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酒店的大堂经理才姗姗来迟。
梁静沉着脸,冷冷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
后者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请问,发生了何事?”
“唉唉唉,你怎么回事?”瓦老气鼓鼓地瞪着经理,不服气地拍了下他肩膀,“要不是你刚才磨磨唧唧,推三推四的,我的静丫头,怎么会被人欺负!”
“你是这里的主管?”
梁静走到经理跟前,冷眼看着他。
她的声音,异常森冷,让经理即便颔着首,也顿感压力十足。
那一瞬,柒感觉,站在跟前的,不是梁静,而是沈擎傲。
经理长长的深呼吸,转念一想,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这儿的经理,对方只是个女人,怕她岂不是丢面?
于是,他撑了撑底气,昂首挺胸,大方地与梁静对视:“不是,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主管有事,暂时不在。”
“有什么问题,跟我说也是一样。”
预感到梁静可能会看轻他,所以经理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显然,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梁静不以为然地瞥视他:“我只跟有话语权的人说。”
经理的脸色很不好看。
尽管如此,他还是勉强挤出一抹标准化微笑,僵硬地看着梁静:“小姐您好,虽说我的话语权不大,但您反馈的问题,我也一定会及时上报上去……”
事实上刚才,他一直守在暗处,见到了和梁静争锋相对的人。
不过,那人是酒店投资人之一的儿子,平时吊儿郎当,拈花惹草惯了,他们大都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他不过分,他们就不会过多干预。
毕竟他们的饭碗掌握在他爸手里,不能得罪他……
“那好,刚走的几个人,冒犯了我们,我不想再在这里,见到他们。”
梁静干脆利索地表明态度,冷眼盯着经理,想试探他的态度。
经理愣了愣。
他想过梁静不是个好说话,且轻易善罢甘休的主儿,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好意思,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我姓商。”
经理一愣,Y国不能得罪的家族中,好像有商家。
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抱着侥幸心理,经理端起架子,清咳两声:“抱歉商小姐,您的要求,请恕我们酒店,无法照办……”
梁静看向他的眼神,越发凌厉:“为什么?”
“商小姐,具体原因,我不便多说。请问您是否还需要办理入住?”
换作一般人,被那伙人这般羞辱欺负,会继续住才有鬼!
而瓦老,就是这么做的:“静丫头,我不住了。”
连经理都如此势利眼,可想而知这家华尔登,有多仗势欺人!
瓦老气鼓鼓地闹着要走,大咧咧地明嘲暗讽:“老头子我还想多活几年,有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我住着不安心!”
“师傅,挑事的不是我们,我们为何要躲?”
梁静知道瓦老不是怕事,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
换作其他酒店,她或许会慎重考虑瓦老的建议。
但这里,她要是再不横着走,岂不白白浪费了“特权”?
经理见梁静不愿息事宁人,于是用咳嗽声示意周围巡逻的保安。
等他们走近后,他底气足了许多,拿出强硬态度,公事公办地看向梁静。
“商小姐,实话跟您说,刚才那位,是……”
没等经理爆出那人的身份,梁静就先发制人地抢过话柄:“你们酒店投资人的儿子嘛,我知道。”
经理微微皱眉。
既然她知道,为何还不肯松口?
“酒店投资人的儿子有特权,那酒店投资人的妻子,说话管不管用?”
梁静其实不想“仗势欺人”,可遇上“狗眼看人低”的,她不得不“嚣张”一回。
“静丫头?你,你什么时候结婚的?那个臭男人是谁?你不是跟沈小子在一起吗?”
听到梁静说自己是已婚人士,最激动的,非瓦老莫属。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紧紧抓住她胳膊,着急地像爆芝麻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师傅,你别急,我还没结婚,未婚妻也算妻子啊,至于那个臭男人嘛……”梁静话锋一转,稍稍抬眸,陡然盯着离自己最近的前台上方的那个监视器,森寒一笑,“他现在正看着我们呢!”
被发现的沈大总裁,猛地意识到自家老婆生气了。
立刻关掉电脑,以最快速度下楼,直奔大堂而去。
“谁?谁在看着我们?”
瓦老还后知后觉地不明所以,环顾四周地找眼熟的人。
而柒自责的同时,却暗暗佩服梁静敏锐的洞察力。
因为连她都没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们,可梁静,却注意到了。
事实上,这事儿,怪不了柒。
毕竟沈擎傲只在意梁静一人。
至于其他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商小姐,您不用故弄玄虚,也不必撒谎。既然您不满意我们酒店,那就请您另择住所。我仅代表酒店,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说完,经理机械化地向梁静一行人鞠躬道歉。
这么敷衍的道歉,她今天,真的长见识了!
“你确定要赶我们走?”
经理不想惹麻烦,梁静等人揍了那个“富二代”,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再找她们麻烦。
如果在酒店打架,出了事,他这个经理,也算做到头了!
当然,他觉得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梁静她们好。
不住在这儿,就能避免跟那人打照面。
这样一来,也能保障她们的人身安全。
理清权衡完他认为的利害关系后,经理果断做出了让他后悔下半辈子的决定:“是的,烦请商小姐另择住处……”
瓦老越听越不舒服,一个小小的经理,居然说赶人走就赶走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要不是他也不想住,他肯定要跟这个经理好好理论理论!
“好,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梁静勾唇轻笑,那抹笑意如罂粟般绚烂。
经理看得一时晃神,竟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谁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