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典望着酒桌上的青峰宝剑,磕磕巴巴道:“你方才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
杨玄松打断话茬,冷笑道:“我既然答应放了你,就不会出尔反尔,但是你想啊!太子会放过你吗?”
太子?朱铭典心想自己那好哥哥肯定不会放过他,恨不得他马上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肯定不会。”
朱铭典尽力摇着脑袋,随后他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张玉。
“不过有他在,应该会没事儿的。”
杨玄松闻言差点没把口中之酒喷出,就凭他,昨天在大街上,他亲眼所见这小子被揍的满地找牙,要不是关平及时出手,估计这小子现在已经找阎王爷报道去了。
“有他在,你会死的很惨。”
杨玄松直接给朱铭典浇了一盆凉水,现在他觉得朱铭典不仅是懦弱,而且更加天真。
朱铭典满脸无奈,愁眉不展道:“那我能怎么办?结局早已注定,我这个皇家弃子本该如此。”
杨玄松闻言一拍桌子,直接把脸凑到朱铭典面前,怒视着朱铭典,低声道:“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杨玄松保你万无一失。”
随后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意味深长道:“我朋友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只要你肯帮我把那宋怀恩引到庆城,小爷保你十年性命无忧。”
朱铭典是真想做成这笔买卖,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把宋怀恩引到庆城。
一副苦瓜脸的朱铭典失落道:“我是皇家弃子,他是南国大将,威名鼎鼎的武安侯,怎么会听我的。”
“皇家弃子也是皇子,落魄王爷也是王爷,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听你的?”
杨玄松又道:“再说了,结局未定,你为何就轻言放弃呢!有些事儿你不去试试,又怎知结果如何?”
杨玄松也算是瞎猫碰死耗子,无意中的一席话直击朱铭典要害,这也是他一生的痛点,骨子里的卑微与懦弱,童年时亲眼目睹母亲被绞杀的阴影,导致了如今的他极不自信,胆小如鼠,他对杨常青的喜爱之情,虽然刻骨,但直到他被驱除皇城,都没勇气说出口来。
“我…我…”
朱铭典一时语塞,随后又端起桌上酒碗一饮而尽,他拳头紧握,杨玄松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如果继续懦弱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迎来转机,其实他比杨玄松更加痛恨宋怀恩,还有那上京皇室,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胜者作威作福,而他这个失败者只能被无情驱逐。
“好,我试试!”
朱铭典双眼微闭,杨玄松闻言一脸平静,但心中大喜,只要他宋怀恩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有死无生。
杨玄松刚回到客栈,便马上叫来方云,让他暗中保护朱铭典,在这关键时刻,朱铭典不能有任何闪失,大仇能否得报,就看这小子能不能把宋怀恩引到庆城。
有些微醉的杨玄松刚想上床休息,谁知关平竟然闯了进来。
直接质问道:“你去哪了?满身酒气。”
杨玄松笑嘻嘻回道:“没事闲逛,喝点小酒!”
“喝,喝,喝,就知道喝!”
关平将手中茶盘往桌子上一摔,随后一碗清茶递了过来。
嗔怒道:“你就不能少喝点,这碗清茶给你解酒。”
此时杨玄松双眼迷离,咧嘴傻笑道:“你可真为小爷着想,果然是个贤内助。”
杨玄松刚想接过清茶,关平气的直接把茶碗收走,气呼呼地回道:“呸!谁是你的贤内助,不要脸。”
借着酒劲儿,杨玄松从床上坐起,微红的眸子里,透着三分邪魅,薄薄的嘴唇微张,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用手指了指关平笑道:“你…关平…就是小爷的贤内助,一辈子都是,你是逃不掉的。”
关平气的直跺脚,这家伙该有多么不要脸啊!她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啊!
