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一天的时间,我们再度启程,直到上车的时候,我还能看到曹泽明那铁青铁青的脸,偷着笑了两声,身侧的刘景澄看到我这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后,一句话也没说。
这场算不上插曲的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庄齐和他媳妇翠兰做出来的事情,也确实震碎我的三观,但这事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一路往西南的方向走去,开车的陆海说,要是路上快点的话,今天我们就能正式入川地了。
川地……
讲真,长这么大,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阿宾带我去东北出过一次差,还有那次去藏北给胡家取东西,我还真的没出过省,之前我读书的时候就一直想着啥时候有钱了我能带着爷爷来这边旅游一下,去一下什么稻城亚丁之类的。
没想到,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爷爷却不在了。
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沉闷感,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次去是为了救马曼馨的我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先暂时压在了心底,继而这才开口和陆海搭话道。
“那到了川地,我们要走多长时间才能到?”
这次,陆海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回答我,只见他先是闪了闪自己的眼眸,这才开口对我说了个很是中肯的话。
“不好说,看路况。”
我点头表示理解,毕竟那个李太白的《蜀道难》里也写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想而知这的路是多不好走,只期望我们能够一路太平,顺顺利利的尽快到达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惊心动魄了,今天这一路上,我们都没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不仅如此,就连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是顺顺利利的,顺畅的简直不像话。
一个礼拜过去了,我们也从川地的边缘进入到了腹地,原本还算是比较好走的路,也在这个时候正式的显现出自己粗狂的本性来。
这天我们赶了多半天的路,差不多在四点多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稀疏的雪花,在看到这样的天气后,我们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蜀地难走,要是碰到雨雪天气,那就更加的难走,万一这路上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那就基本凉凉了。
自打从那个小镇子上离开之后,同车的刘景澄就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我这个人嘴笨,不怎么会安慰人,再加上宋诗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我们连日奔波累坏了,基本上路上就在不停的闹腾,我也没时间去和刘景澄谈心,这会眼见天气要变天了,刘景澄反倒开口了,用他那一向有些闷的声音说道。
“加快速度,这个地方有个山梁,今天晚上必须得过去。”
我看了一下刘景澄手中的地图,没看到什么山梁,但长时间和刘景澄相处的经验,已经让我判定了刘景澄是绝对不可能搞错的,听他的就行了。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和我一样的对于刘景澄的百分之百信任的,前面开车的陆海听完刘景澄说的话之后,这就接话着开口说道。
“这地方我来过,没什么山梁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次,开口的人是阿宾,开车的陆海眼眸奇怪的闪了闪,好半天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零……零几年啊……”
“零几年到现在有多久了?”
陆海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不说话了,阿宾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开口了,刘景澄知道他们是没什么意见,将自己的决定通过无线电通知到其他的几辆车子上,我们的车子便开始提速了。
地图上的位置不算远,百公里而已,但那个……
“山梁”却长的离谱,大约摸得两百公里左右,这样的距离,哪怕是平时顺畅的路上走起来也得三四个小时,但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想着哪怕是把脚踩进油箱里去了,估计也没办法过去。
但刘景澄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便和个鹌鹑似的不开了。
时间就在车子加速的过程中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在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刘景澄口中的“山梁”。
其实刚才在看地图的时候,我这心里就有些纳闷,我上学的那会吧,虽然不算是学霸,但也不是学渣,那地图我还是约莫能看懂些的,尤其是上次和马曼馨他们去了一趟藏北,对地图更是了如指掌。
刚才刘景澄拿出那地图琢磨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指的地方是个盆地,这会到了跟前,发现面前的地方地势确实低洼,这才有些忍不住的开口对身侧的刘景澄道。
“大师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地方……是个盆地吧。”
“嗯。”
刘景澄开口应了声,我更加懵逼了,也不敢催他,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等着刘景澄的后文,哪想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后面居然没有了?
这……
他不开口,我也不好继续多嘴的去问,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吧,反倒是旁边的前辈忽然睁开了眼,继而从那包裹的和个少数民族女人一样严实的裹头布里面闪闪自己的沉稳的双眸道。
“这地方,叫果子梁。”
嗯?
我有些懵,身侧的前辈明显不像是别人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见我疑惑,用有些粗糙的大手擦了擦旁边车窗上的雾气,这才指着外面和我开口说道。
“徐飞你看,这外面全部都是林子,川地林子不多,因为蜀人脑子好,基本上能开发利用的自然资源全部都利用上了。但这一片林子却保护的格外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的眼眸闪了闪,下意识的开口就要说肯定是因为这地不好开采,要么就是保护区,但在看到车窗外隐隐透出的紫红色的雾气时,我整个人的瞳孔猛地缩了缩,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也在此刻戛然而止了。
前辈见我不说话,眼神微闪之后,这才张口说道。
“你也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有些沉了,你说瘴气这东西,咱也不是没见过,但怎么觉得眼前的瘴气这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