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谷弟子称赞自己的掌力独步天下,惊世震俗,张正微微一笑,谦逊道:“还差得很远,兄台谬奖了。”
另一名神农谷弟子捉了野兔,回到众人面前,笑道:“还得了一只肥兔,也是意外之喜,就按梅姑娘的意思,中午给你们做炭火烤兔肉吃。”
张正等人道了谢,见二人没有离开的意思,知道他们的任务是监视自己,就由他们带路,在谷中随意看了几处风景,草草结束了这趟游玩。
午饭时,饭桌上真的端上来一盘炭烤兔肉,梅小小吃了一口,赞了声:“好吃。”眼圈一红,竟然流下泪来。
张正和郭采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吃到好吃的东西为什么还哭了。郭采莹笑道:“妹妹,好吃就多吃点儿,哭什么鼻子呀。是不是怕一只不够吃,吃完就没了?不要紧,正好我和师兄都不喜欢吃兔肉,全留给你。”
梅小小擦了一把眼泪,道:“不是,我是想起了我爷爷和其他的亲人们,他们再也吃不到烤兔肉了。”说到此,语音更咽,眼泪大滴大滴的淌了下来。
被囚禁在铸剑谷的剑魔后人每完成一批刀剑,仙侠堂的剑仙前来接收之时,会破例让这些魔道囚徒走出地牢,在谷中晒一天太阳。
这一天是囚徒们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谷中的小型走兽很多,最长见到便是野兔,囚徒们或围追堵截,或在兔子经常走到路上设置机关,半日之内,总是收获颇丰。到得下午,将得到的野味收集起来,生火烤制,香味伴着大家的嬉笑声、喧闹声,真是比过年过节还高兴。
此时自己还能吃到烤兔肉,爷爷和众多的亲人却已被大火烧死,从此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梅小小想到死去的亲人,这才在吃了一口兔肉之后,忍耐不住,哭了出来。
张正和郭采莹不知道她的这些经历,但都能猜到是想念亲人所致,郭采莹道:“妹妹,别哭了,你这一哭,做姐姐的心里也不好受。妹妹放心,我师兄现在的功夫这么好,一定能帮你报仇雪恨。”
张正吓了一跳,心想这话可不能乱讲,烧死魔道后人的凶手不是仙侠盟,便是仙侠堂,要不就是神兵门。不论哪一家,都是极其强大的势力,可不是光凭我武功好就能解决的。况且剑仙因为有了新对手,已有意跟剑魔和解,这时候找人家报仇,可有些不顾大局啊。向郭采莹连使眼色,让她不要往下再说。
郭采莹也感觉到报仇的话有些不妥,改口劝道:“妹妹,人死不能复生,哭也不能把他们哭活呀,还是想开点儿,别太苦了自己了。”
张正也道:“梅姑娘,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伤害你。别哭了,咱们吃饭吧,好吗?”
郭采莹道:“你怎么还叫人家梅姑娘,人家一生气,能不哭吗?都是你害的。”张正嘿嘿干笑了两声,低头往嘴里扒饭,没敢接她的话茬。
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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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莹又劝解了几句,梅小小止住悲声,和二人一起吃饭,一顿饭吃完,眼上的红肿仍未完全退去。
这日下午,三人哪也没去,就坐在屋子里闲聊。梅小小讲了许多地牢里发生的事。自己经历过的讲完之后讲听说的,近代的讲完之后讲上代的,上代的讲完之后讲更远一个时代的故事。一直讲到几千年前,先人的事迹已经模糊不清,越传越神,近乎于传说了。
张正和郭采莹听得十分入神,梅小小说到高兴时,和她一起欢声大笑,说到悲惨时,陪她一起落泪。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渐渐转黑,一名神农谷弟子进来点灯时,在进门的时候略停了一下,嘴里发出了一丝声音,但又没全发出来,似乎是想说什么话,被人及时制止了。当那人将灯点上,从门口出去时,眼光不自禁的向右一扫,随即关上房门,快步而去。
张正将他进门出门的神情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心想难道是屋外有人偷听,一个下午了,我们竟然没有发现?