“哈哈…”
一声长笑过后,杨玄松轰的一声,便醉卧在软床之上,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一辈子都是…一辈子都是…”
见杨玄松打起呼声,关平这才忍不住抿嘴偷笑,她走到杨玄松床前,想着帮他盖好被褥,谁知刚弯下腰来,沉睡中的杨玄松竟然趁势把她揽在怀里,说他是故意的吧!他鼾声如雷,说他不是故意的吧!目标定位又准确无误。
这下关平就尴尬了,她斜身躺在杨玄松怀里,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杨玄松的猛烈心跳,这算不算是肌肤之亲,一代女剑神也猛然羞得面红耳赤,突然门口传来脚步之声,关平这才发现房门未关,都怪她进来匆忙,忘了关上房门,这要是被人发现,还不得羞死,她想用力挣脱杨玄松,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任关平如何挣脱都难逃束缚,而且是越挣扎,杨玄松那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抱的就越紧,眼看着脚步之声越来越近,直到脚步之声戛然而止,关平也没能挣脱杨玄松的束缚。
关平屏住呼吸,侧过脸颊,瞪大眼睛冲门口望去,原来是香兰端着一盆清水站在门外,见不是别人,关平这才放下心来,这要是被赵义他们发现,那还有好?
“香兰妹妹,快进来帮帮忙。”
帮忙?香兰也是瞪大眼睛愣在门口,这事儿还有帮忙的?随后又吐了吐舌头,不怀好意道了一句。
“关平姐姐,别紧张哦!”
香兰临走时还不忘把房门轻轻关好。
“香兰…”
关平满脸无奈,又看了看这浑身酒气的杨玄松,要是惊鸿宝剑在手,定要狠狠戳他一下。
眼下进退两难,也只能趴在杨玄松胸前任其摆布,不知不觉二人皆已入睡。
就这样一觉醒来,已是天明时分,杨玄松睁开惺忪的睡眼,还不知道因昨日酒醉,已经与关平同床共枕,他觉得浑身乏力,又闭上双眼,准备再补一觉。
此刻香兰正端着一盆清水于门口恭候多时,抬眼间赵义迎面走了过来。
见香兰立于门外,赶忙上前问道:“干嘛呢?香兰!”
“赵…赵大哥!”
“怎么了,香兰,吞吞吐吐的。”
香兰赶紧示意赵义小声点,搞得赵义一头雾水,香兰又低声告知赵义屋内情况,赵义得知情形,整个人都惊呆了,甚至有些怀疑,当真如此,香兰点头确认,屋内的杨玄松也隐约听到了二人交谈的朦胧之音。
杨玄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冲门口问道:“屋外是何人啊!”
香兰闻言赶忙用手堵住小嘴,知趣退下,并且示意赵义赶紧离开,赵义还想看看热闹,他才不会就此离开,不顾香兰劝阻,继续扒起墙根。
见没人回应,杨玄松坐起身来,抻了抻懒腰,舒坦!
可当他刚要转身下床之际,眼角余光一扫,一粉嫩俏佳人正卧于床侧,关平?杨玄松吓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此刻的他大气不敢出一声,摄手摄脚地缓缓下床,心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要是关平突然醒来,不一剑把他刺穿,这事儿没完。
趁着关平还在酣睡,杨玄松马上溜之大吉,迅速推开房门,直接把趴墙根的赵义撞倒在地。
“松子,你干嘛呀!”
赵义坐在地上,捂着脑袋,一脸埋怨。
杨玄松暗骂这小子趴墙根还有理了,本想教训他一下,可又想起屋内的关平,显然此刻不是吵架的时候,赶忙冲赵义打着安静的手势,随后又将房门轻轻关上,一路飞奔,冲出客栈,他这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赵义也紧随其后追了出来,好奇的问道:“松子,那屋内真是关平?”
杨玄松大手一挥,赶忙把赵义嘴巴堵住,声音急促道:“臭小子,别乱说,会害死人的。”
赵义奋力挣脱,还不怀好意道:“有你受的。”
“你…”
杨玄松握紧拳头,他赵义还真是最佳损友。
就这样杨玄松在客栈外边急的直转圈,赵义看到他这样,作为最佳损友的他,还是上前安抚一番。
“放心吧!松子,没事的,走吧!吃饭去。”
还吃饭?杨玄松此时此刻感觉喝凉水都塞牙,还哪有心情吃饭啊!但也架不住赵义硬是把他拽回客栈。
到了餐桌前,方象晋,方云,孙霸并排而坐,关平,香兰并排而坐。
关平?当杨玄松见到关平的那一刻起,眼神开始不知觉地闪躲,不言而喻是做贼心虚,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开饭喽!”
突然杨玄松大喝一声,只为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方象晋叔侄二人,再上孙霸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端起饭碗,大口朵颐,唯独杨玄松他们四人,各怀心思,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这饭吃的,甚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