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宾的目光闪了闪,我原本以为这样学术的说法会打消他之前的提议,没想到阿宾开口就道。
“早晨确实是一天当中二氧化碳浓度最高的时间段,但这是因为植物通过一晚上的呼吸作用,消耗氧气,排出了二氧化碳。但早上氧气含量的所谓‘低’也是相对的,不然的话,你睡床上早上怎么也得有两三个时吧?那可不得直接憋死?”
我……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你说阿宾一个连初中都没上过的正儿八经的文盲,怎么就懂那么多呢?
“从明天开始,我监督你早上六点起来晨练,你要是不去,午饭减半。”
还不等我开口再说些什么,阿宾直接下了命令,我的心中虽然不满,但人不能和饭过不去啊,最后也只能妥协了。
因为起的早,我们到医院的时候也没什么人,很快就直接拿到了手续,打开了太平间的门。
虽然说医院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人都见过,但昨天晚上送来的那个女人死状实在是太诡异了,因此医院的人都嫌晦气,连一个陪着我们一起下去的人都没有。
好在一个刚给孕妇做了检查的妇产科主任还算和善,亲自带我们过去,不然就这医院这么大,估计我们找太平间都费劲。
“要说碧晨也挺可怜的,上个星期我还听她说她二婚的老公马上就要带她去旅游了,哪想到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哎!造化弄人啊!”
郝主任的语气里带着惋惜的味道,我却有些惊奇,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郝主任,你认识死者?”
“认识啊,周碧晨啊,我病人的朋友。”
郝主任开口回答道,我没有说话,跟着阿宾进了太平间。
太平间的尸体不多,因此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死者的尸体,因为有了王大妈在前面打前阵,所以我觉得这次看到周碧晨的尸体应该不会那么具有冲击性了。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
刚杀的兔子和冻了好几天的兔子完全是两个模样,我强忍住内心的恶心和恐惧,硬是陪着阿宾看完了整具尸体。
“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我开口询问阿宾道,阿宾却摇摇头。
他能看出的情况,和王大妈那边一样,就是剥皮的那个人,手法不错。
这样的结论无疑让我们两个人都有些失望,等我们两个出去的时候,门口的郝主任也关心的问起我们情况怎么样。
在看到我和阿宾齐齐的摇头后,她的眼底虽然也有一丝名为遗憾的味道划过,但还是开口道。
“毕竟你们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出来也正常。”
我也不知道郝主任这算安慰还是什么,反正看不出东西来,我们也只好上去。
周碧晨的家属已经来医院认领尸体来,他们一个个痛哭流涕,唯独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其中,眼神中虽然有泪光闪动,但至少情绪还算是稳得住。
郝主任告诉我们,他就是周碧晨的那个二婚丈夫,路遥。
见到我和阿宾出来,先是上来给我们递了一支烟,这才开口道:“两位是坤大师推*荐过来的吧?”
我正纠结坤大师是何方神圣呢,面前的阿宾已经接过了面前人的烟,十分自然的让对方给自己点上,这才开口道。
“嗯。”
“那两位……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男人有些犹豫的开口道,阿宾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继而摆手示意我开口。
我也没多想,上前张口就道:“暂时还没有,但能确定的是警方给出的死亡时间有点不够精确,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晚九点左右。”
“那她是怎么回到餐厅的?”
路遥的眼眸闪了闪,明显无法对于我给出的结论信服。
我知道让一个普通人接受这样的说辞实在是有些太困难了,但人生在世,不就是一个不断打破自己信仰的过程吗?
顿了顿后,我开口对着面前的路遥道。
“路先生,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死亡时间确实就是这样,而且这种情况,既然您找到了……那个大师,也应该是在心里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能够接受这种超自然现象的出现吧?”
我的话十分的委婉,但看着面前男人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个文化人,应该能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果不其然,男人的目光闪了闪,继而开口道:“好吧,那接下来两位打算怎么去查?碧晨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知道她死亡的真相。”
“生辰八字,有吗?”
一旁的阿宾忽然开口,面前的男人目光闪了闪,继而开口道:“知道的。”
说完,拿出一张纸,刷刷的写了下来,递给了阿宾。
阿宾看都没看,直接递到了我的手里,我明白他这是打算让我给看看。
但——
我就是一半吊子,怎么敢直接上手这个?
上次骆立果的事情,就是我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后来给阿宾看的时候,我不都没有看准吗?
可阿宾并不知道我的内心活动,见我没动,微微皱眉后开口问到:“怎么了?”
“我……”
我刚开口,身侧的阿宾就将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纸条上面,继而整个人的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开口对面前的路遥道。
“生辰八字不懂?年月日,时分都要的。”
“这个……”
路遥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这才开口对我们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时间,所以……”
路遥求助似的看着我,我也有些无奈。
算命这事吧,看的就是你出生那一刻的运程,然后通过大运去推小运,继而去推测最有可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一辈子大致的流程。
注意,我说的为什么是大致呢?有些人以为命是注定的,因为有句话我们在生活中经常听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平常也总说“命运”,久而久之,就造成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命是无法改变的。
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对的,命可改,但改的,是一些小分支,大体的趋势是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