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却并不相信他，沉声道：“我要的是实话，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废话。”
“夫人，这就是实话。”
“你！”傅夫人气得差点掀桌：“这就是实话？我们花了那么时间和钱财，你就把人给我治成这样？这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不治呢！”
柳医生无奈地往后退了一步，道：“夫人，那您说该怎么办呢？”
“问我怎么办？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我刚刚已经说了，一切看傅总的造化，以傅总的身体条件能好起来，可傅夫人觉得这些都是废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夫人解释才好了。”
傅夫人看到苏夏从门外走进来，只好把气都往她身上撒，瞪着她气呼呼道：“都怪你，当初我说要放弃的时候你非说等等，非说楚慕能好起来，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你对得起楚慕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苏夏被她这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先是懵了一下，随即不解地望着她问：“妈，您怎么发那么大火？楚慕不是已经醒了吗？您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傅夫人气愤道：“你没看楚慕自己都哭了吗？他自己都不想活成这副样子，你却偏要逼着他活。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霸道？”
苏夏愣愣地望着她，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看她的意思，是还想让傅楚慕安乐死？让傅楚慕解脱？而且理由还是那么冠冕堂皇的……不想让傅楚慕活得太狼狈？
看着傅夫人那暴怒的表情，想着傅楚慕眼里的那一层泪雾，苏夏的心里居然涌起一丝纠结来，纠结地想究竟自私的是傅夫人还是她自己。
让傅楚慕活成这样究竟是对或不对？
当然，不管对或不对她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他的，也不可能了。
毕竟傅楚慕现在已经有意识了，难不成要拿着针管亲口对他说：楚慕，你这样活得太累了，还是去死吧。
想到那个画面，苏夏就受不了地摇头，泪水湿了眼眶。
她重新望向傅夫人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已经变成坚定，道：“妈，楚慕已经醒来了，他会慢慢好起来的，只不过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罢了。还有，我向妈保证，即便他不能再恢复正常，我也不会再让他哭的，我会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傅夫人完全听不下去道：“他都这样了，还怎么开心得起来？”
“妈又怎么知道不能呢？”苏夏道：“总之我会努力的，我会让楚慕觉得无论他活得怎么狼狈，这个世界都是值得留恋的。”
“是啊，夫人……”柳医生在一旁附和道：“傅总究竟想不想这样活着，还得看他自己，他现在是有意识的人，如果不想这么活着他自己也能表达出来，您就先给他些时间好好适应吧。”
傅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柳医生壮着胆子又说：“况且刚刚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傅总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继续治疗的话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让他死去？即便要让他去死，也得征求过他的意见才行啊。”
傅夫人哑言。
没错，这才是重点，除了接受外她还能怎么样？
总不可能真的把好不容易醒来的儿子再弄死吧？
“夫人放心吧，我会全力医治傅总的，争取让他早点恢复正常。”柳医生添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