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三昧无奈。
“二爷爷,那房子都是大通间,我们住啥啊住?”
吕悠嘿嘿笑,“我就说么,虽然知道你们家现在有钱了,但这钱也不是这么随便霍霍的。”
吕三昧知道这是小老头心疼他们一家。
“这些房子,其实是准备用来做厂房的。”
吕悠一头雾水,“那是啥?”
吕三昧拿起一根腐竹晃了晃,“就是专门制作这些东西的。”
别的可能不好储存,不方便往外运输,可是腐竹方便啊。
而且腐竹那么好吃,只要吃过基本上都忘不掉味道,再加上她和老爹改良过的配方,口感比之前在现代超市里买的还好吃。
“厂房修好了,再把一些设备加进去,咱们就可以招一些踏实勤快的人来干活。我也会请文奇伯伯来手把手教,工钱也会给到满意。
“忙活这两个月,就能做出来不少了,至少在年前都会赚一些,大家好过年。”
吕悠细想了一下这个场景,登时有点激动。
这个冬天,哪怕有朝廷的救济粮,但因为地动后的一系列影响,根本不适合种东西。
大家本来还在担心这个冬天要怎么过,没想到吕家已经想好了。
吕悠抬起袖子掩面,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眼泪。
旁边的宁芷蓉也听出了吕三昧的计划,但她没有往村子发展的方向考虑,而是醒悟到了别的。
“三妹,你说你们村里建厂房,就是为了大批量生产这些东西吗?”
吕三昧点头,“腐竹百叶在我们的麻辣烫店里卖得可好了,甚至还有人单独来订食材,镇上几个酒楼也一直在打听,可是因为产量跟不上,我们都没答应。”
宁芷蓉期待地搓了搓手,“那在我回去之前,能开始大批生产不?这些你都给我每样留个十斤,我要带回京城给我爹娘尝尝。”
吕三昧灵机一动,“最好还给你姑姑尝尝,我敢打包票,这些都是你姑姑从没吃过的美味。”
宁芷蓉一愣,也在瞬间心动了。
对啊!
有了这些从没见过的民间美食,还有特地准备的绣画,而且姑姑那么疼爱她,她肯定能说动姑姑,为自己争取到一分自由!
宁芷蓉不再犹豫,直接在怀里掏了掏,从夹层里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三妹,你只管去筹备。”
吕三昧捏着还带着体温的银票,有些哭笑不得。
还记得当初被从人贩子的马车里救出来的时候,宁芷蓉就说,以后要在自己的衣服里缝个夹层准备点银票,随时可以买买买……
这行动力不是盖的,居然真缝了个夹层。
天色将晚,吕子亮和贺胜男前后脚回到家里,就像在现代时一样,下班之后夫妻双双把家还。
见到吕悠在这,二人还意外了一下,但也非常欢迎他留下来吃饭。
火锅材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吕子亮回来炒底料,然后就开吃。
吕子亮自己做的火锅底料非常香,而且还干净。
只是闻着浓重的油烟味从厨房里飘出来,吕悠非常心疼,念叨着这顿饭不知要吃掉多少油。
等饭吃的功夫,贺胜男将宁芷蓉带到房间里,把绣画的图样展示给了宁芷蓉看。
宁芷蓉目不转睛地看着绣画上的图,简直不敢上手摸。
这……这么栩栩如生的图,就像是真正的菩萨走上去留了一个影儿,简直不要太逼真!
她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成品的样子!
要不是怕凌玉看出端倪,她现在就想跑去风华绣庄先睹为快。
算了,忍住,她对贺婶子的手艺非常相信!
上桌吃饭前,吕子亮吩咐吕三昧:“去隔壁叫小安和你师父一起过来。”
吕三昧一噎,有点汗颜。
师父这个设定她都快忘了……
每天净想着怎么赚钱了,再加上桑五行本身也不是什么喜欢社交的性子,一旦不去找他,这个人的存在感就几乎为零。
吕三昧磨蹭着过去打开了月门,熟门熟路地去到燕维安住的小院,却发现燕维安不在家。
再跑去桑五行的房门口,敲了一阵门,也没听到屋内有动静。
这是出门了?
可惜燕维安家里没有下人,不然找一个人来问问也就知道了。
吕三昧疑惑地回了家,告诉了吕子亮二人不在家的事。
吕子亮也很意外,想了想,拿了个空锅子出来,将火锅汤料倒了一部分出来。
“这一锅留着,实在不行留给他们当夜宵吃,现在天冷,放一会儿也不会坏。”
家里按照惯例又分成了两锅,主人们在屋里一锅,下人们在厨房里一锅。
锅底都是一样的,只是下人们吃的配菜里以蔬菜为主,肉少一些。
饶是如此,他们也吃得满嘴流油。
而且要不是顾忌着两个侯府的侍卫大哥,凭他们这几个月来混熟的程度,早就开始不顾形象抢菜了。
屋里,宁芷蓉也是吃得根本停不下来,连被辣到都顾不上了。
一边吃一边不忘朝吕子亮道:“亮叔,这锅底你也给我备上十斤,我一定要带回去给我爹娘尝尝什么叫美味!”
吕子亮笑着点头,“好,别说十斤,二十斤都可以做,只要你们拿得下。”
宁芷蓉毫不在乎地摆摆手,“那两个侍卫大哥都可有力气了,而且我们有马车,全部丢到车上就好了。”
常殊&孙天成:……
感觉按小姐这个买买买的速度,他们需要再准备一辆马车,专门给小姐装货。
晚饭吃得宾主尽兴。
等到全部收拾完后,天上又开始下雪了。
燕维安和桑五行是在雪下得最大的时候回来的。
若是细看,两人的脚步都有些沉重,身上还有些暗色的痕迹,只是因为衣裳太厚,又过去了些时间,看不出原本是什么。
刚关上门,桑五行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落在雪地上,赫然是一团猩红色。
“奶奶的,那苏文卿虽是半个草包,手底下的人倒是狠。”
燕维安抬手捂住胸口,深深呼吸,勉强将疼痛压下。
他沉声道:“今夜只是探个底,本没必要交手。”
桑五行脸上的表情一下颓了,咕哝道:“当初害了世子爷的人,就是苏家人嫌疑最大了,我一时没忍住……”
不然也不会和苏文卿的人正面对上,更不会连累公子为了救他差点受伤。
燕维安摇摇头,“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不可轻举妄动。”
“嗯……”
两人默默地往里走。
路过那扇横亘在两家之间的月门时,燕维安下意识地看过去,却见到门边正摆着一口加盖的锅,和一个大筐。
他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又发现锅盖上夹着一张便笺。
字比较笨拙,但很熟悉。
解释说,这一锅是今天家里吃的火锅汤料,筐里是下锅的菜,因为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回来,就预留了二人的分量,并提醒燕维安,吃完后记得洗干净了把锅和筐都还回来。
燕维安忍不住抿唇轻笑,原本苍白的嘴唇浮现了一丝血色。
厨房里,热腾腾的锅子沸腾着。
桑五行从锅里捞着菜和肉片,呼噜呼噜地大口吃,一点都不在乎吃相。
燕维安虽然吃得也不慢,可是他的动作依然很优雅,每一口都细细咀嚼,认真品尝。
“哎呀,没想到我这个便宜徒弟是真的不错,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想想教她一点压箱底的功夫了。”桑五行笑嘻嘻地道。
燕维安没做声,凝视着锅上的袅袅蒸汽,从身到心都是暖烘烘的。
他希望往后的日子里,永远有那样一个温暖的少女在等他,为他准备这样温暖身心的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