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柏,你不要太担心,青禾姐姐会有办法的。”桩儿安慰道。
林青柏摇了摇头:“大姐她怕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都怪我不好,不应该争一时意气,为家里招来祸事。”
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却因为他现在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青禾姐姐很厉害的,我爹在家里时常夸她呢,她肯定能想出办法来,不让段文琦那么嚣张。”桩儿也有些忿忿不平。
在村里时,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城里有钱人家的少爷,人品可真不行。
“你说我现在去跟段文琦低头道歉,还有用吗?”林青柏脸色沉沉的问道。
“我看不太行,他那人最爱计较,当时没有顺从他的意思,就已经被记恨上了,现在都已经动手了,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桩儿摇了摇头,心里也不由发寒。
在村里时,小孩子彼此看不顺眼,最多就是打一架,但在城里,动不动就牵连家里,他忍不住抹一把头上的冷汗。
“那我们现在能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两人都不免垂头丧气。
好一阵之后,林青柏出声问道:“你说我可否请先生出面?”
“可是先生说了,他只管学堂里的事,在学堂以外发生的事情,都不要找他。”桩儿说着这话时,突然有些恍然。
“先生当时说这话时,我还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好好的上学,能有什么事,兴许,他早就知道这些事了吧,但他并不打算管!”
林青柏点头:“因为段县尉家势大,他也惹不起,所以就万事不管,而且事情也不是发生在学堂里的。”
桩儿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了。
“所以即便能请动先生说情也没用。”人家压根不听,况且他们也未必能请得动,谁也不想淌浑水。
“这次的事情,都怪我。”林青柏捏紧了拳头,脸色发白,神情很是难看。
“也不能全怪你,实在是段文琦太欺负人了。”桩儿想了想,便又道:“大不了我们仍回村里去,总不能还跑到村里去闹事吧。”
真要回到村里去,那大姐这些日子辛苦挣下的家业,都要付诸流水了。
林青柏沉默不语,被人欺负到这份上,却毫无还手之力,他头一次感觉如此无助。
死死的捏着拳头,暗自发誓,若是能度过此次难关,他往后行事,一定不会再如此草率,必然谨慎小心,再不会让自己陷入如今这般艰难的境地。
林青禾在段家的大宅外面转悠了几圈,最后停在院墙外的一棵大槐树下,半靠在树杆上,盯着段家大门口的方向,微有些出神。
思量着,此次的事情,要从何处下手才好,她之前并没有过多关注段家的事,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阶级,若没有这次的事,估计都会是两条平行线,记远不会有交集。
只是眼下段家欺人太甚,她也不能平白被人欺负了不还手不是。
所以她才跑来盯着段家,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只是这么瞧着,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就让她有些发愁了。
“青禾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林青禾抬眼,便见微微一笑:“原来是周捕头,可真是巧啊!”
“也算不得巧,我是特意来请姑娘的,县太爷有事找姑娘商量。”
呃,县太爷找她?
林青禾觉得有点奇妙,虽然她跟县太爷打过照面,也说过几句话,但没有熟到来找她的地步吧?
“林记杂货铺的事,县太爷都知道了,我猜应该是为这事,大人特意找你去说话吧。”
“哦,大人的消息可真灵通啊。”算不得多大点事,但这边才发生,他那边就知晓了!
“原来如此,那我这就过去一趟,劳烦周捕头了。”她正愁不知道怎么下手呢,看来县太爷也不是没点想法的,只是都忍了这么些年,怎么突然就不忍了呢?
“不劳烦,青禾姑娘是个有本事的人,县太爷不止一次提起你,可惜姑娘不是个男儿,不然肯定前程远大。”周捕头说着话,都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剿匪之事,他从头跟到尾,当然也知道她的战绩,有这般身手的人,莫不是豪门大族精心培养出来的,但她却只是出身农家,就只能说天赋实在出众吧。
“周捕头说笑了,我这点微抹技艺,可登不上大雅之堂,也就是县太爷不嫌我粗陋,还愿意召见。”林青禾客气道。
“哈哈哈,青禾姑娘就不要过谦了,你这样的本事,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要敢说粗陋,我们这些人,就没眼看了。”说来真是惭愧,他们衙门里这群大男人,还真没法跟人一小姑娘比。
“周捕头才是真正的过谦了,好歹你也是吃公家饭的,而我就只是末流商户,上不得台面。”
“可不敢这么说,不过是混口饭吃,倒比不得青禾姑娘自在。”
周捕头带路,避开了段家的大门,从另一边绕了些路,走到了县衙门口,他还很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留意,这才带着人走了进去。
“青禾姑娘稍等片刻,大人正与师爷议事,小的进去通禀一声。”周捕头客气道。
林青禾点了下头,并无异意,待人进去,不由暗自思量起来,既然县太爷提了她铺子的事,必然就有多方关注段县尉,如此一来……
现在还在暗处,估计很快就会走到明处,这样的话,县太爷与段县尉正面扛起来时,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
县太爷是外来的,但在城里也这么些年了,人心也稳了吧,至于段县尉,在本地也是势大,一些家族都依附段县尉而活,这些人当然更支持他,所以县太爷那怕官高一级,也压制不了这个属下。
胡思乱想了一通,也没能得出一个结论来,思量着一会儿见到县太爷时,好好观察一下,也或是打探一下他倒底是个什么想法,是真想把人压下去,然后自己掌握实权呢,还是只是小打小闹随便玩玩的。
当然,以目前的形势,她是希望县太爷能自己坚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