颔首,“那有劳住持了。林清告退。”
待林清他们回到屋子没多久,两个小和尚就抬来了一筐木炭,干的木炭。夏依将木炭夹入炉子里,顿时便燃了起来,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开始暖暖的了。
“小姐,刚才进来时奴婢看见对面的屋子里似是住进去人了。”夏依边给林清倒茶水边随意地问道。
林清观察力敏锐,进来时就看见了,她接过茶水垂眸道,“就是门大开着的那个屋子?”
“嗯,就是那个,这么冷的天,竟敞着个门,真是奇怪。”夏依说着隔门看向对面的那间屋子方向,“莫不是那间屋子的人脑袋不正常?”
林清也隔门暼了一眼,似是透过门看见了那间屋子一般,她粉唇轻启,“或许吧。这么冷的天,开着门,估计就算正常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而此时对面的屋子里,秦七无奈地看着大敞着的门,苦着脸道,“我说小侯爷,大冷天的,您能不能将门给闭住?毕竟我家爷伤着呢。这般吹风怕是有碍于伤口的愈合。”
“行了,他在里屋,我在这儿,还挂着那么厚的门帘,炉子也挪到室内去了,他还能冻着?你就放心吧,他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等着跟着你家主子发达吧。”水清宸很是不耐烦地说道,“你呀,哪儿暖和就到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影响我了。”
秦七若有所思,随即笑着打趣水清宸道,“我说小侯爷,你坐这吹着冷风难道是在等对面的姑娘回来?”他可是看见水清宸向小和尚打听适才遇见的那姑娘的客房了,就在对面。
“没错,本侯爷就是在等她回来,然后去跟她套近乎。”水清宸说的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的。
秦七憋住笑,一脸认真,“可是小侯爷,我适才看见那姑娘似乎已经进去了。”
水清宸抬头瞪大眼睛看着秦七,“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他一直在这坐着呢,进去了他会看不见?
“就是你刚才说有些冷,进屋拿狐裘的时候……”秦七看着水清宸满脸懵了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等笑够了,这才道,“小侯爷,指不定对面的姑娘觉得我们大冬天的大开着门有毛病呢。”
水清宸额角黑线条条,“行了,行了,快把门关上,本想来个美丽邂逅的,现在倒是将人丢了……”水清宸其实也不过是嘴上的功夫罢了,对于林清,他只是好奇和钦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