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滕忠一挥衣袖,转身跳上马车,又回头看了一眼,猛虎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随即怒吼一声。
“砍了!”
那洪亮的声音响彻三军,话音未落,吴三狼勒缰拍马,一杆青龙大刀直取萧贵,“嗖”的一刀,萧贵便坠马而亡。
堂堂羽林郎就这样殒命当场,众人无不惊骇,朱铭典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生在温室里的他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马车里的杨滕忠喊道:“三狼!进城入上京!我女儿要看烟花,我看谁敢拦咱并州狼骑军。”
“并州狼骑,天下无敌!”
五千狼骑军奋起高歌,此时即便是那天顺帝当场拦路也挡不住这支钢铁洪流。
宋怀恩怒声吼道:“杨滕忠,你要造反吗?”
吴三狼大刀一挥指向宋怀恩,一脸杀气的怒吼道:“滚开!”
青龙大刀还血犹未干,在宋怀恩的眼前滴滴掉落。
“你…”
宋怀恩满脸愤怒,大手将震天弓握的咔咔直响,但又无可奈何。
朱铭典一脸迷茫的望着浩浩荡荡的并州狼骑,在晋阳王眼里他这个南国小王爷竟也这般微不足道。
“狂妄!太狂妄了,骄兵悍将啊!”
旁边的唐万年还一个劲儿地嘟嘟囔囔,这让朱铭典更加失落,暗暗自责,本想着借此机会能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现在好了不仅折了羽林郎,还丢了皇室的脸,像他这么懦弱皇子,早晚得被父皇踢出上京。
上京繁华,烟花更美,除夕年夜,上京的烟花漫天飞舞,站在皇城的观花台上,看着满天彩色烟花,杨常青开心的就像一个小仙女一般。
观花台上,天顺帝朱拓携皇子及一众大臣和杨滕忠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太宰魏青云跟杨滕忠更是老友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二人年少时就交好,后来北国祸乱,杨滕忠只身赴北境,魏青云送行时就说:“我在陪都等你归来。”
那时上京还叫陪都,天顺帝还是康王,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十年后,朱王朝灭亡,南国成立,北境也出了个晋阳王,就是他杨滕忠,而魏青云也人如其名,平步青云,做了南国太宰。
表面上一片祥和,背地里却暗流涌动,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悄酝酿。
“杨爱卿啊,你这小女儿可真越来越漂亮了。”
“圣上过奖了!”
“虎女嫁龙子可好。”
朱拓此言一出,当娘的祖清秋闻言色变,此时杨常青正观烟花入迷,不知这些大人正在谈论她的终身大事,并且她还拉来一位少年陪她一同观看,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虞王朱铭典,她识得朱铭典,可朱铭典却不认得她,他朱铭典是他父皇众多皇子中最懦弱的一个,可杨常青就喜欢他这憨厚儒雅的样。
“那个红色的烟花好漂亮哦!”
杨常青拽着朱铭典又蹦又跳,朱铭典反而显得有些腼腆,不是他身份不行,而是骨子里的懦弱,便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烟花再美,也没你的眼睛漂亮。”
“咯咯,你说什么?我的眼睛。”
面对杨常青的质问,朱铭典瞬间面红耳赤,不敢再看杨常青,尤其是她那双桃花眼。
“爱卿,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啊!”
杨滕忠此刻才明白,来上京看烟花是假,留下青儿做人质才是真。
“回圣上,臣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见杨滕忠犹豫,一旁的大太监马元英终于出手,没错,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王爷,女大不中留,难不成你觉得太子还配不上你家女儿。”
太子?马元英打出太子这张王牌,杨滕忠也是骑虎难下,祖清秋一脸无奈地看向杨滕忠。
“对,睿儿,快过来拜见岳丈大人。”
朱拓随即叫来朱铭睿,杨滕忠则是更加进退两难,要说这太子朱铭睿还不如虞王朱铭典,朱铭典虽文弱,但这朱铭睿确是膏梁,花天酒地,放荡不羁,比起他那好儿子杨玄松有过之而无不及。
“拜见岳丈大人。”
看着朱铭睿一脸的獐头鼠目样,杨滕忠将拳头握的咔咔直响,好你个马元英敢给老子下套,你等着。
观花结束,房间里杨滕忠夫妻二人愁眉不展,杨常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沉浸在烟花的世界里。
“爹,我明天还想看烟花。”
烟花?还看烟花,现在一提烟花,杨滕忠就头疼,他就是被这该死的烟花骗来的。
“爹,你怎么了。”
“青儿,我…”
杨滕忠一脸愧疚,欲言又止,祖清秋忙喊道:“杏儿,带小姐去休息。”
杏儿和杨常青走后,杨滕忠愤恨地说了一句。
“烟花!”
他杨滕忠千算万算竟算漏了马元英这个王八蛋会来这招。
上京的除夕夜,烟花漫天,狼山大营的除夕夜,则是火光冲天。
一堆堆篝火,一声声鼓乐,将士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有句话说的好,谁还不过个年呢!
杨玄松端着烈酒,望着空中明月,那一抹残缺,不正是杨玄松还有这十万好儿郎,谁念晋阳除夕夜,少爷端酒敬残缺。
“好女婿,多吃点肉,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这时老孙端着一盘酱牛肉,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又是老孙,看在酱牛肉的份上,他这个挂名女婿是不当也得当了。
香,真香,一年了,拿荤腥打牙祭,还是第一次。
杨安贼眉鼠目地想要染指一块,结果被老孙一巴掌打飞。
“小兔崽子,没你的份。”
杨安一呲牙,得嘞,老孙王八蛋,不让人吃饭,天天好女婿,就是一个大混蛋,嘴炮没输过的杨安也只能过过嘴瘾,到嘴的酱牛肉硬是被老孙夺了回来。
杨玄松摇头笑道:“杨安,混小子,少爷我请你吃牛肉可好。”
杨安斜了一眼老孙一咧嘴道:“得嘞,少爷,您慢慢享用,我还是去吃大锅饭吧!”
杨玄松虽心中落寞,但有这一老一少的两个活宝在身边陪伴,也算解了心结,又望了一眼天空残月,一抹黑云飘过,只感觉东南风起,这些天杨玄松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同州的冬夜怎么会有东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