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一愣,随后惊恐地捂住嘴。
吕三昧迅速往四面看了看,还好当初分家的时候她家拿到的田比较偏,周围就没啥别的田,这时候也没人在附近劳作。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把这个太岁先带回家,等她老爹从镇上回来了看看再说。
“我——我有个大背篓,本来准备上山看看陷阱里有没有猎物的。”
燕维安也回过神来,拎着自己的大背篓跳下田,还顺便脱了自己的外裳。
“把它放进去,再用衣裳遮住,免得别人看见……”
他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可“太岁”两个字他是听说过的!
吕三昧这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让文氏把风。
她和燕维安两人小心地把太岁从土里挖出来,放进背篓,然后罩上燕维安的外袍。
“快,咱们快回家!”文氏感觉自己现在像做贼似的,心脏怦怦直跳,不断催促着。
燕维安想了想,道:“我来背吧,就说是猎到了猎物,分你家一点。”
吕三昧想说,我真的和你不熟。
但好像,这个理由确实比较合理……
她只好帮着把背篓给燕维安背上,转头向文氏道:“奶,镇定点,让人看出破绽,这玩意儿就别想要了。”
“哦、哦,知……知道了。”文氏都变结巴了,但好歹镇定了下来。
三人强装镇定地往家走,好巧不巧的,就又看到了吕如月迎面走来。
一看到是吕如月,吕三昧瞬间神情紧绷。
但还没等她做好迎战准备,吕如月就已经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直接掉头跑了。
“这……啥情况?”吕三昧懵了。
文氏撇嘴,“吕子芒不当人呗!”
原来,昨天在吕通家大闹一场后,吕如月姐弟被父亲吕子芒狠狠教训了一顿。
但因为吕传楷是儿子,没有遭太多罪。
反而是吕如月一个姑娘家,被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
吕子芒骂她诱导弟弟去干了坏事,连累家里赔偿了那么多银子出去。
随后,决定将她关在柴房三天不给饭吃,要她自省错误。
否则就把她嫁给邻村的老鳏夫,来抵这笔钱!
吕如月整个人都绝望了,还是母亲徐桂芬看不下去,偷偷将她放了出来,让她去镇上投奔堂姐吕如云,最好能在铺子里帮堂姐干活,说不定还能谋个生路。
没想到这时候冤家路窄,刚跑出来就看到了吕三昧三人。
吕如月生怕被她们去告状,让她爹抓她回去,当然跑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找茬。
吕三昧:“……哦。”
村长这一大家子还真是极品啊。
三人加快脚步赶回去。
贺胜男看到她们像鬼子进村似的样子,微微蹙眉,“这是怎的了?”
“蠢妇闭嘴!进屋来说!”文氏骂了一句。
贺胜男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放下针线盒进屋。
燕维安将背篓放下来,拿开衣裳,就露出了其中的东西。
像个大肉饼,长了两个圆形的“头”,摸上去有些弹性,像煮熟的牛皮筋,摸完了手上还沾了点黏糊糊的东西。
“这玩意儿,不会真是太岁吧?”文氏吞了口唾沫。
吕三昧缓缓点头,“十有八九……就是了。”
她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虽然这种东西在古代传得玄之又玄,但其实就是真菌细菌之类的菌聚合体。
古代的医书上都把它吹得厉害,说是可以延年长寿,甚至还说它是长生不老的仙药。
文氏险些瘫在地上,半天才回神,又哭又笑。
“天爷啊,又是山上的百年人参,又是咱们田里挖出太岁,这……这是老头子在地下保佑咱家吗?咱家的运势终于要来了吗?”
吕三昧心中一动。
上次老爸被人参绊倒,好像真是被她一语说中;
昨天想要石灰,出门就遇到了正在修房子的吕庄;
今天来翻地,随便就这么挖出了太岁……
她该不会真的运气爆棚吧?
“所以,这东西很值钱了?”贺胜男弱弱地道。
吕三昧点头,随即想到什么,“这东西,咱们留不住的,得马上送去县衙。”
“啥?送去县衙?你个败家子,这东西不卖吗?”文氏回神,跳起来就想拧她耳朵。
吕三昧一个旋身躲开,“奶,怀璧其罪,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如果被外人得知了,有人来偷来抢,顺便杀人灭口怎么办?”
以前秦始皇求长生,据说就是求这个玩意儿,为此他能派三千对童男童女远渡重洋。
如果被别的有心之人得知,她家肯定惨了!
文氏一愣,“这儿就小安一个外人,但他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吕三昧:……
好像……她又忽略了燕维安的存在。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盯着燕维安看了片刻,肉疼地道:“我,再给你一两银子,你别把这事说出去。”
这人到底和她什么孽缘啊,咋每次得了好东西都得给他封口费。
“不用了三妹,文奶奶说得对,我不会说出去的。”燕维安也愣了一下,赶紧发誓。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吕三昧根本不想听他说废话,摆摆手,“咱们现在就带着这个东西去镇上找我爹,看看怎么处理好。”
文氏正要抬步出去,忽然想起什么,“你大龙叔的牛车今天已经去镇上了,别人的车,我信不过。”
吕三昧:……
真是车到用时方恨无,看来要尽快成为有车一族!
“那个,我家有一头驴子,我牵来骑去镇上吧。”燕维安丢下一句话,不等吕三昧出声拦截,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得,现在重点还是处理这个烫手山芋,别的再说吧。
趁着燕维安离开的时间,吕三昧洗了手和脸,回来就注意到贺胜男已经绣完了三张帕子,真是神速!
“这个是火烈鸟吗?太传神啦!”
小小只的火烈鸟缩在帕子一角,看着特别可爱,吕三昧都恨不得把这手帕留着自己用。
第二张完工的帕子上是捣药的玉兔,也是生动可爱。
贺胜男神秘一笑,把另一张递给她,“还有你喜欢的兔斯基呢。”
本来她也不想绣别人的作品,可绣的时候不自觉想到女儿,没想到边想边下针,最后绣成了这样。
吕三昧抱着那张帕子爱不释手,瞬间眼泪汪汪。
这么可爱的图,都不想卖去绣庄了怎么办!
咬咬牙,赚钱要紧!
“等会去镇上,我先带这三张帕子去绣庄吧。”
吕三昧小心翼翼地将三张帕子收好,就听到外面传来驴叫,竟是燕维安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不得不说,燕维安真的生了一副好皮囊,黑帅黑帅的,一头驴子也能被他骑出黑马王子的感觉。
吕三昧将打包好的太岁背上,走过去牵了缰绳,“多谢啦,等我回来就把驴子还你。”
燕维安正翻身下驴,闻言一呆,“啊?是你去镇上?”
吕三昧给了驴子一把草料,又摸了摸它的鼻梁,很快和它培养起了感情,这才翻身上驴。
“不然呢?我还得把手帕送去绣庄呢。晚点回来我把银子给你,记得别把事情说出去!”
虽然以前学的是马术,但都是奇蹄目马科动物,驾驭起来应该差不多。
她一夹驴腹,小毛驴仰头昂昂叫了两声,撒开蹄子跑了出去。
燕维安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其实刚刚,他想的是自己骑驴带着三妹……
可一旦意识到这一点,燕维安眼神闪了闪,耳朵不由红了,在心中暗暗骂自己混蛋。
三妹才那么小,怎么他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