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赏会还在举行中,可有三个重量级人物,却没到场。
当然,也没人注意他们是否当场,因为其他人的关注点全在讲台上的宝物上,至于跟他们竞争的买家,自然越少越好。
“沈总,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您此举,怕是……”
“景先生,你应该知道,梁董酷爱卡萨·瓦勒的画作,而他又是静儿的爷爷,我怎么能将这么好的机会拱手相让?”
“沈总,按理说我该成人之美的,毕竟我跟静静的关系,也非比寻常……”景烨边说边温柔地看向梁静。
而在接收到景烨柔情似水目光的梁静,一时犯了难,眼神闪烁,有些刻意躲避。
他们来找景烨要画之前,沈擎傲明确跟她说过,如果能用钱买到,他不会让景烨有机会卖给其他人。
可如果为了画,景烨提出了其他条件,尤其是跟她相关的,那他也绝不会同意。
沈擎傲听到景烨说的话,微微皱皱眉头,开始暗暗揣度他的意图。
没等沈擎傲猜透景烨的心思,他接下来说的话,更让沈擎傲和梁静觉得,他们想要拿到画作的可能,微乎其微。
“静静在场,我也不妨跟你们说实话,卡萨·瓦勒是我的祖爷爷。”
“什么?!”
梁静和沈擎傲一同瞪大双眼,微张嘴巴,他俩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最先调整好状态,准备听景烨讲述故事的,是沈擎傲。
“我的家族,在上上个世纪,是Y国某地非常出名的豪门贵族。可我的祖爷爷,却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庶出少爷。家人对他的照顾,并不上心,对他的约束管教,也自然比其他少爷小姐,少得多。”
“祖爷爷小时候,喜欢画画,可家族里管事的主母,不喜欢我的祖爷爷,别说请画师,就连画画的工具,她都不肯出钱给祖爷爷买。”
“后来,祖爷爷在一次家庭聚会上,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个小女孩就在家里常住下来。家中主母对小女孩颇为重视,她的一概要求,都被一一满足。”
“巧合的是,那个小女孩也喜欢画画,所以主母特意给她请了画师,还给她准备了给各种各样的绘画用具。好奇心的驱使下,祖爷爷偷偷去了画室,想要偷学。”
“小女孩很快就注意了祖爷爷,她人很好,完全没有千金大小姐的傲慢架子,在了解爷爷的愿望后,她立刻答应让爷爷跟她一起学画画。一来二去,爷爷对小女孩也心生好感,暗自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娶她为妻。”
“只可惜,没等他们长大,小女孩便被她家里人接了回去,从此音讯全无。”
“祖爷爷成年后,因惦念小时候的那个可爱女孩,因此放弃了家族继承权,如同大海捞针般在茫茫人海中,找寻那个小女孩的下落。”
“那卡萨大师,找到他心仪的女孩了吗?”
有时候,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像绚烂的烟火,绽放的那刻,最美,但细水长流的陪伴,却像藏在酒窖里的佳酿,时间过得越久,最觉得珍贵。
“他,找到了。”
不知为何,当提到卡萨·瓦勒找到他小时候的白月光时,景烨的目光,也随之款款落在梁静的身上。
沈擎傲不满地瞪了景烨一眼,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地深情凝视着梁静,无视沈擎傲的眼神警告。
“那后来呢?卡萨大师跟小女孩相认了吗?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
梁静也注意到围绕在他俩身边不寻常的气息,似乎下一秒,他们就会打起来。
为了避免无声的战火一触即发,殃及无辜,她作为唯一的和事老,当然得扛起调停战火的重任。
“祖爷爷跟小女孩相认了。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女孩,虽然她更美了,但她的心,一如小时候,那么的善良温柔。”为了不让梁静为难,景烨终于收回了温柔目光,继续讲故事。
“只可惜,小女孩的家里,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未来的路,包括婚姻大事。不久之后,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好可惜哦,那你的祖爷爷后来怎么样了?”
听完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她的心底,难免有感而发,有些闷闷不乐。
“祖爷爷不甘心自己心爱的女孩要嫁给别人,所以在他们婚礼当天,他去抢婚了。”
“成功了吗?”
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听得梁静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没有。”景烨苦笑一声,“祖爷爷因为不知道婚礼的具体进程,故而他提前到了场,还没见到新娘,就被维持婚礼现场秩序的保镖发现,当场被人撵了出去……”
“因无法眼睁睁看着心爱女人嫁给别人为妻,祖爷爷当下便心如死灰,脑子一热地跟着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去盗墓。”
梁静不禁感叹道:“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点吧。”
“是啊,我也猜不透当时祖爷爷的心思,但他确实跟着一群陌生人,美其名曰游历四方,实则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所以,你手中的那副画作,就是卡萨大师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盗墓成果的展示?”
“对,也不对。”
景烨神秘一笑,一下子又勾起了梁静的好奇心。
“在我继续讲故事之前,我想先确定一件事。”
景烨突然起身,走到里面的房间,将一副画,拿在手里,慢慢走了出来。
“这就是《晨曦》?”梁静颤巍巍地握住画框,仔细地打量起那副画作。
颇具年代感的艺术气息,破旧的瓷碗,活灵活现的青铜雕像,栩栩如生地被呈现在画作上。
虽说她不太能欣赏艺术,尤其是抽象艺术,但这幅画,和家中卡萨大师的另一画作,她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静静,你相信我吗?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吗?”
当景烨慢慢靠近梁静,缓缓蹲在她面前时,沈擎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相信啊。”
话音刚落,梁静突然感到手指一阵刺痛,一滴鲜血,准确无误地落在画框上。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