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两帮人打起来了!”
“老天,那女的被砸,晕过去了!”
“死人了吗?”
“快找老师来!!”
……
恍惚间,有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声钻进耳朵,让人烦躁。
贺绵绵努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色朦胧虚幻,有些重影,像喝醉酒的后遗症。
脑袋沉甸甸的,记忆里忽然多出许多场景,人和事都有,像是被人硬塞进脑子里似的。
贺绵绵觉得浑身难受。
“贺绵绵?你怎么样了??”
有人在拍她的脸,手劲不小,拍得她的脸啪啪作响,那手拍完脸,又准备去掐她的人中,贺绵绵实在怕疼,抬起手挥开对方。
“醒了!贺绵绵,贺绵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对方不厌其烦地叫着她的名字,像着苍蝇似的,嗡嗡个不停。
“好吵……”贺绵绵试着讲话,一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对。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贺绵绵抬眼看一圈,发现自己正在医务室的床上,身边围着几个人。
明明是几个陌生的面孔,但她却知道这些人是谁。
有点诡异!
站在她旁边,拍她的脸还试图掐她人中的中年妇女,正是她的高三班主任刘老师。
等等,她都大学毕业两年了,哪来的高三班主任,而且她记得当年的高三班主任姓徐啊!
黑人问号脸.jpg。
虽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但贺绵绵还是诚实地回答:“我没事。”
“那你头还晕不晕,能站起来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刘老师问她。
贺绵绵感受了一下,除去最开始睁眼时,感觉像喝了假酒外,这会好像也没什么事,脑袋有点懵,但已经不疼了。
“我没事,可以起来。”
贺绵绵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刘老师忙伸手扶她,身边两个女孩也忙搭把手,贺绵绵看了两女孩一眼,记得她们是她的好朋友。
这种明明很陌生,仔细一想却又很熟悉的诡异感,让贺绵绵有点后背发凉。
“打架的几个男同学已经被带去教务处了,思琪他们在我办公室,你要是没事,就跟我去办公室,我叫了你们的家长来。”刘老师扶着她下床,简单地叮嘱几句,可能是顾及她刚刚晕倒,所以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冲。
贺绵绵安静地听着,默默地理着思路。
昨晚有同事生日,她被叫去KTV,一帮人相互灌酒,她喝了不少,后来同事酒驾送她们回家,半路好像撞车了,再后来,她就没什么印象。
醒来就是刚刚这个情景。
“你哥哥的电话是助理接的,说是在开会,也不知道能不能赶来,等会我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刘老师在她身边说着话。
“哥哥”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她脑中的另一份记忆,这些记忆像潮水一般,顷刻就将她淹没。
打架闹事的地方是在学校停车场,贺绵绵被砸晕后,就被同学送到医务室,医务室在行政楼旁边,中间连着一段走廊。
几个人正沿着走廊朝老师办公室走去。
已经过了放学时间,诺大的校园少了白天的喧闹,多了一份难得的宁静。
西斜的阳光透过绿植落到走廊上,洒下一地金黄的碎片。
贺绵绵踩着这些光影的碎片走了一段路,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不是热的,而是被吓的!
她发现,自己好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进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里。
班主任的办公室有点吵,好像有家长已经赶到,正七嘴八舌地谈论停车场打架的事。
贺绵绵跟着老师走进去时,交谈声立即消失。
刘老师指着一张椅子让贺绵绵坐下休息,然后上前跟两位家长打招呼。
贺绵绵地坐到椅子上发呆。
她的两个朋友像左右护法似的,站在她的身边。
“刘老师你好,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好在附近,就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听说思琪和同学打架,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家思琪成绩一向很好,脾气也好,怎么会跟人打架,是不是弄错了?”
说话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
她身边叫思琪的女孩,则一脸乖巧。
另外一个中年妇女,也是一身名牌,她皱起眉,嘴唇紧抿,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对班主任说:“老师,我刚听程勇说,他的车被砸了,所以才生气动手,这事老师你一定要查清楚,那辆宝马才买两个多月,是他18岁生日的礼物,说砸就砸,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横的吗?”
程勇妈妈说完这话,办公室里几个学生的目光,同时落到贺绵绵身上。
贺绵绵后知后觉想起来,对方口中的宝马车,似乎,好像,可能,应该是她的砸的!
心里忍不住吐槽:宝马车也敢砸,不是横,是傻缺吧?
刘老师让两位家长坐到沙发上,又让几个罚站的学生过去坐,然后才对两位妈妈说:“这事我已经基本了解,一开始双方只是发生口角,后来又叫来各自的朋友,年轻人容易冲动,很快就打起来了,这事发生在学校里,校方很重视,一定会严肃处理。”
“我听说砸坏车子的是个女同学,叫什么……绵绵?”
“贺绵绵,跟思琪同班,最先也是她们两人发生争吵。”
“两个女孩吵架,砸我儿子车做什么?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贺绵绵抬眼看向程勇的妈妈,语气平静地说:“你儿子帮杜思琪骂我,又拿书包砸晕我。”
程勇坐不住,想起身反驳,但被他妈妈拦住了。
程勇妈妈说:“一个书包能有多重,就能砸晕人了?"那语气,显然是不相信。
“那是程勇在书包里藏了砖头。”站在贺绵绵身后的女孩生气地说。
程勇妈妈站起来,走到贺绵绵跟前,仔细将她打量一遍,说:“我看这位同学很精神啊,也没哪里受伤,小姑娘,你可真厉害,几十万的车,说砸就砸,挺狠的呀!”
