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太公国位于东南临海,坐拥三千万人口。自从帝国作为质子的大公世子回来继承爵位后,渥太公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渥太公国大相被诛杀于公爵府内,后是军队、吏治改革。紧接着商人的地位得到提升,士林被打压。在公国内行成士商共治的格局。
商人地位的提升让水压冲床,珍妮纺织机等等初始工业设备开始出现。进一步让渥太公国军事,经济蓬勃发展。制式化的铠甲已经满大街都是,士兵们做到人手一套。在外交水族,内贿帝国重臣下。周围的几个公王国成了历史的尘埃。岭南之地成了渥太公国一家独霸。
士兵们的英勇,公国经济的繁荣,帝国内部的贪腐。让渥太公国的大公野心开始膨胀。加之身为质子时所遭受的苦难,以及老帝王的昏庸无道,众位皇子的荒淫无度。终使他自封为王,同年兵发帝国南疆门户玄冥关。
玄冥关,帝国南疆第一大关。帝国民间有句话叫:一入玄冥,生死看天。
玄冥关之北虽偶有小盗,但毕竟是帝国治下,一片繁荣景象还是常态。
玄冥关之南却是几大王公国相互攻伐,丛林密布,沼泽遍地。拳头大的蚊虫,遮天蔽日。各种蛇虫鼠蚁疯狂乱串,每一个体型还很硕大。例如树干般腰肢的毒蛇,小手臂样的毒虫,兔子体型大的老鼠,巴掌大的蚂蚁。每一样都是摄人心魄,每一样都是夺命杀手。
渥太公国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步步统一了岭南。在帝国所招受的屈辱和伤害以及帝国重臣的贪腐和日落西山下的帝国国运,让渥太公国的公爵大人在统一岭南之地后有了一种与之一较高下的雄心。
事实上,公爵大人的感觉和判断非常的敏锐。被称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玄冥关在公国英勇的士兵勇士们的攻击之下,一击而破。守城的将士毫无守战之心,在守将统领带领之下疯狂逃窜。溃败之势不可避免的形成。
顺势冲击,直冲帝国复地俨然是最好的选择。边关将士都是这种情形,帝国内陆更是不可想象。虽说这是趁着玄冥关军士三年一次换防之际进行的突袭,但作为岭南中流砥柱的两大主力兵团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确是有些反常,空气中都漫游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维哥,今早上你那一跳。哇!那是真是如天人下凡。两回旋镖直接收走足足五十米长城墙的人头。号称岭南第一勇士的铁牛犀,也像纸片一样身首两端。那血直接溅射到守城统领脸上。我看不是他没有守城之心,而是被你吓得不敢守城。你看他逃跑时的样子……”
一个小山坡上,除了一个值班战士站在高处警戒,其余三三两两的坐在草地上休息。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人,挨着他身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脸上的稚嫩之气还未消退,边说边比划着。
“哎呦!”草地上的男孩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发出惨叫声。
“滚一边去!”粗犷中略带有一点沙哑的声音。
男孩摸了摸后脑勺,吐了两下舌头,悻悻然的退到一边。
“牛叔。狗子他……”牧维还想给狗子争辩争辩。
“那就是个淘气货,这会不争取多休息休息,后面可有得受。”说完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从怀里摸了一把炒豆递给牧维,自己也嚼了起来。
“咱们募兵和府兵不一样,一直以来都是什么攻坚,诱敌。反正哪难就往哪里放。说白了就是死士,死后也就半亩地,但一家老小靠那半亩地怎么也不会饿死。虽说大公改了规矩,可以出来做工。但出征前的粮价……,又有多少人能吃得起?所以不得已,大家伙又出来当募兵,多少能给家里省点粮食,怎么地也能挨到新粮下地。”说完这话的功夫把手里的豆子一股脑的全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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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狗子的孩子。拍拍身边的石头角示意狗子坐近点,又从环里掏出一把长长的老烟枪,吧滋吧滋的吸溜上。