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地上仍然未从刚才的毁灭之境走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眼目忽然大泪下落,嘴角却在傻笑。“打开了,生路有了”
纷纷相互扶持而起,朝着那掀起黄土的大道而去。
见此,白沉也不敢拖沓浪费时间,依旧背起那不省人事的男人。
十几人踉跄朝着大道而去,逃出这片活火海。
此刻天空中的结界晃动,多处地方出现了裂缝,残损消弱。
远处的高山处,宣合顶天的双手颤抖下低,面露艰难,“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流球的天火变大了也变多了”
“快顶不住了,这是打得有多激烈,是要让我们为这场大战陪葬啊”孟离昭身躯下弯奔溃至极。
“结界已经不稳,多处出现了裂痕,我们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这时,一直沉默的裴渊也终于也露出了焦色,
“这可如何是好啊”严杵不免也有了退意。
流火再次轰炸抨击,结界再次震荡,一群对天施法的人瞬息间被反噬,脚步更加不稳。
此刻施法阵中人都一一有了退缩放弃之意,有的修为较低的直接亏虚倒于地。
“必须坚持下去,如若结界消失破开,下面的十几万的生灵都将覆灭,绝不能松手”风时鹤大声吼到,施法的人群中也就他最为卖力,将众生看得最重,连他自己都未发现,此刻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另一边,白沉和然觉已经将那十几人送到安全之地,
“恐怕就算你破开了那火墙,也阻止不了天灾生死”然觉望着此刻天空中的结界多处已经裂开,流火已经变得更大更多,依旧在猛烈撞击,过不久这结界便会塌陷,这下面的一切都将覆灭陷入火海之中。
白沉望着远处无数伸上天的法力流,“我去帮师伯他们”说着,白沉便要动身,
而这次,却被然觉拦住。“别去,那里集结的都是法力高强的人,你去也于事无补,别浪费精力了,现在还有些时间,以你的能力,逃出东海边境不是问题,”
再次望向天空中破损的灵罩,“我怎能弃掉这些人自己逃走呢”愤愤然甩手。
然觉叹了口气,手中念珠转动,难有的认真对着他平和道:“阿弥陀佛,小白施主,你知不知道,这次我卜算过这场浩劫,”
白沉转身真切望向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只见然觉闭上眼,摇摇头。
一直以来,白沉都信他的算命之术,尽管他邋遢疯癫而不正经,但他这一身窥视天机的手段却是无可小视。
“不,这次……我不信你”白沉声音低沉而坚毅,步步后退,眼中充满锐光。
看向四周都是好不容易救出的人,此刻他们有的在哭喊,有的在怨恨,有的则在安慰,有的绝望在等待死亡。
他还是要坚持,哪怕只是自己一点点的微薄之力,因为众多仙门弟子都还在努力,都还在坚持,这里还有十几万人,他不能弃之而逃。
想此,他双手撑天,尽力的让自己的力量集中升上去,补漏那裂开的缝。
持续一会后,那一个裂缝被修补上,这时风溪菱和蒲团赶来,见白沉一个又一个的补结界,相互看了看点头,“我们一起来”
说着两人也跟着输法上升,远处的吴玄子见此微弱的灵力流升天,也毫不犹豫的对着天空使出灵力。
各处仍然在忙碌的修仙弟子,见到那几簇微弱的力量光芒,犹豫后,眼中也露出了不屈与不惧,纷纷朝着天上裂缝之处输入灵力,
整片大地上越来越多的灵力流升上天空,灰暗之下,红流之中,犹如无数道流彩,在这焦败残破之中,壮观而绚烂,带着坚忍,带着不屈,带着血与泪,震撼而美丽。
然觉见此不禁骇然,叹了口气后,自讽而笑,他一直信奉天命,也信所算的命格,可这次他竟然动容了,或许自己活成了这把老骨头也不及这群凛然少年人,只一句天命他便放弃了一切追寻和探讨,放弃一切挣扎和反抗,然后再沉默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将佛珠褪下,两手撑天向空中施展灵力,成为这美丽光束中的一束。
尽管众人齐心协力,决心凛然,然而现实却是无比残酷,补上一个裂缝后,另一个裂缝又被砸开,流火更加迅猛,结界更加薄弱,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破开了洞口,凶猛的流火穿下砸落一方,地上火焰炸开。
