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人将要被砍杀的瞬间,杨玄松侧身为女人挡下这致命一刀,而他自己从左肩至胸部顿时血流不止,又是那种熟悉的刺骨之痛。
“少爷…”
杨安手握秋水凌空一转,十一刀四象,十二刀六丁,十三刀七星。
十三刀过后,冲上来的刀客连人带马全部毙命,惨不忍睹。
杨安单膝落地,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持刀拄地,他凭借十三刀力斩刀客五十余人,表面上看似占了上风,可这些刀客都是三元之内的高手,他自己也是耗费真元,受了极大内伤,目前只是强撑而已。
杨玄松也捂着伤口看向杨安,二人相视一笑,最好的少爷,最忠心的家仆,莫过于松安二人。
小沙陀将杨安扶起,女人为杨玄松擦伤,那女人已是泪流满面,啜泣不止,从小到大,没人把她当人看,非打即骂,而杨玄松这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少爷竟然舍命相救,除了感动就是自责。
四人一路小跑,也终于跑出了跃马城,随后全都无力的瘫倒在城外的野地里,
“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能死,你还没告诉小爷孙发财在哪?”
“她就那么重要。”
女人摇头不敢相信一个跟她一样贱如蝼蚁的风尘女子竟会有人如此心心念念。
“她是故人之女,也是小爷的未婚妻。”
由于刀伤严重,杨玄松咧嘴回道,但是表情却复杂无比,说起故人,他又想起了老孙,猥琐的老孙头。
原来如此,这么好的男人,这么重情重义的男人,为什么不是来找她的,失望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哀伤。
“你滚开!”
杨安非常生气,一把推开女人。
“少爷,你的伤…”
杨玄松坚韧一笑。
“没事,小爷死不了。”
杨安握紧秋水直抵女人,怒吼道:“快告诉老子,孙发财在哪?不然砍了你。”
此刻他非常愤怒,杨玄松被砍伤,也彻底激怒了杨安。
“她…她死了”
女人终于说出真相,孙发财死了?杨玄松闻言愣了半天,杨安则是大声咆哮。
“臭娘们,你还不说实话?信不信老子真劈了你。”
“我说的都是真的。”
女人开始一边哭泣一边解释着,她跟孙发财一样,都是可怜人,甚至比孙发财都苦,她是乱世孤儿,从小就被卖到总督府为奴为婢,也没有名字,别人都管她唤做豆蔻。
豆蔻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哭泣,她说,她跟孙发财是在总督府相识的,都是苦命人的她们成了好姐妹,后来她跟孙发财还有许多女人被总督达马一起卖到跃马城,再后来她们就成了青衣坊里的女姬,她已经看淡了这世间人情冷暖,自己就像一件物品一样被卖来卖去,她可以适应这种非人的生活,可孙发财本就性烈,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一次次的逃亡失败后,老板终于忍无可忍,将孙发财活活打死,就这样老板看她没有名字,便把孙发财的名字给了她。
真相终于大白,孙发财已死,老孙唯一的女儿死了,杨玄松望了一眼跃马城方向,又看了看手中长剑,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无助的感觉。
“我从小就没有名字,我冒用了好姐妹的名字,我现在就还给她。”
面对杨安的冷刀逼问,豆蔻害怕极了,杨安听着豆蔻的叙述也忍不住流下泪水,他与豆蔻产生共鸣,他也是个孤儿,他的名字是义父赐的,他的秋水也是义父留下的,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他杨安更能体会,杨安慢慢收回秋水宝刀瘫坐在地,一向好勇斗狠,碎嘴不停的他也沉默起来。
夜已渐黑,还是小沙陀生起柴火。
“阿弥陀佛,世人皆苦,苦也!”
杨安斜了一眼小沙陀,这还用他说。
“喂,小和尚,你除了念经,还会干什么?”
小沙陀又木棍挑着柴火,并未回应。
“我说你这个小和尚,总跟着我们干什么?”
杨安这个问题,其实杨玄松也很迷惑,他这个野和尚为什么要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小沙陀继续玩弄柴火,默不作声。
“切…”
杨安自讨没趣,躺在草地上伸个懒腰,可还没等他舒服够,杨玄松走过来一把将他揪起。
“少爷,你…你别动,你还有伤在身。”
可杨玄松根本不管伤不伤的,直把杨安拉到一边。
“你到底是不是暗子?”
“我…我…”
“两狼山大营,铁匣子里装的根本不是银子,而是你这把刀,对吧!”
“我…”
杨安愁眉不展,他暗子的身份是老爷安排的,不能暴露。
“别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不是?”
令杨玄松无法理解的就是暗子的数量,因为他觉得关平和杨安都有嫌疑,见杨安支支吾吾的样子,杨玄松又道:“行了,小爷不难为你了,教我武功。”
杨玄松倒是开门见山,去了一趟军营,又走了一回江湖,他这才发现文弱不行,自身拳头硬才是道理,逃离战场他靠的是杨安,逃亡路上他靠的是老孙,为老孙报仇他靠的是关平,自打离开晋阳,他就没靠过自己,他现在要靠自己的本事为老孙唯一的女儿孙发财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