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杨玄松从草地上慢慢站起,见众人熟睡,他提剑悄悄走到百里之外,拔出三尺青峰,以剑为刀,借着月色竟然偷偷练起秋水十三刀。
“一刀长蛇,二刀出水,三刀云龙…”
他小声嘟囔着十三刀招式,练错了就重来,倒地就站起,身上的刀伤一次次被抻开,刺骨之痛时时传来。
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将脑袋插进草地里小声啜泣起来。
“老孙…对不起,我是废物,不能为你报仇,无法替你女儿讨债,对不起…”
他不止一次地暗暗埋怨自己无能,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一次次地嘟囔着:“老孙对不起,老孙对不起。”
“真没想到,杨公子挺重情义啊!”
这时从树上飘来一句嘲讽之音,这声音很是熟悉。
关平?杨玄松赶忙擦干眼角泪痕,回头望去,果然是关平。
“关平,你没走?”
杨玄松惊讶的情绪中饱含激动,关平也从树上跳了下来,双脚踏地,不沾一片尘埃,黑夜里一袭白衣更是耀眼,唯独不变的还是她那冷如冰霜的表情。
面对杨玄松的质疑关平没有半点回应,随后一掌打来,直接把杨玄松按在地上,什么情况?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果然关平将杨玄松上身外衣轻轻剥开,杨玄松的小心脏砰砰直跳,女人他见的多了,可像关平这样的侠女倒是很少见,若能一亲芳泽,也是别有洞天,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过瘾。
可他杨玄松终究是错付了,因为关平随后又捡起一根枯木枝,她让杨玄松用嘴叼好,然后掏出金疮药,她是在给杨玄松包扎伤口。
猛烈的药劲儿把杨玄松疼的冷汗直冒,枯木枝被他咬的咔咔直响。包扎完毕,关平拍了拍双手,坐了下来,而杨玄松早就疼得瘫倒在草地之上,原来是他想多了,为掩饰这极度的尴尬,杨玄松低声道:“谢谢你!”
关平依旧没有回应,不过望着关平那迷人的背影,杨玄松嘴角微翘,尤其关平坐在草地上那丝滑的曲线,更是养眼。
“地上凉!”
关平闻言警觉地侧身冲着杨玄松,随后剑柄以极快的速度直抵杨玄松下颚。
又来这招,杨玄松无奈摊手,表示自己很老实,除了眼睛有点猥琐,其他的只是想想而已。
“你给我老实点!”
关平终于开口,而且这也太语出惊人了,难道杨玄松在她面前的色狼人设这辈子都抹不掉了。
“那些都是老孙胡诌的,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冤啊我。”
一提起老孙,杨玄松就不由得心酸,整个人瞬间失落起来,低着脑袋不再辩解,他不想把老孙的痕迹从心中抹去,色狼就色狼吧!这也算老孙给他留下的念想。
见杨玄松那副怂样,关平慢慢收回宝剑。
这时杨玄松冲关平怯怯问道:“你说我是废物吗?”
关平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杨玄松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失望的杨玄松从地上艰难站起,走到一颗大树之下,顺手揪下一片树叶,然后又靠在树下,双手扶着树叶含在嘴里,神奇的是他竟然吹出一曲旋律美妙的忧伤之音。
听着杨玄松用树叶吹出的忧伤之音,关平突然愣神,脑海里一稚嫩模样的少年一闪而过。
“小妹妹,别哭了,我用树叶给你学鸟叫。”
伴随着那忧伤之音结束,关平才被拉回现实,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会用树叶学鸟鸣吗?”
杨玄松若有所思道:“当然会了。”
记得那还是十年前,在大蜀与南国的边界,他为了哄一个爱哭的小女孩,确实用树叶学过鸟鸣。
说着杨玄松抬起胳膊,再次吹响树叶,果然各种鸟叫声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
一旁的关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救她母女二人于危难的稚嫩少年竟然是杨玄松这个浪荡子,演奏结束,杨玄松扔下树叶,冲关平得意道:“怎么样,像不像?”
“像!”
关平只吐出一个字,表面上她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可她的内心早已心乱如麻。
然后关平又冲杨玄松问了一句。
“你真的想习武。”
“很想!”
杨玄松回答的干脆利落,不为别的,只为老孙一家讨个公道。
“我可以教你。”
关平此言一出,杨玄松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了,多次仗义相助,及时出手救他小命,即便她关平真是杨老头给自己安排的暗子,但她也不至于像杨安一样掏心掏肺吧!
“为什么要这样不顾一切的帮我。”
杨玄松非常感激同样也非常好奇,他这浪荡公子哥到底是何德何能啊!关平沉思片刻,十年前,就在南国与大蜀边界的烟雨亭前,一个小女孩和身患重病的母亲坐在烟雨亭里等待父亲归来,谁知一阵烟尘飞过,一群铁骑踏土而来,为首将军手持寒铁枪,腰挂辽刀,胯下枣红大马,当他发现烟雨亭中有人时,立刻一枪指去,率领铁骑杀向烟雨亭。
可等他们靠近时才发现竟然是一对母女,将军有些不忍,可是当时南蜀大战一触即发,万一是大蜀细作,岂不害了三军,无奈将军只好痛下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