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青柏安排好,林青禾就带着弟妹去了县城。
林家住在后山边,以前就没什么人上他们家串门,现在家里就几个孩子,就更没什么人过去走动了。
所以林青禾走的时候,也只有唐桂花他们一家人知晓,两天后才陆陆续续传出些消息来。
“你们听说了吗,林家搬去县城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刚才不还看见林青柏去上学吗,怎么就说搬家了?”
“就留下林青柏在村里上学,说是等城里找到先生了,再接去城里上学,他们另外三个已经搬去城里了,说是城里的杂货铺子都开起来了。”
“哎呦,还真有这事啊,可了不得,那孩子看着年岁也不大,竟然这么有本事。”
“可不就是有本事嘛,先前那织渔网的法子,换得不少钱呢,听说那家那位,还想打这银子的主意呢,没想到人家是个有成算的,将银子拿去县城里买了铺子,这下好了,谁也别惦记那银子了。”
“不惦记银子,该惦记铺子了吧!”
“哼,我看惦记也是白惦记,要不了几年,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家里的东西惦记也没用,不是他们的,谁也别想伸手。”
“这下子,我看那钱寡妇怕是又要后悔了,原本以为人家家里败落了,着急忙慌的就把婚事退了,谁曾想,林青禾那丫头是个有本事的,如今林家又要起来了,瞧着现在这情形,我估计啊,以后只怕会赚得更多。”
“哈哈哈,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谁叫那丫头有本事呢,往后后悔的人怕是不少呢。”
王秋荷在人群外,听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越听脸色越难看。
最后实在没忍住,挤进一群妇人中,问道:“你们说真的,林青禾在城里买了铺子,一家人都搬进城去了?”
见她面色不善的样子,几个妇人对视了一眼,倒也并不怕她,其中一个妇人十分干脆的说道:“可不是嘛,那丫头本事着呢,县城里的铺子要不少钱呢,她也能拿出这笔钱来,比咱们村里多少男人都强。”
村里可没有几户人家,能在县城买得起铺子的,就算家里存下这么一笔钱来,也未必就敢下手买铺子,说起来,他们这群妇人,也是相当佩服林青禾这果决的性子。
“谁说不是,咱们村里这些男人啊,一天天牛皮吹上天,让他们拿点真本事出来,还真不能,连个姑娘都比不上呢,回头,我可要好好羞羞他们。”
这话一出,一群女人们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反倒是王秋荷,听到这么多人都在夸林青禾,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还真不觉得林青禾有多厉害,最多就是运气好罢了,不知从哪儿得来织渔网的法子,坑了村民们一大笔钱财,偏这些人没觉得上当受骗,还把人夸成了一朵花,要她说,这群女人简直蠢得不行。
“我看是林青禾给你们灌了不少迷魂汤吧,看你们一个个,都要把她吹到天上去了。”王秋荷冷着脸说道,觉得眼前这些妇人们,简直愚不可及。
“啥,迷魂汤?”
“咱们可用不着那玩意儿。”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人家确实有本事,你不服那也得服啊!”
“你要真觉得人家不好,有本事你家别跟着学养鸡,也别学那织网的法子,只守着你家那猪肉铺子过日就行了,真要能做到,我也敬佩你。”
“是啊,得了人家的好处,还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这可不地道啊!”
“你们乱说什么,我家自有赚钱的营生,哪用得着学她的这些谁知有用没用的东西。”王秋荷一脸气愤道,觉得这些人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她为什么要学林青禾的东西,送到她面前来,她都不多看一眼的。
“话说得硬气有什么用,叫你二哥别四处打听渔网的事啊!”
“这话怎么说?”有妇人好奇的问道。
王秋荷也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他二哥忙着收猪的活儿呢,怎么可能打听别的东西。
“那王二郎找村里好几个小子打听渔网的事呢,想不花钱,就把那织渔网的法子学到手,呵,好似就他最聪明,别人都是笨的。”
“哎呦,这心眼可真多啊,打听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已经得手了啊!”
“谁知道啊,那些小子们也没什么防备,保不准真让他得逞了。”
“我呸,真不是东西。”
几个妇人看王秋荷的面色,都有些不善起来,合着让家里的姑娘出来说硬气话,再让小子去搞小动作,王屠夫还真是好算计啊。
“你们乱说什么,我二哥才不是这样的人。”王秋荷极力辩解。
她是真瞧不上林青禾,也瞧不上她弄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再好的东西,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你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说了可不算,在咱们面前说得多清高似的,实则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知道的,还真能被你们一家子骗了去。”
“才不是这样的,才没有这样的事。”王秋荷急于辩解,急得脸都红了。
“这些话,回去说给你爹听去,当咱们傻呢。”
“他们这家子人,可没一个实诚人,都说有什么种,养出什么孩子,我瞧着王屠夫那种,可真不怎么样。”
“行了,都少说几句,回头人家找上门来,看你怎么办?”
“也就是在咱们村里耍横,有本事到县城里横去。”
“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回头人家跑回家去告状呢。”
“去就去,咱们村里这么多人,还真怕了他们一家子不成,多少年了,在村里横行霸道的。”
这话一出,却是勾出一群妇人们,很多不好的回忆。
之前他们大部份人家里日子过得很一般,人穷志短,也就不想招惹事非,但现在多少赚了些银子在手,底气足了,也就越发不怕事了。
王秋荷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无一不是在挤兑她,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让她心里相当不高兴,但她们人多,她也拿她们没办法,说不过人家,动手她一个人也势单力弱。
心里生出些无力感来,不过是离村一个多月时间而已,再回来怎么就大变样了,村里是这样,家里也是这样,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林青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