他心中起疑,心思已不在听梅小小讲各代魔道后人的故事上。潜运功力,侧耳倾听,始终听不出外面有何异样,心想:“我现在的功力已经足够,若连我都听不出外面有人,那么屋外本来无人,是那点灯的小子咽喉不适,目光游移,也未可知。”
刚想到此处,房外刮起一阵旋风,似乎有一片树叶翻滚了两下,随风而起。张正心中一动:“果然有人,他乘风而来,伏在窗下偷听,我们没能察觉,如今又要乘风而去,哼!没那么容易。”左掌一挥,扇开窗户,右手抓起桌上的茶杯,隔窗打了出去。
此时院中有一条黑影荡在空中,轻轻一个转折,便要翻越院墙,张正发出的茶杯恰在此时打到。那人心中一凛,回手去接,茶杯虽然抓住,杯中的茶水激射出来,正打中那人胸口。那人的身子撞在墙上,不敢停留,趁势撞翻了半面院墙,狼狈而去。
郭采莹和梅小小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郭采莹道:“师兄,方才被你打跑的是什么人?干什么来了?”
张正道:“外面天有些黑,看不清楚,一直在窗下偷听咱们说话来着。”
郭采莹气道:“一直在外面偷听?真够不要脸的。师兄,你内力这么强,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啊。”
张正道:“那人的轻功很好,气息又细又匀,是个刺探讯息的高手,即使他再来,咱们也不一定能及时发现,今后都小心些吧。”
梅小小打了个寒颤,道:“他还会来吗?他想探听什么讯息?”
张正道:“可能就是你方才讲的那些,有人想听。”
郭采莹道:“想听不能大大方方的进来听啊,在外面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蹲着,一看就不是好人!”
张正道:“别管人家是不是好人,功夫一流是不会错的,这里高手很多,咱们暂且忍耐,一切等药公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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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采莹道:“可是药公什么时候回来呀,天天跟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住在一起,愁也仇死了。”
吃过晚饭,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准备各自回房休息。张正的心里有些不安,说道:“虽然药公交代,不许他们找咱们的麻烦,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夜我在你们的房外守着,不睡觉了。”
梅小小道:“那怎么行,药公都说让你好好休息的。”
郭采莹道:“守夜也行,你在屋里吧,外面夜里怪冷的,别冻坏了。”
张正笑道:“我这一身内功,在大雪堆里睡觉都可以,哪能轻易冻坏了?放心吧,不要紧的。”
梅小小道:“药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总在外面过夜也可不行,还是进屋吧。”
张正心想这两个丫头都是少不更事,我一个大男人,你们两个未婚姑娘,整晚呆在一间屋子里,传扬出去,好说也不好听。咱们三个的清白,药王门的令誉,药公的颜面,可不能毁在我一时的贪图安逸上,说道:“咱们住在这里,需事事小心,不能被别人抓到把柄,共处一室,毕竟不妥。我先在房外守一会儿,困乏时自会回房休息,你们都别管了。”
二女见他态度坚决,只得由他,郭采莹道:“困了就回去睡,别硬撑着,晾那些无良剑仙也不敢把咱们怎样。”
张正点头答应,送二人进屋之后,
听里面插上了门栓,过了一会儿,灯也熄了,应该是已经睡下,心里稍稍感到一丝轻松,但随即想到下午在窗外偷听的那个轻功高手,心弦又紧绷起来,伫立在门边,游目四下里观看。
黑夜中的神农谷一片寂静,明月高悬,四周的群山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高大的黑影,在星空下无声的耸立。东边的迎仙台上灯光明亮,栏杆前站着一个值守的弟子,既担负迎接剑仙之责,又可俯视下方动静,护卫神农谷的安全。
张正在院中看了一会儿,飞身跃上屋顶,只见其他院落里还有灯光透出,显然是还有人没有休息。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在房上站着,双腿一飘,落回地面,心想:“现在看不出异样,但愿是我想多了,那人只是想探一探我们的虚实,没有特别的恶意。”
他在二女的房门前盘膝坐下,运了一遍功夫,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移到了正中,心想:“无论如何,今夜是不能回去睡了,至于明天、后天,看情况再说吧。”
便在此时,迎仙台上黑影一闪,一支明晃晃的长剑向值守的神农谷弟子刺去。那神农谷弟子身形一闪,避开攻来的长剑,但对方的剑招连绵而上,他不及拔剑,立时险象环生。
迎仙台上灯光明亮,张正在下面看得真切,不由自主的向前踏出一步,又定住了身形,暗想:“他偷袭一个值夜弟子做什么?我可不要轻易的被他骗到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