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老头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继而将目光落定在手心里那两枚很有年代感的铜钱上,瞬间乐开了花。
掂了掂手中的铜钱,乐呵呵的开口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周围零零星星的行人,虽然说大中午的天气人不多,但我还是担心自己这副鬼样子吓到人,低头凑到他耳边问道:“陈大师,咱能不能进去再说?”
“可以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陈普生拿了那两枚铜钱后很高兴,二话不说,领着我就进门去了。
到了店里,对方很客气的为我泡了茶,而我也摘下武装到牙齿的装备,让他一看究竟。
哪知道,陈普生看了一眼后,就被吓了一大跳,继而开口问道:“后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我哪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只能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给交代了,哪知道陈普生听完我说的话之后,脸色大变,什么都不说的就直接将我往外推。
我有些慌了,开口就到:“不是,陈大师,你这是做什么?你得帮帮我啊!”
爷爷说了,我拿了买命钱,活不过今晚,要是他不帮我,以后谁给我爷爷养老送终啊!
没想到面前的陈普生一声冷笑,继而看着我道:“买命钱你也敢拿?你小子是想钱想疯了,你这事我管不了,你还是走吧!别害我!”
陈普生边说边把我往外推,我的火气却一下就上来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人?不帮就不帮!不就是惹了邪事吗?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一个能化解的人了!
大不了——
老子他妈躲寺庙里去!我就不信她还敢跟着来!
“那你把铜钱还我!那可是我爷爷的东西!”
气冲冲的开口,面前的陈普生犹豫了一下,推搡着我的手也停下了,继而看着手中那两枚铜钱,眼中充满了依依不舍的感觉,仿佛那是和他阔别多年的老情人。
最后,他咬咬牙,彻底停手道:“罢了,好歹我也和你爷爷是旧相识一场,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老徐家断根,你和我来!”
突如其来的反转是我完全没有料想到的,跟在陈普生的后面,他钻进了里面的屋子,与外面完全不同的天地瞬间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符咒,就好像走进了英叔电影里的道长世界,我还在四处打量,陈普生却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仔细看了下我脖子上的红痕,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凝重。
同样的眼神我也在爷爷的目光中看到过,不由得提起了一颗心,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陈大师,我这严重吗?”
“倒霉到家了!”
陈普生放下了手,盯着我眉头紧锁道:“这世上每天横死的人那么多,少不了有那么一两个还没活够的。借阳寿的事也是不是没有,但像你小子遇到的这种一借就全部借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十万块……开价有点低了。”
我去他妈的!
前面的话我还在认真听着,毕竟这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但后面这句——
早知道那女人下手那么狠,别说十万了,一百万我也不干!
“那……我还有救吗?”
我开口担心的问道,面前的陈普生却摇了摇头,继而说,“难说,你看你脖子上的这痕迹,这叫勾魂锁,这可是至阴至邪之物,被锁住的人那就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了,想拉都拉不回来。”
我的脸色瞬间就垮了,这不就是说我没救了吗?我才二十岁,还没牵过女同学的手,还没赚钱让我爷爷过上好日子,我不想死啊!
巨大的恐惧和悲痛笼罩着我,眼前的陈普生却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口道:“别着急,你这不是遇到我了嘛!我这有一枚灵符,甭管你什么借命买命,通通给你解决了!”
这么灵?
我却有些不大相信了,刚才陈普生刚看见我那模样我又不是不知道,可劲的把我往外推,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说可以了?
难不成他想坑我钱?
苦着一张脸,我面露难色的开口道:“陈大师,我身上真的没钱了,一共十万块,一万交了房租,剩下的全给我爷爷交医疗费了,我——”
“谁要你的钱了?”
陈普生的脸瞬间板了起来,仿佛我说的话玷污了他的人格一般。
“咱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好歹我和你爷爷也是老相识呢!好了,你也别说话了,今晚那女的一准来找你,还有你小子折腾的呢,把这灵符贴身带着,我先走了哈!”
“记住,灵符一定不能离身,今天晚上外面就算走水了也和你无关,你只管在里面好好呆着到天亮,不然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小子!”
说完,他颠着手中的那两枚铜钱,乐呵呵的走了。
砰!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我一个人被孤零零的留在了这个小房间内。到处都是黄纸和符咒,还有一个摆在正中间,看上去一身正气的小金人。
这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吧……
我在心里琢磨着,忽然就陷入了沮丧,你说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拿了那钱呢?不过当时那情况,估计换个人也会做出和我一眼的选择吧。
都怪那个房东,没事动什么钱,要是他没动那十万块,我把钱袋子往功德箱里一扔,让她和佛祖刚!
离午夜还有好几个小时,累了一天的我又困又饿,竟然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睡去了……
咚!咚!咚!
我是被外面的敲门声给吵醒的,脑袋里闷闷的,我下意识的抬头,想要在周围寻找可以预示时间的东西,奈何陈普生的这小屋黑的和鬼一样,伸手五指都难看的清楚,更别说别的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起身,不耐烦的冲外面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没有人说话,敲门声却在继续,咚咚咚的,敲的我心悸,仿佛那声音没有落在门板上,而是落在了我的心上。
心烦意乱的我再度扬声问道:“谁?说话啊!”
“我,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