接着又对牧维说:“以前咱们穷人家才真穷,能有一身遮衣布,那都是体面人了。年年征战,月月交粮,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大公……不对,现在得叫大王了。说不定过些时候就得叫陛下了。到时候我们也能跟着到中原去过快活日子。”猛然间老牛抬手就给自己额头狠狠拍了一下,“哎呀!真的老了,说叉了,越说越远。刚刚说哪了?对了,说到要不是,对,就是要不是,要不是大王。谁敢奢望穿麻衣布匹,还有这精细板甲。这次大家伙出来就是仗着这身板甲,跟着大王来捞军功的。到时候好和妻儿老小一起住中原,再也不用和岭南这些蛇虫鼠蚁待一屋了。”围着的几个老兵立马附和着点头,嘴里还对对的喊叫个不停。一个两个的脸上绯红,表现出他们激动不安的内心。
牛叔抬起双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平复下激动的内心。作为这些人的班头,老牛的话还是有些威信的,周围几人瞬间安静下来。“本来当初没打算救你的。断胳膊断腿,出气比进气多。又是行军途中,要不是狗子哭死苦活的,我也没打算出手。只是没想到别人怎么也要一年半载的伤,你小子就小半个月就能跑能跳的。而且这次攻城还大放异彩。估摸着大王会在战后奖赏你,升个三五级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转身朝旁边的人示了示意,立即有人从身后摸了一套崭新的板甲出来。“本来呢,早就应该给你的,但是一来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二来呢,这是大家伙儿的战利品,我又不好私底下分了。”
牧维望着这个精明无比,但多少还有点义气的班头。心里想着早不拿晚不拿,如果不是今天早上那一战,估计这老家伙还是会舍不得把这东西拿出来。老兵油子就是老兵油子,看出来自己马上要升迁了。不过一套破板甲,穿着碍手碍脚的,影响自己实力发挥。也就防防普通的刀剑,起不到什么作用。
“嘭!”牧维后脑勺也跟着挨了一记,接着听到牛叔的声音传来。“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整天胡思乱想。这一路行军也没时间好好给你说道说道。大家伙也坐下听听。”示意所有人围着他,听他说话。除了站岗的人,所有人都围坐一团。
“小子是不是觉得老牛很抠门?如果不抠门,这几十号弟兄吃什么?喝什么?除了你这个病号还有正在长身体的狗子,你看看谁不是平时喝浠,战时才吃干粮。要不是你今早那一跳,总兵大人发话了,你以为后勤的傅老黑会让咱们拉回来那么多东西?就这副光明甲,你没看到他那脸,都快拉到地上了。咱们募兵都是自备干粮的,平日里都是靠野物或者野菜。再不济用点战利品到后勤换致点吃食挨日子。托你小子的福,我们再也不用饿一顿,饱一顿的。正式归整为总兵大人麾下。成为有后勤保障的府兵咯。”一副老来得子的安慰模样。引得众人一阵惊呼,不是老牛恶心的表情,而是大家终于过上有盼头的日子了。虽然都是过添刀口的日子,但起码不会当做死士去铺路,挡箭,攻城,断后,日子多少也安稳了些。平日里的生活用度也有了保障。
正在大家兴奋讨论的时候,老牛从怀里掏出一物件扔给了牧维。或许是有意为之,本来就是人挨着人的距离。可还是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拖着一条长长的小铁链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球中。刹那间,刚刚还激烈讨论的众人齐齐闭上嘴唇,悄然无声。
一个本不该在刀耕火种的冷兵器出现的东西,却实实在在的握在手心。桐油擦拭得闪闪发亮,印射得牧维的内心也跟发亮。盖子里面图片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见made in a 的字样。作为一名退役后在中东地区讨生活的雇佣兵,见惯了生死事。但这些经历依然不能让牧维内心平静。
“这是嘀嗒表,上次灭岭南甘乾公国府。隔壁的晏老蔫弄到手的。说是准备回去卖了给娃娶亲用的。一直在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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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找到合适的时候回去。”
“那他舍得给你?”旁边一人打着哈哈说,“不会是你用强吧?”
