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还请您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年轻警察秉公执法,丝毫不被沈擎傲的强大气场影响。
有警察做靠山,华天的底气更足了。
而毫无准备的沈擎傲,被这一连串意外事件搅得有些心烦意乱。
一时间脑子很乱,完全理不顺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半小时后,沈擎傲,华天,年轻警察以及王督察,齐刷刷汇聚在审讯室,大眼瞪小眼地互盯着对方。
“伯……”沈擎傲眼角余光冷冷地扫视了房间一圈,而后肃清嗓子,冷静地望着王伯谦,“王督察,请你尽快找到凶手。”
然而,不等王伯谦回应,华天就伸长手臂,用食指指着沈擎傲,强烈地向王伯谦控诉。
“督察同志,您千万别被他骗了。就是这小子开车撞伤我女儿的。我女儿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我求你们快点把他定罪,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王伯谦看了眼沈擎傲,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后转头,例行公事地安抚华天。
“华先生,请先不要激动,现场大致情况,我已基本了解,关于您对沈先生的指控,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核实。由于现场是监控死角区,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搜集更完备的证据。”
监控盲区?
沈擎傲听到王伯谦“宽慰”华辞,猛然惊醒。
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难道我女儿,不是最有力的铁证?那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啊,你,你……我给你没完!”
华天不服气地跟王伯谦争辩几句,然后又怕自己的强势会让王伯谦反感,所以干脆走来一波煽情慈父路线。
软硬兼施,他是铁了心要把沈擎傲关死在监牢。
“华总,你口口声声说华翎蝶是您最宠爱的女儿,那如今她‘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你却不去医院陪她,反而来警局揪着我不放,是何道理?”
沈擎傲墨眸一片冰冷,周身温度骤然跟着下降好几度。
王伯谦和另一名年轻警察对视一眼,认可的点点头。
见警察们的态度,渐渐向沈擎傲那边倾倒,华天急了:“我,我当然得亲眼看到你这个杀人凶手伏法才能安心!我觉得蝶儿……蝶儿也会认同我的做法的。”
然而,他给的理由,相当牵强,跟沈擎傲掷地有声的质问相比,完全站不住脚跟。
“你这臭小子,别以为有沈老夫人替你撑腰,你就能逃脱法律制裁,我告诉你,蝶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华天激动地突然冲到沈擎傲面前,在众人猝不及防下,他迅速拽起沈擎傲衣领,横眉怒目,一副要跟他拼命干架的凶狠模样。
“华先生,请你冷静!”王伯谦迅速反应过来,牢牢扣住他手腕,用巧劲儿将他带离沈擎傲身边。
沈擎傲墨眸闪过一丝阴隼,森寒的嗓音透着难以言喻的冷厉:“华天,你最好祈祷警察们找到证据,否则……”
后半句话,他并未说出口,但威胁之意,已然呼之欲出……
“王督察,你看到了么?沈擎傲这个小子如此嚣张,我看就算你们找到证据,他也未必会承认……”
华天确实有一瞬被沈擎傲犀利的警告眼神给震慑到,但一想到那三百万赔偿,他顿时将那份紧张胆怯压在心底。
什么都没有钱重要,哪怕是他时常挂在嘴边,引以为傲的女儿。
“华先生,要不然您先去看看您的女儿,她孤身一人在医院,此刻,只怕最是需要家人陪伴。”王伯谦见华天的目光依然牢牢锁定在沈擎傲身上,索性换个方式安抚他的情绪,“沈擎傲目前还是嫌犯,您放心,除非有十足证据能证明他无罪,否则他一步也不能离开警局。”
听到王伯谦信誓旦旦的保证,华天终于从沈擎傲身上收回目光,狐疑地看向他:“真的?王督察,我怎么听说你跟这小子的关系不错,万一你徇私情,破例放了他,那我该找谁说理去?”
“华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而我身为警务人员,更不会知法犯法,徇私包庇。”
王伯谦理解华天怀疑他,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解释清楚,他分得清公私,不会为了朋友而罔顾法律。
“好,我暂且信你一回。”华天审视着打量了王伯谦一番,而后收回目光。
缓缓上前两步,凑到沈擎傲耳边,凶神恶煞地对他放了句狠话:“这次,你就安心等着把牢底坐穿吧。放心,你的沈氏帝国,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接手了……”
说完,他嘴角扬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不过,当他完全起身时,那么笑意又消失得荡然无存,脸上只剩两种表情,爱女受伤的痛苦,以及对沈擎傲这个“肇事者”不肯承认撞人事件的愤怒。
在沈擎傲看来,华天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潇洒地离开审讯室,离开警局的。
“你也先出去吧,我要跟他,单独呆会儿。”
年轻警察在王督察的指示下,也离开了审讯室。
为防止泄漏审讯信息,他还特地给他们把门关上……
昏暗的夜色,遮住了月光的皎洁,繁星似乎也藏进厚重的云层里,闷闷的。
一如沈擎傲此刻的心境,着急,烦闷。
“伯谦,我还有要紧事儿,明天之前必须到Y国。”
他那低哑沉闷的嗓音,夹杂些许凌乱和紧张。
“对不起,擎傲。”王伯谦歉意地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伯谦,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今天的车祸,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有猫腻,这华氏父女,肯定有问题!”
如今审讯室只剩他二人,沈擎傲也干脆放下伪装,跟王伯谦开诚布公地谈论这件事。
“擎傲,你先冷静一点。”王伯谦郑重地搭了搭他肩膀,“这件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华氏父女有备而来,就算你防得了今天,也防不住明天。”
沈擎傲皱紧眉头,烦躁地站起身:“我知道了,可明天是特殊情况,我必须要去!”
话锋一转,他坚定地看向王伯谦,言辞恳切道:“伯谦,这件事关系我的未来,你作为兄弟,不能见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