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牧野一副噎住了的表情,苏晚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解释道:“原本是做出来的爬山工具。”
她从包袱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钩子来,低头将钩子挂在了绳索上,而后解释:“你看,这个钩子,它很结实,能咬住山石,而这个绳索,准确的说,它不算是绳索,只是外面包了一层线绳,里面的东西,很锋利,也很坚韧,如果制作得够精细的话,可以用来杀人。”
“也不用很麻烦。”
苏晚随手一指,“你们看见下面树与树之间的距离了吧?这种线呢,可以制作成头发丝那么细的程度,到时候,到时候,就估计着高度往两棵树上一绑,如果是大军夜里行进,骑的马速度够快的话,身体截成两半不成问题。”
三人听了只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偏偏苏晚的表情很平淡,活像是在跟他们讨论风景。
牧野喉结上下滚动,出声问道:“如果弄这么一根线,放在敌军的必经之处,我朝大军,是不是可以不战而胜?”
“不。”
苏晚摇头,嗤笑一声看着牧野:“你当敌军是傻子吗?大军行进,都有人探路,探路的人一旦出事,他们必定会加强防备。再有,即便你是等探路的人离开后,再放暗器,也只能解决敌军走在第一排第一排的人,这样的死亡数量,对于几万大军,乃至几十万大军而言,不痛不痒。”
“还有,两国交战,虽然偷袭可取,但,只靠这种小把戏,并不能获胜。要不然,自古以来的战争,也不会需要拼兵力了。”
牧野认同的点头,南翊珩却是笑了。
“没想到苏晚你,还是个军事家呢。”
“军事家算不上。”不过是在部队呆了几年罢了。
“有考虑过参军吗?”齐容盯着她的眼睛问。
苏晚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说,不允许女子参军么?”
“没有这样的规定。”齐容神色认真,且严肃。
南翊珩瞥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眸中浮现一抹让人读不懂的神色,须臾看着苏晚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大宁有女,齐家有淑,总角一箭天下知。”
苏晚摇头。
恕她孤陋寡闻,她自打来了这儿,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康宁府了。
再者,她来到这儿满打满算,也还不到半年。
“没关系。”南翊珩言笑晏晏,“很快你就知道了。”他眨了眨眼,“这可是咱们大宁有名的女将军,不过,她随父亲镇守北疆,一杆长枪耍得极好,每每上战场,总是长枪不离身。”
“齐淑?”苏晚仔细想了想,却是毫无印象,下意识地看了齐容一眼,神色复杂道:“你也姓齐,你们该不会是一家人吧?”
齐淑闻言笑出声,“怎么可能?”
“哦……”苏晚移开视线,但见四下里风停下来,唯有利箭落了满地,灰色的大网悬在半空,说道:“看来,这山上真是有不得了的东西,要不然,也不能有这样的阵法。”
她啧啧了两声,两眼放光地搓了搓手:“我瞧着这利箭相当好,回头捡回去,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我也觉得很好。”齐容点头附和。
牧野蹙眉:“你们不怕有毒吗?”
“怕什么,我有手套。”苏晚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双手套来。
三人神色复杂地看她。
“所以,这就是你要求推迟两天的原因?”南翊珩表情一言难尽。
苏晚干笑。齐容上下打量她:“你究竟带了多少东西?”
“没多少。”苏晚摆摆手,却是身在危局也不忘推销。
“你们看我这手套怎么样?上好的鹿皮手套,防毒保暖之上选,十两银子一副,先到先得。”
齐容:“……”
牧野:“……”
南翊珩:“……”
片刻后,几人默默戴上了手套。
齐容和牧野一如既往地附上一句:“记在南翊珩头上。”
“好的,没问题。”苏晚笑靥如花。
“果然很暖和。”牧野摸了摸手套,问苏晚:“你怎么不一早拿出来,还有,这为什么叫手套?”
“一早的时候不是不需要吗?”苏晚笑眯眯的,心说,你当我傻吗?有机遇,才有商机,有商机,才有钱赚。要是一开始就拿出来,哪儿能卖十两银子啊。
“至于为什么叫手套?”苏晚心说,这得问发明出手套的人,可惜,这玩意不是她发明出来的,是以,只能胡咧咧。
“因为是戴在手上的,如果是戴在脚上的……”
“那个我知道。”牧野打断她的话:“那个叫足衣。”
苏晚刚想说叫袜子,就被噎住,只能跟牧野大眼瞪小眼,须臾才道:“真巧啊,你知道。”
“那有脚套吗?”齐容好奇地问。
“有的。”苏晚欣然解释道:“套在鞋子外面的,就叫脚套?怎么?你有需要?”
齐容笑看着她:“那个目前不需要,不过你这个手套不错,能不能改良一下,给将士们用,耐磨保暖就行,不用防毒,当然,价格最好也低一些,可以的话,我可以订购一批,送给战士们,也算是为国出力了。”
“可以。”苏晚点头,朝齐容抱手,“齐公子是有大爱之人,是我肤浅了。”
南翊珩笑了声,“现在,手套卖了,口罩卖了,以后的致富之路也找到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起程往前了?”
摸鱼偷懒被发现,苏晚有些尴尬,但也不好再拖延,只是让南翊珩先带自己到地面查看,至于齐容和牧野则留在树上。
“你要看什么?”
见苏晚拿着火把四下看,南翊珩好奇地问。
苏晚不答反问,一边搜索一边道:“我以前只知道这山上能打猎,从不知道这山上有阵法,关键,这梧桐镇距离京城远,既无特色,也无富贵,却偏偏这山上有阵法,还有这种制作精良的利箭。”
苏晚捡起利箭查看了一眼,笑了。
“南翊珩,你说,这山上该不会是有什么皇陵宝藏吧?”
她笑看着南翊珩,对方却丝毫不避讳,反而坦荡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这谁说得准,说不定咱们走的,就是一条寻宝之路。”
他说着,视线落在苏晚手中的利箭上,“既然触及了阵法,就说明,我的寻宝图是没错的。至少,目前来看,方向很正确。”
苏晚不置可否,耸了下肩膀道:“这个我没法反驳,但是,这也意味着,越往前,越危险。”
“寻宝嘛!不就这样。”
南翊珩笑得随意,而后道:“看出什么了吗?咱们接下来要往哪儿走?”
“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