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得到阿宾肯定的回答之后,我猛的松了一口气,身侧的阿宾不说话,我多少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之后,将之前童岳给过我的那个耳塞戴上了,这才冲着面前的阿宾道。
“我觉得这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阿宾的声音很是冷淡,但总算是答应和我一起向前了,走了两步之后,我才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
他的耳朵怎么办?
阿宾告诉我自己往耳朵里塞了棉花,虽然没我的那个耳堵有用,但也能抵上一阵子。
好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主要是我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只能和阿宾一步步地向里面走去。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院子后面会有神邸,神邸下面会有地牢,地牢的后面还有更深的空间。
这个表面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阿姆村,似乎比之前我们接触到的怪事频发的阿巴村还要神秘。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第一位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把童岳他们找到,然后救出来。
离我瞎了不能视物只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说实话,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惊慌失措和不适应以外,后面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尤其是和阿宾下过一次阿巴村地下秘密基地之后,利用我的耳朵让他们逃出生天,更是让我十分依赖自己的听力。
哪怕这次来寻找童岳他们,我也是仗着自己过人的听力定下了大概的位置。
可现在这里刺耳的声音让我完全丧失了这点优势,只能靠着阿宾的眼睛,一步步地慢慢向前摸索。
我的心中被巨大的无助感包裹着,那种感觉,就好像陷入了聋哑人的世界里,甚至比那还要晦暗无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侧的阿宾忽然停了下来,继而开口对我说到:“没路了。”
啊?
我惊讶地开口道,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状态,身侧是沉默的阿宾,半晌之后,我这才试探着开口道:“那我们怎么办?”
“没办法。”
阿宾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但我却能清晰的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打算放弃的想法。
心里就和被放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我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就和塞了一团东西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我们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一阵沙沙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那声音很轻,却整齐划一,很像是训练有素的大部队在稳步前进一样。
但我的心里很清楚,这里是不可能有什么大部队的,唯一可能存在并发出这种声音的,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
虫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之主的颤栗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阿宾,他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地方,我有些懵,结结巴巴的开口道:“那个阿宾……你就没感受到哪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阿宾奇怪的开口道:“你又感觉到什么了?”
“有虫子,很大一批虫子,在向着我们的方向靠近。”
我开口说到,阿宾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紧张的味道,却也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开口就道:“在哪?”
“东南方。”
我竖起耳朵努力听了一下,面前的阿宾再度开口问到:“大概多远的距离?”
这个隔着耳堵就听不见了,因此我把自己脑袋上的耳塞取了下来,哪怕那刺耳的尖锐声音会让我感到耳朵不适,但现在已经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
保命要紧!
努力从嘈杂的声音里辨别着虫子的声音,终于,我听清了它们行进的距离,继而开口赶紧说到:“大概一千米左右的距离,九百五十米,九百米……”
最多九秒,九秒后,如果我和阿宾还没从这个地方离开的话,那些曾经吞噬过我们同伴的虫子就会一拥而上,将我和阿宾吞入肚中。
强大的死亡威胁包裹着我们,我的心在胸腔里哐哐哐的狂跳着,我发誓当初毕业典礼上看到女神走光时我的心跳都达不到这个程度。
而阿宾一把拽过我,开口就道:“我们从这边走。”
我不知道阿宾要带我去哪,但现在在我眼不能视物,耳朵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的情况下,听从他的安排真的是唯一的逃生的机会了。
紧紧跟在阿宾的身后,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脚下步伐都要生风了,而身后的那些虫子行动的速度似乎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我的眼底掠过一丝惊喜,也不知道阿宾顾得上不顾上,张口就道。
“好像甩开了!”
“高兴地太早了,这个地下的空间没有上面那么大,估计没一会,它们发现找不到我们,就会换条路线追了。”
阿宾的声音沉稳依旧,却将我心里唯一的那丝希望给掐灭了,我甚至依旧开始沮丧的去想自己的身后事了。
我不知道那些虫子是何方神圣,更不了解它们的习性,但在营地出现的那个人,已经很好的用他自身的经历给我上了一课。
那就是一旦遇到那些虫子,我们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闭上嘴不肯说话了,前面的阿宾还在带着我努力求生,见到安静无比的我,沉默了一会后,开口问道:“后悔了?”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你说不后悔吧,这人就没有不怕死的,毕竟我们来阿巴村的初衷也是帮人解决麻烦,而不是把自己当做一个麻烦遗留在这里。
但要是说后悔的话——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徐飞虽然读书的时候大多时候都去玩了,但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人童岳可是救过我耳朵和眼睛的人,别说是她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就算是已经确定她挂了,我也得拼着命把人的尸身给带回来。
阿宾见我不说话,也没再多问,带着我又往前面跑了一阵子,忽然,我听到一阵骨头与锐器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前面的阿宾闷哼一声,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