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影响军心,冼御铭未对夏大谋采取措施,亲王真正目的尚且不知,冼御铭不敢打草惊蛇,否则以他的脾气,夏大谋一行人早已成为刀下鬼。
“放心,天骁营规模只会越来越庞大。”岳魁淡然开口道。
见岳魁如此笃定,班宏稍稍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营下人马会被两位将军收回去,如今的天骁营兵源尤其宝贵。
“统领派遣的人都到了,军备整理妥当,啥时候动身去安央郡?”班宏问道。
“等我回来。”岳魁连忙赶往州司府,不知冼御铭有何事吩咐。
天骁营折损了一些人马,岳魁跟冼御铭提起过,原本冼御铭不打算给天骁营补充兵源,毕竟天骁营不算主力,从其他部分调遣兵马有些说不过去。拗不过岳魁软磨硬泡,冼御铭承诺会给他凑齐一万人马。这其中人员大多数来自蔡圳和楼旭麾下,也有部分冼御铭卫军。
卫军负责统领人身安危,一般不会上战场,人数总共也才五千,而冼御铭直接调给岳魁一千。
如今的天骁营规模已达万人之数,在十五军算是特立独行的一支军队,除了统领冼御铭,再无他人能够调遣。
岳魁来到州司府,冼御铭特意在府中等他,寻常日子,这时冼御铭已经去巡防了。
岳魁感到很意外,这说明冼御铭有很重要的事交代他。
“老冼,喊我来干嘛,我都打算率军去安央郡了。”岳魁嬉皮笑脸,而后被冼御铭瞪的一阵无言。
“怎么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岳魁暗自腹诽。
冼御铭身着精铁宝甲,神色极为严肃,他默默审视岳魁,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鬼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老子?”
岳魁摸不着头脑,冼御铭为何突然如此,他反问道:“老冼,你是不是昨晚喝大,脑子都喝懵了?我能有啥事瞒你,难不成在军营藏了个大美人,不给你老冼分享?”
冼御铭一阵愕然,这小子竟然出言调侃他。整个军营除了珪海先生以外,也只有岳魁敢这样对冼御铭说话。其他人在冼御铭虎威之下,心存敬畏岂敢如此。
“你小子别岔开话,不愿坦白就算了!妈的!”冼御铭有些不耐烦,岳魁还是不打算告之他真实身份,这让冼御铭很不高兴,两人相处十几年,岳魁却从未显露真身。
冼御铭一脸愤懑,岳魁更加迷糊了,老冼大早上是吃了火药还是咋,两句话不对头直接冒火。
一旁静坐观书的珪海无奈叹了口气,冼御铭还是太过直接,岳魁不愿坦白定是有他的苦衷,没必要死追不放。不管他是岳魁还是鬼斗,都是十五军的将士,即便他父亲是强悍的元境,也改变不了岳魁十五军身份。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秘密,除非他人愿告诉你,否则一味地打破砂锅问到底,是非常不礼貌且不理智的行为。
“呵呵,莫在意,他酒劲尚未退去,有些说胡话。”珪海放下古书,频频向冼御铭投去眼色。冼御铭心领神会,浮躁情绪逐渐缓和,他深吸一口气,板着的面孔变得柔和。
冼御铭拿出岳天凌交给他的武技,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岳魁,说道:“昨晚你父亲挚友到此,托我将这东西交给你。”
父亲挚友?岳魁满心疑惑接过武技,当他打开后,明显愣神了片刻,而后神情亢奋,整个人激动的剧烈颤抖起来。
“雁云七十二式!!!”岳魁低声咆哮,癫狂模样令冼御铭珪海大为好奇,他们第一次见岳魁如此失态。
“小子,这是何物?”冼御铭知道这是一本武技,具体什么类型的武技他不得而知,想来出自元境之手,品质绝对不低。
“这是我家祖传枪法--《雁云七十二式》!”岳魁强忍心中悸动,他恨不得冲上前狠狠亲冼御铭两口。
《雁云七十二式》为岳家烈祖岳不狂所创,岳不狂性子与其名讳泾渭分明,为人张狂霸道,一身枪法在他的时代独领风骚,人称雁云枪王。
因为其自创的《雁云七十二式》变化莫测刚柔并济,击败过各路高手,其中不乏来自宗门的超级强者,他们领略过《雁云七十二式》的厉害,承认了岳不狂当世超强实力。
那段岁月,也是岳家最为辉煌的时刻,就连帝国皇室都得敬岳不狂三分。烈祖岳不狂同样是岳家迄今为止修为最强之人,足足活了千年,就连岳魁的爷爷,小时候都见过烈祖真容。
