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伊宁嚣张的气焰给冲昏了头脑,沈擎傲脚下的油门都快被他踩到底了。
沈秦傲立刻让小林去到秦氏大厦找景烨,把他手里另外两幅赝品画要回来。
反正方伊宁他们没见过卡萨大师的真迹,正好拿景烨手里的赝品充数。
与此同时,他也把码头地址发到了小林手机上,让他拿完画就直接到码头来跟他会合。
方伊宁和乾哥在码头的某艘船上布置机关时,浑然不知,沈擎傲是尾随他们到达码头,并且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跟踪,沈擎傲谨慎得一直跟他们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为此还差点跟丢。
距离他们交易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沈擎傲已经跟王伯谦他们汇合。
为了确保能成功救回梁静,小分队正在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救人方案。
“码头上人多眼杂,我让其他警员混在人群当中,见机行事……”王伯谦分析完地形后,简单部署了下人员调配。
私下里,他也对沈擎傲做了特殊照顾:“等会儿行动,你一切都要听我指挥,千万不能鲁莽!”
王伯谦了解沈擎傲对梁静的感情,他怕沈擎傲宁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护住梁静。
万一方伊宁拿梁静的命做要挟,逼沈擎傲就范,沈大傻子很可能会为了她,做出意想不到的蠢事。
“知道了。”沈擎傲似乎并未把王伯谦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对他的要求甚多,“反正,等方伊宁把梁静带出来,你们不用管我,只要确保她的安全就好。”
“擎傲,人质,我一定会救,但你是我兄弟,我同样不许你出事!”
王伯谦锤了下沈擎傲的胸口,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哈哈,伯谦,别紧张,能让我沈擎傲出事的人,还没出生呢!”
紧张的气氛,在他们互相打趣间稍稍得到平缓。
等小林急急忙忙把画作带到沈擎傲面前后,他瞥了眼手手腕上表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当梁静苏醒后,最直观的感觉,便是后颈处一阵酸疼。
一想到自己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方伊宁,她立刻警惕地从长椅上弹坐起来。
她环顾完四周后,她初步判断,自己应该正身处在一个空旷的船舱里。
为什么是船舱呢?
因为她目之所及处,有个不属于汽车的庞大方向盘,再加上她的身体,一直有种微微摇晃的感觉,鼻尖还时不时嗅到咸咸的味道。
综合以上种种发现,她断定自己一定在海上,或是在将要出海的船上。
只是,她刚要站起身子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人用粗麻绳绑住,一端还固定在一根扶手柱子上,也就是说她脚下的活动范围被限制了。
至于她的双手,也被人用胶带里三圈外三圈得缠得严实,根本动不了。
现在,别说逃跑,就算是想要出这个船舱,都困难异常。
不过,依着方伊宁做事不留余地的性格,他到现在都还没杀她,可见,他绑架她,应该另有所图。
梁静推测,十有八九,他也是为了卡萨大师的画作。
然而,她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就算他想用她来换画,也没必要跑到风云莫测的海上来交易。
万一一个不小心,画作掉水里,弄湿了,岂非白忙活一场?
除非,他们有不得不在船上交易的理由,譬如说,打算走水路逃跑……
当然,不管他们想怎么逃跑,都与她无关。
当下的情况,她只想自救。
反正现在没人看守她,是最佳时机。
梁静再次环顾了四周,终于注意到她刚才没注意的某些细节物件,比如说在她左后方的地上,有一个翻倒着的空酒瓶。
如果能把它弄到手,打碎它,就能割开绳子和胶带。
逃跑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因此,她对酒瓶,势在必得。
为了拿到它,梁静早已不顾形象,缓缓侧了侧腰,随后直接趴倒在地上,也顾不得衣服会不会弄脏。
由于手脚都被束缚住,她只能像毛毛虫蠕动一般,歪歪扭扭地不断靠近那个酒瓶。
因为她的脚,活动范围有限,所以,只能靠她的手,不断延伸出去,去摸索去够。
明明只差一个手掌的距离,但在梁静眼中,犹如隔了一条银河系。
近在眼前的东西,偏偏跟远在天边的没两样,急得梁静不停的出冷汗。
方伊宁随时有可能会过来,一旦他发现她有逃跑倾向,恐怕她就再没机会独处了。
好不容易冒起一点希望的苗头,却被近在咫尺但求而不得的酒瓶,一点点浇灭。
也许是天不绝她,船舱忽然抖动了一下。
只见原本触手不可及的酒瓶,随着惯性,咕噜噜的,自个儿滚到了梁静的手边。
她兴奋得不知所措,差点再次错过救命稻草。
等她稳稳地一把抓住酒瓶后,狠狠将它砸在地板上。
“噗呲——”
酒瓶破碎的声音,是她迄今为止听到过的最美妙的音乐。
绷紧的神经,终于能稍稍放松些。
等她把脚上的麻绳割开后,刚要对粘住她双手的胶带下力,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梁静不敢再耽搁,一边紧盯着门口的位置,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力道。
慌乱之间,不小心被锋利的酒瓶玻璃片,割伤了手。
手背上殷红的血液,沿着手臂滑下,染红船舱的地板,浸透了衣袖。
可她顾不得处理伤口,一门心思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好不容易排除万难,重获自由的梁静,刚准备逃跑,就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大身影堵了回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面对来人的步步紧逼,梁静只能不断地退后,眼底的戒备,丝毫不减。
对方挂起一抹阴森的笑意,对她的防备,倒是满不在乎:“梁小姐,如果我是你,就老老实实等着沈擎傲来送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当乾哥看向梁静时,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是一个稀奇玩意儿,被人随意鉴赏。
“你跟方伊宁是一伙的。”
“梁小姐,我劝你安分一点,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高度紧张的梁静,没注意到当她提及方伊宁时,乾哥的面色有了些许变化,可仅仅维持了两三秒,就被他遮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