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让理发师用剪刀是不是很过分?你们都戴着手铐呢!难道还能抢一把剪刀来开锁吗?”
“确实很过分——和不让达芬奇用画笔画画一样过分……”
“达芬奇?那是谁?很有名吗?”
在一间四面都是玻璃墙、布满监视系统的房间里,一名满脸胡渣的大汉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一名穿着花哨的理发师给自己理发剃须。由于理发师用的是推子,没有剪刀、剃刀这些能够在监狱里造成“危险”的物品,所以发型基本只能推成平头或是光头,胡子一律剃掉。
当然,这样也有好处,莫兹汉克虽然是模范监狱,卫生条件算是不错,但肯定比不上狱外。不怎么讲卫生的犯人们不留毛发,能减少疾病的可能。
“唔,也算不上很有名吧!”接受理发的,正是刘思庸。他灵魂寄身的大汉是个络腮胡加草窝头,进监狱之前胡子修理过一次,可一周时间过去,他的胡子已经如野草一般茂盛了,刘思庸吃饭都要时时注意胡须不要“戳”进饭菜里。
是的,刘思庸已经在莫兹汉克度过一周了。
这一周的时间,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制定任何计划。七天的时间,他只做了一件事——
观察!
他每天按照监狱的制度,早睡早起,放风用餐劳动,用一周的时间完全摸透了这里的日常作息规律。同样,d区牢房,到食堂、放风地的路线,也全部被他掌握。只要他一闭眼,脑海中就能立刻浮现出这些区域的三维立体图。
然而,摸透这些,并不意味着他就能找到越狱的突破口。
莫兹汉克是联邦直属的重刑犯监狱,是一个充满风险的地方,必然要有一套完善的制度、配合严密的设施,来防止犯人越狱或者造成危害。
比如,犯人只要离开囚室,就得戴上镣铐——由两名狱警为一名犯人完成,一人监视防备,一人动手给犯人穿戴。戴好后,再列队出发。
到达目的地后,例如食堂、放风处,再由狱警去除掉这镣铐,而在这些地方,至少会有一队持枪的警卫在高处戒备,严防没有枷锁的犯人有出格的举动。
除开这些活动,犯人们还需要劳作。而劳作的管控则更加严格——因为这里是重刑犯聚集地,关押的至少是背负十五年徒刑的凶人,所以他们没有任何外出劳作的机会,只能在各自的牢房里,完成指定分配的工作。
工作种类也不多,比如加工纸盒……均是一些不用工具、原材料也造成不了任何危害的东西。退一步说,在各自牢房里做事,那面透明的墙和门外的监控,能把你的动作照得一清二楚。
总而言之,在莫兹汉克,宁可浪费一部分犯人的劳动力,舍弃高价值的劳动生产,也不给犯人任何机会。
眼下,刘思庸接受的是犯人一周一次的理发服务,也得戴着镣铐,坐在监控室里完成的。理发师只能用推子——还是没有电线的那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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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脖子的理发巾都不会给一块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在理发巾的遮挡下做点小动作?
这不,刘思庸正双手托举,拿着一张大大的草纸,接住理发师弄下来的胡须、碎发。
“伙计,你真是个讲究人,知道主动接着这些垃圾,免得落在地上我得一遍遍地打扫!”理发师忍不住夸了刘思庸一句,“我给你加点工,给你弄个酷酷的造型怎么样……嗯,寸头侧面给你剃个闪电图形出来!”
