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后母子二人身上已被雨水淋透,环儿赶忙给赵阗擦干身上的雨水,后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如今的赵阗已不是前几年了,见环儿给他换衣服颇有些难为情。玉儿抿嘴一笑说道:“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娘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呢。”
天降暴雨,本是九月份的天气,夜晚已感到丝丝凉意,环儿不知怎的,今天感觉心神不宁的,待吃过饭后便陪着赵阗早早睡去。
外面还在下雨,街上空荡荡的,也没有行人,正在这时,几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急速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没过多长时间便来到了白天时张发五到过的那家当铺。
几人翻墙而入,见屋内亮着灯,便朝屋内冲了过去。此时葛红尘正拿着玉佩放在烛光下细细观摩,白天的时候尚且没有细看,此时细细观摩下来,只见那玉佩上竟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条龙刻在上面。
葛红尘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由的又瞪大双眼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吓的他差点把玉佩丢出去。那玉佩之上确实是刻着一条龙,只是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龙可不是随便就能刻上去的,寻常人家谁敢戴这玉佩,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葛红尘这会儿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这不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吗。
可若是让他将这玉佩交出去,心中却又有一丝不舍,刚打定主意,准备将这玉佩当作传家宝时,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几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人闯了进来。
葛红尘见有贼人闯入,吓的猛的一哆嗦,赶忙说道:“各位好汉,不知来小老儿家中所为何事啊。”
为首那人正是白天时候到当铺典当簪子的那位,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把玉佩交出来。”葛红尘此时也认出了那男人,此时想要隐瞒已是不可能的了,为了块玉佩丢掉性命可就不值得了,没见那些贼人各个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的吗,一刀下去岂能有活路。
只见葛红尘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拿出玉佩递到为首的那男人手上,那男子接过玉佩后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紧盯着葛红尘说道:“说,这个玉佩是谁找你典当的?”
葛红尘哪里敢隐瞒,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只希望这些瘟神赶紧离去,于是赶忙说道:“回您的话,是那张发五拿来的。”
那男人皱着眉头说道:“说清楚点,这张发五是何人,家住何处。”葛红尘偷偷看了那男人一眼说道:“张发五外号张老五,平日里什么都不干,好赌成性,小老儿也不曾想他怎会拿来这么一个值钱物件的。至于他住在何处,小老儿真的就不知道了。”
男人神色阴冷的说道:“你敢骗我,既然你对这张发五如此熟悉,能不知道他的住处?”葛红尘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急忙说道:“好汉,小老儿真的是不知道啊,原本张发五在城里是有住所的,可自从因为欠下赌债,将房子变卖出去以后谁也不知他住在哪里,今日桥洞,明日狗窝的,居无定所。”
男人见葛红尘神色不似作假,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葛红尘见此暗暗松了口气,忐忑的说道:“好汉,该说的小老儿都说了,求您放了小老儿一马吧。”
男人对葛红尘的话充耳不闻,转头对身后的同伴说道:“鸡犬不留。”说着扭过头来,猛的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洞穿葛红尘的脖子。
顷刻间幸福的一家几口却是惨遭灭门,鲜血混杂着雨水流的遍地都是。茫茫人海要找个人谈何容易,忽然那男人想起刚才葛红尘说的,张发五此人好赌成性,而这临江城内只有那一家赌坊,就是财源赌坊,想到此,心中已有了定计。
此刻正抱着小妾翻云覆雨的王麻子丝毫不知道危险已悄悄降临。此时卧室内王麻子正跟小妾激战之时,忽然听到门外有厮杀的声音,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他可不是葛红尘,混江湖的,警惕性自然要高一些,听到响声迅速起身,抽出压在床垫下的砍刀光着身子便准备出去探个究竟,此时的他心里还想着怕是哪个仇人上门寻仇来了,干他这行的,自然免不了有几个仇敌。
正在这时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一群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冲了进来,剑尖朝下,几滴鲜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到地面之上。床上的小妾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来。
不等那群黑衣男子开口,王麻子就狠狠瞪了小妾一眼,怒声吼道:“给老子闭嘴,再敢出声弄死你。”相比与黑衣男子的威慑力,显然王麻子更令她惧怕,虽然吓的缩在床角牙齿打颤,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此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瞬间照亮漆黑的夜晚,王麻子斜眼看到门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护院们,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强压下心中的惧意,王麻子沉声说道:“不知我王麻子哪里得罪了各位兄弟,还请明示,四海之内皆兄弟,若单单是为了求财,只需说个数目,我王麻子定尽力满足。”
这波黑衣男子正是杀了葛红尘一家的那批人,为首的那名男子死死的盯着王麻子说道:“张发五现在在哪里。”
王麻子微微一愣,看来这些不是自己的仇家啊,今晚这事儿自己显然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心中早已把张发五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便。
王麻子也不敢迟疑,赶忙说道:“各位兄弟,那张老五居无定所,一时之间我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不过要找他却也并非难事,只需我王麻子放出话来,一天,各位兄弟给我一天时间,定能将那张老五擒来。”
男人闻此脸色方才缓和了一些,淡淡的说道:“好,那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希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刷花样,不然。”
王麻子点头哈腰的说道:“不敢不敢,各位兄弟放心。”说完王麻子小心的问道:“各位兄弟,难道那张老五也欠了你们的银子未还吗?”
男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阴恻的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王麻子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怎么就问出这种混账话的,于是连忙说道:“是是是,是我多嘴了。”
男人不再理会王麻子,转身挥了挥手,一行人片刻之间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王麻子见人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说句实话,刚才他差点没吓的尿出来。
他能安安稳稳的活这些年,说实话,靠的就是第六感,刚才那些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只要他敢动手,那必死无疑。此时王麻子也顾不得穿衣,急忙跑出屋子,赫然看到两名守门的护院均是被洞穿脖子。
要说能替王麻子看守门户的,武艺在一帮手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可看此情形显然是被人一剑毙命,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王麻子沉着脸叫来手下,让他死去的两个小弟尸体找个地方掩埋,并嘱咐说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一帮小弟心中一凛,按自己老大的性子,若是往日受了这气,哪有不还回来的道理,可如今却情愿忍气吞声,可见是碰到硬茬子了,是以也不敢多问。
王麻子回到屋后小妾一把扑到王麻子怀里惊魂未定的说道:“三爷,要不咱们告官吧,万一那帮贼人有什么歹意可如何是好。”
王麻子沉着脸说道:“糊涂,就县衙里那帮乌合之众,没事欺压个百姓还行,遇上这帮强人,跑的不比兔子还快。我可警告你,万万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若是传扬出去,那。”说完用手比划了下抹脖子的动作。
小妾小鸡啄米一样连忙点头,发誓不会透露一个字。王麻子嘿嘿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事情会过去的。”说完瞟了眼小妾白净的身子,顿时又来了兴致,小妾此时吓的要死,哪里还有那份心思,可却不敢忤逆了王麻子,只得强颜欢笑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