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笑得那得意的模样,林青禾隐隐有种被他算计了的感觉,但是又能如何,她要不接手,估计老头儿就真的让林青松来了。
也不想想,青松才多大个孩子,哪能挑起镖局这许多事儿,特别是镖局里的那些镖师,怎么可能服气他,到时候闹腾出事来,要怎么收拾。
她总觉得,就镖局这事儿吧,老头儿实在有些太相当然了。
“你就这么笃定,那些叔伯会服气我吗?”她有气无力的问道。
就她所知,镖局这地儿,是以实力为尊,就是谁本事高强,谁更厉害,便听谁的,总之,她不觉得,那些杀人如麻的家伙,会听她一个小丫头的话。
“你本事是我教的,学得如何,我心里最有数,身手不比他们差,且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他们要不服气,你直接动手揍就对了。”聂远山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他们这些人,讲的就是一个实力,只有能将人都打趴下了,谁还能不服气?
“我的功夫,那是我爹从小给我打下的底子,可不全是你老人家教的。”做人还是实事求事点,她有点不满的说道。
“哈哈哈,没错,你那功夫底子确实打得极好,都是你爹的功劳,但你也得承认,若只是外家功夫,你那点本事,可真不如何,还得靠内家功夫才能撑得起来,所以……”
他露出些得意的神情来,所以她如今的本事,其实还是归功于他的指点。
林青禾抿了抿嘴,一时也是无话可说,说起来,她这身功夫,大幅度提升起来,也确实是得益于内家功夫。
“真的打赢他们,就能让他们服气?”她不由问道:“我真就能打赢那些叔伯们?”
要说招式路数什么的,她觉得她学得是不错,但若说下手揍人的狠劲,自觉得还是差了点,毕竟她至今为止,还没有杀过人,就凭狠劲这一点,人家就胜她许多。
“你要是没信心,咱们可以再练练,而且这事儿,我是先跟你说说,然后慢慢接手,也并不是一下子,就全交到你手里,再说了,还有我在旁边看着呢,谁敢不服气,你着实不用担心这个。”镖局现在还是他说了算,谁敢不服气?
这老头儿想一出是一出的,她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不过说起来,外面那些人,一提聂远山的大名,就觉得他如何可怕,但在她看来,这老头儿,其实也并非是不讲理的人,只是有时候跟他讲道理,也有点讲不通。
思量了片刻,便道:“好吧,那我就慢慢接手吧,这种事情,也确实需要一个过程,待大家慢慢习惯了,想必就不会那么反对了。”
听着她这稍显积极的话,聂远山高兴道:“诶,就是这个道理,你也别怕他们,那起人也就是看着凶了点,其实为人都还不错,讲义气来着,你处得久了,就会发现,他们身上也各有优点。”
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去发现这群人的优点,真的。
“他们得你的喜欢,自然哪儿都好。”林青禾摇了下头。
聂远山却是好笑道:“那你可以仔细想想,他们为何会得我喜欢,我难道是个人都会喜欢的吗,那也得有点本事,才能入我老人家的眼不是。”
“这倒也是,要说起来,你老人家的眼光,其实也很挑剔,一般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呢。”
“哈哈哈,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我瞧着,你就很能入我眼。”这丫头灵醒得很,青松那小子天赋好,又肯下苦功夫,但却比不上她这个阿姐,这丫头怎么说呢,特别有灵性,一点就透。
“我能入你老人家的眼,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林青禾摇了下头,她其实更想说,接手镖局这事儿,是好还是坏?
当然,能赚钱肯定是好,但镖局这活儿,走南闯北,就避免不了打打杀杀,注定不会安稳太平,跟她预想的未来生活,不太一样。
“那当然是好事啊,你这丫头就是想得多,不过看得长远一点也好。”聂远山满意的看向她。
林青禾吐出一口气:“总觉得被你算计了。”
闻言,聂远山又是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能这么说阿爷,我何曾算计过你,再说了,你这丫头鬼精灵得很,哪是那么好算计的。”
这丫头机灵着呢,他能算计得了她去?
思量着,林青禾不由小声问了一句:“我们镖局,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吗?”这一点得问清楚了,万一若有什么不正经,或是不合法的生意,她还可以趁早推开。
聂远山听到这话,都不由瞪了她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虽然有杀人,但杀的都是拦路抢劫的匪徒,作奸犯科的事儿,我们是一点都不沾手的,这个你就放心吧。”
听听,这杀人的话说得这样轻便,她就觉得心里发毛。
“就不能不杀人嘛,把那些匪徒给抓起来,然后交给官府去处理就得了?”她问道。
聂远山摇了下头:“那肯定不行,敢拦我们道的人,那想必都是早就打听好了,我们若是妇人之仁,只将人抓了,而不杀几个人,都没法震慑霄小,我跟你说,这事儿上,可千万别手软,不然,后续得有无尽的麻烦。”
听到这儿,林青禾大致也就明白了,事情还真就如此,你若不下狠手整治,人家觉得打劫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出手的人就更多了,如此一来,镖局这生意怕是都要做不下去了。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这个世道不太安稳之故,若是没有人抢劫,也就不会有好些出人命的事情发生了。
“唉,这些人也不知为何如此想不开,好好的过日子不好么,非要去做匪徒,那是什么长久之道。”
“这你就又不懂了吧,但凡日子过得下去,又有谁愿意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真正的恶徒,不过这些事情,官府的人都不上心,你操心这些也太多余。”聂远山摇头,觉得她还是太年轻,心太软。
“你说得对。”林青禾也觉得自己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