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有些怀疑,程言是不是搞错了?!
从上午到下午,跟晏凌云一起待了这么久,他没说过要送她礼物啊。
他们今天在商场倒是遇见了陆诗容,而且她中午在咖啡店睡醒之后还看见晏凌云在跟陆诗容聊天,会不会礼物是晏凌云让程言给陆诗容,他搞错了才说是给自己的?!
带着诸多疑问,她没有接过来,而是偏头看向了晏凌云:“是给我的吗?”
“嗯,给你的。”
“……噢。”
她半信半疑地接过。
程言的视线越过苏嫣然看向晏凌云:“晏总,那我先走了。”
后者点了头。
车窗被升起,劳斯莱斯重新汇入车流,晏凌云偏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盯着礼袋发呆的女人,薄唇张合:“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闻声,苏嫣然回了神。
这礼袋的英文字母她认识,是珠宝品牌梵克雅宝,这个品牌的东西少则几万几十万,多则……到了私人订制阶段,那价格就无上限了。
她打开了盒子。
是条手链,alhambra四叶幸运系列。
苏嫣然对珠宝设计一直挺感兴趣的,所以偶尔会看一些资料,这条手链是由60颗钻石制成的,总共2.41克拉。
手链价格,起码在20万。
对晏凌云来说,也许是很低调且可以日常佩戴的一条手链,但对她来说,太贵重了。
“喜欢吗?”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苏嫣然回神:“喜欢,可是太贵重了。”
他已经转脸认真开车了。
她盯着男人英俊的侧脸,被他那优越到遭人嫉妒的下颚线吸引了。
他不紧不慢的语调响起:“你是我太太,是晏时集团的女主人,一条手链完全谈不上贵重,收着就好,你担得起。”
苏嫣然红唇微抿,是啊,她担得起。
如今再想想他下午几次看手机,应该是和程言在沟通手链的问题吧,除了……被她看见和陆诗容发消息那次。
女人又问:“你怎么会忽然送我这个?”
“不要问要不要,问就是不要,这是晏太太回答我关于你是否喜欢珠宝首饰的回答,我猜你应该喜欢,但我们逛的商场没有这个品牌,所以我安排程言去买,送给你,就当做是补给你的结婚两周年礼物。”
“谢谢,我很喜欢。”
苏嫣然心里一阵甜蜜。
她从来没想到,原来晏凌云这种在商场上行走多年的人,竟然会把女人的心态把握得如此到位。
此刻的晏凌云,让她感觉,这男人对她除了例行公事之外,又多了几分浪漫情趣。
虽然今天遇到一次陆诗容,还看到一次晏凌云跟她联系,但是他亲自给自己挑选了这么漂亮的手链当做礼物,她无法不开心,无法不满足。
苏嫣然将手链拿在掌心,仔细地端详。
开车的男人余光瞥见她眼底的珍视和喜欢,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开口道:“待会儿我帮你戴上。”
“不用了。”
“怎么?”
她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耐心地与他解释:“这手链太贵了,我如果戴着被同事看见,我怕他们问我。”
他嘴角勾出几分意味不明的弧度:“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学校和我同龄的老师月收入都在一万左右,买一条这样的手链真的是跟收入不成正比,我想好好工作,多少还是要在意一下别人的眼光,不过这礼物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着,等合适的机会戴上。”
“好,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做决定。”
苏嫣然“嗯”了声,心想——
他还蛮讲道理的嘛。
她继续看那条手链,爱不释手极了,但看了一会儿,又担心他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便放到盒子里,重新收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晏宅。
这个点距离吃饭还早。
苏嫣然原本还以为她和晏凌云来得算早了,只是没想到,进了客厅才发现,公公婆婆都已经回来了,晏云冉也在沙发上乖乖地坐着。
看见苏嫣然,她立马站了起来:“哥哥嫂嫂,你们来了。”
她的热情并没有让客厅里的气氛好到哪里去。
苏嫣然冲她笑了笑,就被晏凌云拉着走到沙发处,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晏天业一个人坐在沙发的主位上,面色沉沉,一个字也不说,傅茵更是像个局外人一样,时不时地拿着手里处理一下工作。
在坐的面色最纠结的,是晏自鸣。
苏嫣然隐隐感觉到大家是要讨论什么。
作为儿媳妇,她觉得自己只需要听着就好,不需要发表任何意见,更不需要作为发言人开场。
客厅安静了有将近两分钟,最先开口的人是晏凌云。
他的目光从晏天业身上看过,最终落在晏自鸣身上,淡漠的嗓音略带嘲讽:“有事情就直接说,沉默除了耽误时间,不会解决任何问题。”
接下来说话的是晏自鸣:“还是你孙姨的事情,她时日无多,临死之前的唯一愿望就是往恒越进我们家门,今天把你和云冉都叫回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表个态。”
“我不同意!”晏云冉直接丢下四个字。
她到底还小,不喜欢和厌烦的语气不加掩饰,直白而浓烈。
晏自鸣盯着她,目光里带着某种警告。
晏云冉把脸偏到了一边,不看他。
晏凌云调整坐姿,盯着晏自鸣,薄唇张合:“我和云冉想法一样,不同意。”
一双儿女同时反对,似乎应该在晏自鸣的意料之中,但他看着儿子女儿都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再想想孙如兰的病情,又止不住愤怒起来:“你们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恒越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亲生孩子!他……”
“他是私生子,跟凌云和云冉怎么可能一样?你少把我的孩子跟那个私生子混在一起。”傅茵在晏自鸣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打断了他。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晏自鸣。
那眼神里,早已没了对自己丈夫的尊重与喜欢。
晏自鸣看向傅茵,更加怒了:“你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恒越就是我的孩子,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