脚步微颤,双膝有些弯曲,上身在软糯却也仍在坚持,白沉的鼻孔和嘴角流出了鲜血,血顺着下巴,流落于地,手上的力量也渐弱下来,却没有任何松懈之意。
一旁的然觉也露出了艰难之色,脸色已经苍白,口角却是在笑,
望眼而去,整体的群光都弱下,有的甚至消失不见,灵罩犹如风前烛,雨中灯,摇摇欲坠,破败不堪。
风溪菱和蒲团灵力低弱,早以挤不出一点力量,此刻相互扶持,已经虚脱在地,
结界再次震荡,此刻犹如破败的残网,再也招架不住,眼看着结界即将在破败中落下,
所有人的眼中映照着天上犹如末日的流火,露出了绝望,有的甚至已经崩溃发狂抢着要逃离这片区域。
“不行了,不能把小命搭在这里,我还那么年轻”
胆小的弟子说完一句话后便御剑飞走。
“大师兄,走吧,这片土地没救了,现在走还能有一点希望”
那弟子正要逃离,拽着身边的人,然身边的人却毫不动摇,依旧挥力上升,“师尊仍在苦战,这还有十几万的人,你怎能怯懦欲逃,怎担配得起修行者之风,配做昆仑宗的弟子”昆仑宗宋甲仙尊的大弟子沈常兴吼道,眼中全是坚毅。
“我……,师兄”小弟子无奈,叹气,跟着也向上输入最后一点残损的力量。
“呵呵,沈常兴,可以啊,”一旁的百灵峰弟子孟全州带着丝损意又带着赞赏。
“你这老狗都没走,我怎么能走呢”沈常兴冷冷道。
“哈哈哈哈……”孟全州露出潇洒自然的笑。
原来这两人在宗内最爱相互比较,相互比试,无论是情操还修为都想压对方一等,而此刻却忽然相互对对方有了欣赏之意。
另一边,
“玄子,怕不怕”大师兄木茗飞望着身边努力施法的人道。
吴玄子口角渗出血,还是强行露出无所谓的一笑,“嘿嘿,不怕,不怕,”。
天上一个强大的流火落在,正掉在他施法的那处,顿时受得一震,力量收回,跌落于地,
“……玄子”木茗飞见此,焦急大声喊道,却又不能收了手中的法力。如若一收,他上面的结界立马就会砸出一个大洞。
吴玄子咬着牙,艰难站起,手中再次凝结灵力,向上,将那震出的巨大裂缝堵住。
“没事,还,还能坚持的”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已经开始无神微闭。
这处补上,其他地方还是被砸开。
此刻,地上的人陷入一片惶恐与安然,末日降临,很多人在相互诉说着生前未能说的话,相互拥抱。
修仙弟子则走的都已经走了,该留的也都留了下来,稀疏的光依旧在坚持,透着倔强与顽强。
正这时,在这片结界的一处角落,倏忽一道红色光丈袭冲而上,直到融入那结界当中,在这片光层中,灵力瞬间四面游蔓延。
力量强骇,霎时让那消弱而残破不堪巨伞撑得更大,裂缝和缺漏之处被弥补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缺口。
结界变得坚固有力,犹如去旧换新,庞大的流火打在上面就像是小石头摩挲着一面铁墙。
而此刻那些指天向力的人瞬间趋势负重,轻松至极,有的人发现在这强悍的灵力中根本不需要自己的那点微弱灵气,便收了手,坐瘫于地,遥遥观望并惊叹那束光丈。
望着那独独而上的灵柱,白沉也终于松了口气,放开了手瞬间跪坐地上,他的身躯早以透支,想想再如此下去,他恐怕真会灵脉亏虚而死。
众多灵束在那红色灵光中慢慢消失,只唯独那充满红韵的光,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处霞光,灿烂涟漪,惊鸿炫丽,犹如黑暗的乌云中不小心泄露的极光,使一切都变得那样平静安详。
那高山上的人此刻也都渐渐收了法力,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带着惊叹与疲惫欣赏这美丽的红绸光景,
“师兄,这是……”宣合望着风时鹤,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风时鹤将最后的法力收回,未回答宣合,而是静静地看着那束光,瞳色中被红色占据,而更多的是复杂。
“哈哈哈哈,来得及时,来得及时啊,该不会是天上的神良心发现,派了个神仙来帮助我们的吧”孟离昭带着调侃,兴奋至极,早忘了灵力亏损带来的损伤。
“总之,现在好像完全不需要我们了”严杵缕着胡须安然道。
“那到底是谁啊,好厉害”风溪菱扶起白沉赞叹道。
“一人之力竟然撑得起这结界,抵挡外面漫天流火,人间还有这样的人吗”蒲团道。
“厉害的修仙者要么成了仙,要么已经陨落,应该不可能存在啊,我阿爹都做不到,”风溪菱难以相信,在她心中一直认为,她的阿爹已经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