“离我妹远一点。”
低沉清冷的男声从门外传来,立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朝门口去看,只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先后从门外走进来。
为首的男人很高,有一米八几以上,宽肩窄腰,穿着一身修身西服,英俊又挺拔。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应该是助理,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提着个公文包。
男人几步走到贺绵绵旁边站定,下颚微收,居高临下地看一眼屋内众人,眼神清冷锐利,带着刀子,最后他将视线落在程勇妈妈身上,薄唇动了动,说:“我是贺闻川,贺绵绵的哥哥,这位女士,你刚刚是在恐吓我妹妹吗?”
贺闻川气场强大,不怒而威,单只是一个眼神,就压得旁人不太敢抬头,再加上他冷飕飕的质问,那真能把人吓懵掉。
这一刻,办公室里众人的身份好像颠倒过来,其他人都是来挨训的,而贺闻川则是来训人的。
程勇的妈妈被他问得一哆嗦,心虚地低下头,随后又觉得不妥,自己明明占理,为什么会被个年轻人问得抬不起头?
她定了定神,勉强抬起头和贺闻川对视,可两秒钟后,她忍不住移开视线,硬着头皮说:“什么叫恐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妹把我家的宝马砸坏了,你们还横什么横?”
眼见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刘老师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忙上前救场。
“两位,有话好好说,我请你们来,就是要解决问题的,孩子打架的事,要批评,也要教育,还望家长们配合工作,至于车子的问题,两家也需坐下来,好好协商。”
贺绵绵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贺闻川就站在她身边,距离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松木香。
实在坐不住,贺绵绵啪地站起来,抬头看他,“哥,椅子给你坐吧。”
贺闻川扫她一眼,没有回应。
助理从他身后出来,上前一步,对刘老师说:“老师你好,我是贺总的助理,我姓方,我们想先了解一下事件的始末。”
刘老师咽了咽口水,感觉像是在做评级考试,紧张到手脚发冷,“起因是贺绵绵和杜思琪两人闹了点小矛盾,随后发生口角,后来又叫来其他朋友,矛盾升级,双方打了起来,贺绵绵用石头砸了程勇的车,程勇用书包砸了贺绵绵,导致贺绵绵晕倒,不过刚在医务室检查过,并无大碍。”
贺闻川听到贺绵绵被砸,眼睛瞬间眯起,低头看向贺绵绵,问:“砸哪了?”
贺绵绵缩了缩脖子,指着额头:“应该是这里。”她其实也没什么印象。
贺闻川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刘海,发现她额角确实有点红,他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用指腹轻轻按压一下。
方助理又对刘老师说:“被砸坏的车子在哪?我们去看看。”
程勇妈妈看他们终于认识到自己人的错误,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得意,“在西边的停车场,想看的话,我带你们去,全新的一辆车,都被砸花了,挡风玻璃也砸得稀碎!”
方助理面无表情地点头,“请带路。”
于是,一行人转移阵地,去了停车场。
贺绵绵跟在贺闻川身后,默默地搜索脑海中关于贺闻川的记忆,发现除了身体本身的记忆外,以前的她,对贺闻川这个名字也非常熟悉,就好像……好像在书里见过这个人物。
对,没错,她就是在一本小说里见过这个名字,贺闻川,一篇言情小说里的男配,还是个黑化的反派男配!
没等贺绵绵细想,停车场到了,一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白色宝马,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贺绵绵看清楚车子的状况后,也是吓一跳,没想到自己手劲还挺大,居然能用石头就把一辆新宝马砸成这副鬼样。
程勇的妈妈一靠近宝马,就戏精上身,捂着胸口,很是心痛地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是辆新车啊,怎么就下得去手,我的天,这挡风玻璃全碎啊!”
刘老师和杜思琪的妈妈忙上前安慰她,“程勇妈妈,你别激动,别激动,听听贺先生怎么说。”
贺闻川双手插在裤兜里,长身而立,如同海报里俊美的明星,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方助理上前评估那辆宝马车,过一会,就听他说:“国产宝马5系,低配置40多万,高配置60多万,这辆是最低配置,价格不超过45万。”
众人:……
这是要讨论赔偿的问题吗?
程勇妈妈也不捂胸口了,一脸惊觉地说:“是这个价格没错。”
方助理点点头,说:“那就先说说砸车的事,既然我们贺小姐喜欢砸车,那么,贺总愿意出50万,买下这辆车,回家让她砸个够,你们没异议吧?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众人目瞪口呆。
“程女士,请给我个银行账号。”方助理说。
程勇妈妈有点懵,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于是晕乎乎地拿出银行卡,将号码报给方助理,随后,50万很快就打进程勇妈妈账上。
这处理速度快得让人咂舌,没等众人回过神,一直沉默的贺闻川终于再次开口,说:“车子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该谈一谈我妹妹身体和精神损失的赔偿问题。”
众人:……
就听方助理接话道:“作为公司继承人之一,贺小姐拥有贺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身价过百亿,每年单是买保险,都要上千万,这样的身价,可不是你们随便想砸就能砸的。”
似乎,好像,可能,应该是砸不起!
贺闻川一锤定音:“程女士,回家等律师函吧。”
夕阳的余晖落到贺闻川身上,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上,仿佛多出一双恶魔的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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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是贵族高中,只要成年,都允许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