岳不狂破元境之时,便可力战元境百来回不落下风,此等战力令世人惊叹,倘若他踏入元境,同级中鲜有敌手。只可惜,年轻时狂傲无边,挑战各路高手,虽说闯出了名气,却也落下一身伤病。最终岳不狂在冲击元境时,因体内旧疾复发爆体而亡。
从那以后岳家一落千丈,由于烈祖岳不狂之死,许多仇家纷纷上门,岳家为保全根基,新生代子嗣离开了帝国第二繁华的城市—卉州,来到了平华州。
老一辈人物留下吸引仇敌视线,为了后代与敌人周旋至死。新生代子嗣大部分没有躲过袭杀,半路上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唯有寥寥几脉存活了下来,岳魁爷爷便是其中一脉。还有两脉名存实亡,因为都是女眷,男丁只有岳魁爷爷—岳翔。
听父亲岳天凌说过,烈祖兵器雁云枪以及《雁云七十二式》都被爷爷带了出来。如今《雁云七十二式》倒是现世,可那雁云枪又在何处。
岳天凌并未修行《雁云七十二式》,因为他手中并无雁云枪。祖训有言,《雁云七十二式》必须是由继承雁云枪的子嗣修行。岳魁爷爷岳翔便是最后一位修习这门武技的传人,雁云枪一直在他手中。
只不过,在岳天凌十岁那年,岳翔跟随财团卫队深入剑落峡谷,从此了无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雁云枪自此失去了踪迹,父亲失踪,母亲生他时难产而亡,岳天凌只能跟随两位姑姑生活。
时过境迁,岳天凌长大成人已然能独立,两位姑姑年事过高,跟随子女搬离了平华州,去了何处岳天凌无从知晓。从那以后,岳天凌到处打听两位亲人的消息,却都是一无所获。
岳魁回想起小时候父亲岳天凌说过的种种过往,不禁觉得奇怪,按理说他手中没有雁云枪,没有资格修行这门武技,莫非是云杰叔叔!
没错!一定是云杰叔叔,他不清楚岳家祖训,想着是岳天凌留下的东西,自然要交还给岳魁。
而且据皇城那位所说,云杰极有可能还活着,综合以上推断,岳魁心中认定云杰绝对还活着!
想到这里,岳魁急不可耐开口问道:“老冼,昨晚那人是不是一位异常英俊的白衣剑客!”
“白衣剑客?”冼御铭与珪海对视,瞬间明白岳魁想到了其他人,他们自然而然顺水推舟下去。
“不错,的确是一名剑客。”珪海笑着点了点头。
闻言,岳魁更加激动了,连忙追问道:“他有说过别的话吗?比如,我父亲临终前交代的事。”
冼御铭一阵头大,这小子还真认为他父亲不在人世了,不知岳大侠得知有何感想。这也不怪岳魁,在他的认知里父亲岳天凌若活着,怎么可能十几年来从未打探过岳魁母子二人消息。
“咳咳,那人只说将此物交于你,并无过多言语。”冼御铭深知话多必失言,再让这小子问下去,说不定会露出马脚。岳大侠既然不想父子二人相认,冼御铭必须为他保守秘密。
“好吧…”岳魁有些失落,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再次问道:“那位剑客有无透露出居住地?”
“没有!那人寡言少语,像是个闷油瓶,就连姓名都未告诉我二人。”冼御铭立马否认,一双虎目瞪着岳魁,他从来没见过岳魁有这么多问题。
岳魁神情瞬间低落,他很想与云杰叔叔见一面,想问问父亲去世前给自己留下了什么话。
“好了,你小子屁话咋恁多!赶紧去安央郡,晚了时辰当心老子军法从事!”冼御铭沉声喝道,有意将岳魁支走,这小子一听到关于他父亲的事,就像是个碎嘴妇人,话多的不停。
“哦~”岳魁低着头应了声,无精打采的走出了州司府。
珪海与冼御铭目送着他远去,冼御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旁边的瓷器茶具一顿狂饮。
“娘的!这心里憋着事,当真让人坐立难安。”冼御铭骂骂咧咧,他看见岳魁如此失落,很想告诉岳魁,岳天凌还活着。
“将军自扰,不去想它便好。”珪海一边翻阅古籍,一边悠然回道。
“很难做到像先生一般心定如禅坐怀不乱啊。”冼御铭望着门外万里晴空幽幽出神。
岳魁回到营地,班宏见他心不在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军士长去了趟州司府,变成霜打的茄子,直接焉了。
“莫非挨了统领训斥…”班宏摸着下巴,脑补岳魁各种遭受毒打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