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这个一米八的粉嫩大丫鬟,很是好奇,就好像一根粉色的竹竿,立在那里。
夏奕翻了一个白眼,甩了甩手里的手绢,扭着腰肢站在顾篱后面。
顾篱尴尬的对众人笑道,“这是我想新买的丫鬟,有些胆小,希望大家躲照顾啊。”
扫地的婆子一听,满脸褶子赔笑,“顾小姐的品味确实好,这丫鬟一看就勤快。”
“对啊,看那小腰瘦的,吃的肯定少。”
“瘦不瘦了点,但是长的挺不错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旁的站着的夏奕,俨然一脸趾高气昂的表情,哪里像个丫鬟。
顾篱怕露馅,连忙拽着夏奕,朝着院子走去。
“咕噜,咕噜··”
顾篱脚下一停,夏奕红扑扑的小脸,笑嘻嘻道,“我饿了。”
“嗯,知道了。”
顾篱找人做了一桌的菜,可够三四个人吃,厨房的人还确定了好几遍。
最后,在夏奕的一顿风卷残云之后,饭菜全空了。
望着空荡荡的碗盘,他头痛的扶额,没办法,夏奕能吃还爱饿,这架势是要吃垮将军府啊!
很早之前顾篱就怀疑过,夏皇将夏奕扔在药庐两年不闻不问,表面上说是学医术,实际就是为了给皇宫减负,省点余粮。
被坑了两年的顾篱焦虑了,这样能吃的夏奕,定会引起叶洛初的注意,到时是该说还是不该,真是让人头痛。
顾篱往后一躺,不巧磕到了夏奕的包袱,一个硬硬的,类似盒子的东西。
她颠了一下,手放在袋口打算打开,坐在椅子上的夏奕看见,平静的眼眸闪过慌乱,上前一把夺过包袱。
看着一脸紧张的夏奕,她好奇的追问。
“嗯?你这里装的什么?沉甸甸的。”
夏奕故作淡定的拍了拍包袱,“没装什么就是一些小玩意,之前占了灰尘,有点脏。”
顾篱疑惑的望着夏奕,不知为何,总感觉夏奕在说谎。
这时门外有人喊道:“顾小姐,小姐叫你!”
“好。”说着便起身朝外走去。不忘对夏奕叮嘱道:“别出去乱逛啊!”
夏奕不耐烦的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砰。”
门关上之后,微暗的室内只剩下夏奕,不见一丝的散漫,墨瞳幽暗,深沉如斯。
全然不似心思单纯的模样。
打开刚才顾篱碰过的包袱,里面是一个布满繁饰的精致盒子,一看就非凡品。
纤长的大手,慢慢摩挲盒子,暗哑低沉的嗓音,低声呢喃:“叶洛初!”
声音落在空荡荡的房间,空灵的让人无端心慌。
另一边,叶洛初和顾篱两人,正陪着叶母挑选布料,顾篱心不在焉,担心夏奕又惹麻烦,结束之后急忙往回走。
走到院门的时候,刚巧看见夏奕站在叶洛初的门前。
对站着的人喊道,“夏奕!”
夏奕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顾篱这么快回来,提着裤子,焦急的迎了上去,“你可回来了,真是急死我了,茅房在哪啊?你说你,走的时候也不说清楚,要憋死我啊。”
“那边!那边!”对着急吼吼的夏奕,指了一个方向。
“好,急死我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跑远的夏奕,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像是遗漏了什么。
待夏奕回来后,顾篱又暗中观察了一会,依旧没有异样,最后摇了摇头,只道是自己想多了。
顾篱本不想怀疑,只因为再见夏奕的时候,先是二人相遇的太过凑巧。
另外这个一向丢三落四的人,一路上都特别紧张包袱,本以为是献给楚皇的宝物,可夏奕的神情告诉她,并不是。
可试探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
晚间两人将要休息,顾篱将人安排在她旁边的一个隔间,忙了一天,两人都哈欠连天,“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旁边的隔间,委屈几天,倒是我想办法给你换个房间!”
“啊!”夏奕打了个哈欠,“不用那么麻烦,我很快就走了。”
“嗯?什么意思?你还要去哪里!”
夏奕明白说漏嘴了,连忙圆道,“什么去哪了啊,住不惯我就出去住客栈,谁能一直顶着个丫鬟头,住在这里!”
对上顾篱满是怀疑的眼神,故作自然继续道,“我也不是小孩子,就算不想和亲也不会再逃跑,所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大不了过两天跟你一起去见楚皇,听说还是个大美人,也能报饱饱眼福,你说不是!”
看见顾篱脸色缓和,他舒了一口气。
“你知道自己的责任便好,在古月,除了和亲队伍,你只认识我一个,异国他乡,别到处乱跑,容易被欺负!”
“还有你的武功太菜····”
夏奕会心一笑,明白顾篱关心自己,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叮嘱,只觉得心头一暖。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啊!
“我知道了,阿篱,我会好好的!”
夏奕的笑容,像是一张温暖的手,瞬间安抚了顾篱的焦虑和担心。
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了,顾篱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来了一句,“你总算长大了!”
逗得夏奕噗呲一笑,这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在药庐的时候,顾篱明明比自己小,却总是一副长辈语气,亲切又可爱。
那时是夏奕最开心的一段时光,繁杂的药草,无聊的卦术,喂不饱的家禽,还有顾篱和他的家人,每一处都纯粹又自由。
可那段记忆再也回不去了。
身份也罢,责任也罢,本该承担的一切,都不能再逃避了!
“对啊,我长大了。”他笑着附和,可眼中却掺着浓浓的苦涩。
“顾篱!”
“嗯?”
“谢谢你!”
月光落在夏奕身上,洁白如雪,正如二人的情谊,纯粹毫无掺杂。
顾篱有些莫名,只当今日的夏奕有些感性,“再说谢字,就把你扔出去!”
夏奕抿嘴一笑,无奈的摇头,“我好怕啊!算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撂下一句话,便要离开。
顾篱也起身打算休息,余光一瞥,刚好看见角落的包袱,忙问道,“夏奕,你的包袱要带走吗?”
若不是白日见夏奕不离身,也不会将人喊住。
谁知夏奕好像忘了一般,“包袱?”
“对啊,你的包袱!”顾篱指向一边。
夏奕恍然记起,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放在那吧!”便没再理会。
一直不离身的包袱,就这样轻飘飘的扔在哪里。
心头不免涌上一阵怀疑,本来对于包袱不感兴趣的顾篱,此刻却想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纠结一番后,便想着,若是看完,重新放好,夏奕便不会察觉。
随即将包袱拿到了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解开,可拆开之后,顾篱困意消散。
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银票,并无其他,再正常不过。
而这才是最古怪的地方,这些平常的东西,夏奕不会那么紧张。
思索间,想起白日磕到了一个类似盒子一样的东西。
将这些和夏奕古怪的地方联系起来,夏奕在意的不是包袱,而是包袱里面的盒子。
以夏奕的身份,有些秘密很正常,可一路上没有看见可以的人来接应,那么盒子送给谁了呢!
顾篱摸着下巴,仍旧没有头绪。
月光从窗户倾泻进屋子,不禁想起刚才身披月光的夏奕,洁白如雪。
静坐良久,顾篱觉得她应该相信夏奕。
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今的夏奕变了,变得不像他了。
月光落在手上,顾篱翻开手心,好似接住了一般。
“夏奕,我相信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是顾篱的选择,纵然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还是坚持着,或者说是对这段友情的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