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的目光闪了闪,片刻之后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好像是想起来了……”
“那就说吧。”
阿宾的身子往后一仰,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椅子上,等待着面前醉汉的阐述。
而醉汉的目光也闪了闪,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当时我是在幸福巷遇到那个女人的,她穿着……”
醉汉一五一十的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所描述的衣着样貌,皆和死者一致。
他说自己当时喝多了,本来是靠在墙角吐的,结果那个女人从他身后过去,当时就一阵冷风刮过去了。
那风冷的刺骨,虽然金城确实已经入秋了,但也不至于有这种极端的天气,出于好奇,他就回头了,哪知道这一回头,竟然让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
“那个女人就像是脱衣服一般,把自己的皮从身上拉下来了!”
醉汉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惊恐,就连瞳孔也在瞬间放大,我相信他是看到了十分恐怖的画面。
“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得到醉汉的回复后,阿宾却还觉得不够,继续开口问道。
醉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继而开口道:“之后还能怎样?看到那样的场景,我酒都被吓醒了一大半,连忙跌跌撞撞的往外跑,那个女人却直接透墙穿过去了。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两位,你们说……我是不是撞邪了?”
何止是撞邪?
恐怖片都不敢这么写。
不过活人穿墙……
我还从未听过这种奇怪的事情。
我想,这个男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其实我本身也是经历过不少灵异的事情,要是有人告诉我,有冤魂复仇说不定我会相信,但要说一个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穿墙而过——
我只能呵呵了。
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阿宾,他没有直接给出结论,反而开口询问我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我瞥了一眼还在场的醉汉,阿宾抬头,示意我可以不管对方,直接说就是了。
我这才开口将自己的想法全部托出:“我觉得他说的有夸大的部分,尸检报告那边说人是在晚上十点整死的,他见到那个女人却是九点多,活人不可能穿墙。所以要么他看错了,要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醉汉却有些激动了,不管不顾的嚷嚷道:“什么叫做我看错了?我虽然喝了酒,但眼睛也不至于花到那种程度,那个女的,就是从墙里穿过去了!”
虽然对方是个刚清醒的醉汉,但话这么多,尤其是在我认真分析的时候还这么多话,我就有些不大高兴了。
皱着眉头开口对他道:“你话很多?”
“我……”
醉汉张张嘴,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我却不高兴的直接打断了他,继而开口道:“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活人不可能穿墙,要么你看错了,要么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
醉汉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我能看出他眼底的害怕,但这个时候,任何人的个人情绪都变得不重要起来,开口,我对面前的阿宾建议道。
“我不是专业人士,推测死亡时间这种事情我做不来,阿宾,或许我们该叫个医生之类的过来。”
阿宾看着我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模样,点点头,口中发出赞许的声音。
“不错,分析的很到位。”
“那——”
我的目光闪了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明明是我和阿宾一起来调查这个事情,怎么到现在我总觉得阿宾是我的导师呢?
“不用叫医生了,按照他所说的,死者当街剥皮,就算是她的手法如同外科医生一般娴熟,也不可能不造成任何影响。”
“皮肤损害,首先出现的是疼痛,皮下神经末梢丰富,引起剧烈疼痛,可导致血管收缩,引起休克;另外是出血,同样是休克,头皮撕裂出血会很多。总而言之,皮肤部分剥脱撕裂的人,如果能及时抢救,长期维持生命是没问题的,若是不能及时处理,少则十几分钟,多则几小时人就死亡。”
而那个女人……把自己全身上下的皮都给剥下来了,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就死亡了!
直到现在,我才理解当时在餐馆的时候,阿宾所说的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是什么意思了。
面前的醉汉已经被惊呆了,如果可以,我相信他一定不想继续坐在这里了,结结巴巴了许久,他才开口问到:“你们……是警察吗?”
“不是,但估计一会你得重新去警察局里做一份笔录。徐飞,我们去看看尸体。”
说着,阿宾起身,带着我就准备往外走去。
而凳子上的醉汉愣了愣神,反应过来之后才猛的向我们的背影呼喊道:“两位!我撞邪了,我……”
“和你无关,回家睡觉就好。还有,这几天快中元节了,晚上少出来溜达。”
出了医院之后,我问阿宾要不要去看看尸体,阿宾想了想,说明天再看吧。
我也觉得大晚上的往这种地方扎有些晦气,没想到上了车,阿宾的车子却直奔郊区而去。
看着和纸火铺子完全相背的行驶方向,我一时有些迷茫,开口问身侧的阿宾道:“我们……这是去哪?”
“殡仪馆。”
阿宾的话音落地,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大晚上的阿宾不去停尸房,我还以为他是准备收工回家了,结果呢?
去殡仪馆,这和去停尸房有什么区别?
不过……
去殡仪馆做什么?
阿宾说想去看看王大妈。
我……
要我说阿宾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之前王大妈的女儿找上门的时候,他死活不肯帮人家,还说什么让人家找警察局解决,结果呢?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这就准备去帮人查查了。
阿宾像是猜出了我心中所想,看了我一眼,开口道。
“我去不是为了王大妈的女儿,只是觉得这两起事情,有一定的关联性。”
我被阿宾的话说的愣了一下,我一向是个大神经的人,这一路上,哪怕到现在我都没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的,但被阿宾这么一点……
有些疑云,就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