老牛顺手摘下头上的头盔一把给说话的丢了过去,起身一副作势要打的动作。“我老牛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都是一个马勺里弄吃食。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给的。”说完指了指围坐的人接着又说,“人家比我们多当十年兵,还是这最危险的募兵。能活下来确实有人家的本事,不服不行。”清了清嗓子,向前压低了身子。虽说周围都是自己人,但老牛还是压低了声音,“这次攻城看似顺利,可是名震岭南的贪狼,绿巨人。你们谁碰到或者说看见了?再想想这次出城试探性的进攻?除了咱们募兵,有谁看到主力兵团的府兵?一个人都没有。”坐直身体看了看周围全神贯注倾听的众人,“是你?!是你?!还是你?!”每说一个你,眼睛就盯一个人。被他盯住的人摆手,摇头的。显得颇为怅惶无助。
“我也没注意。”卖弄完关子,老牛满足看着周围人的表现。“但晏老蔫看出来了,巨人族的攻击,以我们的装备特定挡不住。更何况在野外,狼骑兵的贪狼兵团,我们更加不容易跑不掉。我们就是用来引诱敌人的弃卒。”作为募兵,大家都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可真到了这种时刻。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悲哀。即使这战过后能正式成为一名主力兵团的府兵。但那毕竟是这一战过后的事。以前面对都是差不多的人,拼一拼,多少还有活路。可这次面对的是不知道在岭南之地流传了多少传奇故事的两大兵团。三米开外的巨人能把这些人当木棍随手扔,再好的阵型对人家来说都是笑话。一个野蛮冲撞就能叫你土崩瓦解。一般的刀箭对于人家来说就是挠痒痒。虽说打不赢可以跑吧,但狼骑兵的巨狼速度谁能跑赢?人家还有一副好鼻子,躲都没地方躲。
“都想什么呢?一个个的?看看人家晏老蔫,人家想到了怎么就没有像你们这个死爹还是死娘的烂样?”看着这一群刚刚还气宇轩昂这会又意志消沉的人,老牛气都不打一处来。“现在知道为啥人晏老蔫舍得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吧?人家知道维哥儿在咱们这,就想方设法的托我给维哥儿送东西。咱们有维哥儿,怕什么怕?”一顿激励,众人好歹恢复了些许元气。
“这可不是什么嘀嗒表,这东西叫怀表。”牧维站起身来,“你叫他过来吧。”作为一名雇佣兵,雇主给的价码只要合适,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可能晏老蔫不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但作为一名国人,这上面写的这几个字母承载的却是无尽的思量和回忆。就像他一样,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却出现在这里。哪怕就是一张废纸,也值得这么去做。
“老牛叔,光明铠你收回去吧,我用不上那东西,你也不要多心。那东西对我来说只是累赘。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也不客气了。我们接下来尽量沿着河边搜索前进。你让大家在泥地里滚上一圈。再在身上弄些花花草草,树叶什么的。人员分散开些。我来负责探路。最好让大家把铠甲都脱了。”
“脱盔甲?这是大家伙的保命符,这做不到。”刚刚笑话老牛用抢的人急忙开口。
“如果遇到狼骑,你有时间脱了盔甲下河,或者在河里脱也可以。”也就半个多月的日子,这些人好多名字都还叫不上。不过怎么算都还是战友,牧维多少还是提了句醒。
“那让大家在泥地里滚一圈,在带上花花草草,树叶什么的是个什么意思?”老牛瞪了那人一眼,回头请教牧维。
“伪装,就像蛇身上的花纹一样。迷惑敌人的。”老牛说得没错,他和狗子平日里待遇全是最好的了。老牛处事也很公平。所以牧维必须解释清楚。“泥土能让你们这身盔甲不那么反光,老远都能看到亮闪闪的。想不知道都行。另外我教你们些手语,行进途中尽量不要讲话。声音也尽量弄小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