监控室很小,地面空间本就不多,理发师时不时就要扫净地面,否则堆积如山就难以清理了。
刘思庸进来时正好是理发师刚清扫了一遍,因此他要了一张大草纸,托举着,尽量接住了那些碎须发,这让理发师对他好感大增。
“不不不,千万不要!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我造型比其他人别致,在这里可是很拉仇恨的。”刘思庸连忙拒绝。
“噢,那也是!差点忘记这儿是哪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算完事儿了!可惜,镜子也没有一面,否则可以给你看看我的手艺!”理发师很健谈。
“我相信你的技术,再见了朋友。”刘思庸笑了笑,把手中的“垃圾”用草纸包了起来,然后起身离开了监控室。
走到门口,警卫对他手中的“垃圾”也没有过问——这一切都在监控下进行,刘思庸手里拿着什么,狱警们一清二楚,反正是不能造成任何威胁的东西,只当是他想“好好表现”罢了。
“果然,这里甚至不是地球……但是却和地球上的米国很相似!连语言都是英格里许……”刘思庸一边在脚铐的限制下,迈着细碎的步子,一边思索。
刚才他和理发师闲聊,装作无意地提起了达芬奇,可是理发师对这个本应家喻户晓的名字陌生异常,这只能说明,要么是这位理发师无知到了极点,要么是这里的历史上根本没有存在过达芬奇。
结合理发师讲究的装束来看,前者可能性微乎其微……
“系统在我来到这儿后,再也没有出声过,好像根本不曾存在,但它无疑有着惊人的能量!异世界,灵魂附身,这都是已知科技无法做到的事!所以,如果任务没完成,恐怕……”虽然一直没有怀疑过“系统”的能力,但是再次确认这一点,心情难免沉重了几分。
此时临近中午,理完发的刘思庸一行人被直接带到了食堂,汇入了大部队。
刘思庸被解开了束缚,领取了自己的饭菜,找了个角落空位坐了下来——食堂他早就观察得仔仔细细了,这里的座位都是焊在地上的,餐具全是塑料制品。一层的空间巨大,足够容纳千人,而二层则有二十余名持枪的警卫居高临下地监视,没有什么操作空间。
选择坐在角落里,一来不引人注目,二来也方便思考:
“话说回来,这里虽然是异世界,但却和地球极其相似。语言、饮食、广播节目,都看得出社会文明度、风格和地球高度接近,科技嘛……从监狱设备看,似乎稍稍比地球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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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但极其有限——起码那些枪支看起来和地球上的武器也没什么差别。”
正在琢磨,眼前忽然有人影一晃,刘思庸一抬眼,只见一个同样穿着橘黄色号服、身材却矮小精瘦的黑人,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那人指了指刘思庸面前的餐盘,那里有一个青苹果还没动过。
“可以吗?我是说,看你今天只吃了土豆泥,似乎对这没兴趣。”
这小个子黑人的语气跳脱,语调还带着些韵律感,说话都像“饶舌”一般。
“请便。”刘思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示意小个子大可以把这青苹果拿走。身为华国人的刘思庸,骨子里并不太习惯吃这种酸度较强的水果,即使它营养价值不错。
没想到这话说完,那小个子不但拿走了那苹果,还就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哈,看起来你挺和气的。嘿,老兄,新来不久吧?我注意到你都是独来独往的,在这个角落坐了快一礼拜。”小个子黑人语速飞快,一下说了一大串。看来,他不光是来讨水果吃的,还借机想搭讪。
刘思庸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好好地看向了这个身高大约一米六的小子。
“所以呢?你有事吗?”
刘思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酷一些,在监狱里,每个重刑犯都不是善茬,如果不是计划需要,刘思庸并不想“结识”什么狱友。在弄清眼前人来意之前,他不会表露出过多的“善意”。
“嘿,老兄,别紧张。我只是来打个招呼,别搞这么酷……伙计,在莫兹汉克,你总会需要几个朋友。”小个子笑容不改地说道。
“比如你?”刘思庸挑了挑眉头。
“哈哈,当然!咖啡豆是你绝对不该错过的朋友!”小个子毫不谦虚,他拿起青苹果大口咬了下去,嘎吱嘎吱地嚼着,“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咖啡豆,是这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作为一个新人,你一定要对莫兹汉克知根知底,否则,是要吃亏的。而我,就是一个让你免走弯路的‘朋友’。”
“噢?”刘思庸不禁多看了一眼这小个子,咖啡豆自然不是他的真名,不过在罪犯中,没几个人会使用自己的真名,通报的都是自己的绰号。这咖啡豆其貌不扬的,但他那句“消息最灵通的人”却让刘思庸有了兴趣。
他要逃离这里,自然需要充分地了解监狱的信息,通过自己观察固然是一方面,但有一个“百事通”这样的人物自然更好。只不过,刘思庸也不是愣头青,对方说什么他都信——尤其是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里是重刑犯监狱,每个人都得在这儿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我想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己去了解。”刘思庸言语中带着明显的疏远。
咖啡豆似乎早料到刘思庸的态度,他“嘿嘿”一笑,忽然半转过身去,手势悄然指向食堂入口处一名长相凶恶的警卫——那正是之前给了刘思庸两棍子的狱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