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神蚕被养在山中,一名养蚕的妇人接过三颗珍珠,领着他们笑语笑晏晏的顺着一条小路上山。
两侧山路都有荆棘,水青替弋阳扯着裙摆,却忘记自己的衣摆。千金的匹缎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哎呦!郎君,你这衣服……”
水青淡淡扫了眼,说道:“没事。”
妇人咂舌,有钱人。
夏神蚕养在一处阴冷潮湿的山洞中,妇人爱惜那千金的料子,没肯再让二人进去。
两人并肩站着,身高比例格外般配。
寻常郎君的胸前很平,衣料就格外顺滑平坦。水青则不一样——他有胸肌。领口上方又是一片白腻的锁骨和脖子,与客容阴柔不同,他虽昳丽但仍有男性清冷,胸肌长腿裹在层层衣袍下面,颇具风情。
弋阳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爪子。
“啊!”
山洞里骤然传出一道惊叫。
水青看过去,只见山洞里往外冒着白雾。
“殿下!”水青将鲛人女孩护在身后,一手掐决。
盛大刺眼的光芒自他手心窜出来,快速的飞向山洞里。
轰隆!
地崩山摇的巨响。灰尘扑面而来,水青抬手,用宽大的袖子挡住。
只见山洞里隐隐闪着一道法阵的光,虚虚闪了几下。
忽然,法阵迅速扩大,一瞬间延展方圆百里。
水青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弋阳和他同时被卷入法阵里。
……
光芒渐渐消失——四周漆黑,弋阳警惕的感知周围。
没人,死气沉沉。
她动了动手指,一颗明亮的珠子从袖口滚出来。
这是用以换钱的鲛珠,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珠子映亮一小片天地,弋阳得以看清,周围都是石墙,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美人榻。
她走近了些赫然发现——美人榻上有一具鲛人的枯骨!
轰,轰。
头顶开始震动,扑棱棱的往下掉石头子。
“来人了……”
枯骨缓慢的歪了歪头,空洞洞的眼眶对上一双水洗过,美的惊人的眼睛。
“啊啊,啊,后辈……鲛人后辈……”
枯骨挣扎着坐起来。
它一动,身上煞白的骨头缝也跟着咔嚓咔嚓的响。
一半白骨鱼尾拖曳在地面,声音很是刺耳。
“你叫什么名字?”
“……弋阳。”
“弋阳……”白骨呆愣愣的看着她。“康霈呢?他还在吗?活着呢吗?”
鲛人之间有种牵引,能感受到对方心情。
白骨很悲伤。所以弋阳的眼底不自觉蓄了一汪泪水。
弋阳平静道:“长老身体健康一切无恙。”
“那就好,那就好。”
弋阳问:“前辈是何人?”
白骨愣了一下,仿佛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太久远了。”白骨说:“已经千年过去了。不记得了。”
“我见你一面,得知他好,我就可以安心了。”
弋阳眼睫一颤,一滴清泪滑下来——那是白骨的情绪。
“此处不是你该来的。你身为天地灵物,鲛人。原本不受法阵影响,是我的执念将你带到这里。我送你出去吧,那位祭司大人动怒了……”
话音刚落,弋阳被卷出空间的一瞬,电光火石间她拉住白骨的一节手腕。
“我知道你是谁了!”
“……”
弋阳长吸了口气又吐出去。“扶织大人,康霈长老很想你。”
“……你该走了。”
“他一直再等你。”
弋阳脸颊又流淌一道湿痕。白骨道:“告诉他……不用再等了。”
白光笼罩整个黑暗,执念消弥的一瞬间,白骨将是天地的水、风、眼中所看,耳中所听的一切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