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要死的人却没死,这时就会有人说他命不当绝,还有人会说该河里死的井里死不。
当然,这两句话都很消极。如果从科学的角度讲,一定还会说出许多理由。总之欧阳镜活了过来,而且恢复得还不错。
这不,他又挥舞着大袖,像个杂耍小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慢动作翻过秦王殿高高的门槛,滚入大殿。
突然间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忍住疼,趴在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
“吾最最亲爱的,英明神武的,迷倒万千少女的秦王殿下,吉祥!吉祥!吉祥啊!”
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基于此,苏御让老黄没事的时候在家里多弄些青霉药水。那药水到底管不管用,苏御也不是很清楚,可是从两次活体实验的效果来看,似乎还不错。
苏御玩笑道:“看来又让我说中了,阎王爷挺看不上你的。”
说话间,苏御挥手,示意欧阳镜来坐。
欧阳镜以极具表演成分的谦卑小碎步走过来,谨小慎微的样子坐到王榻一角:“咱见到阎王爷爷了,我的个神仙,那阎王的脑袋比紫禁城门前石狮子脑袋还大,威武极了!可当阎王听说咱是秦王的朋友,立刻就站起身来,给咱让座。他说,给秦王面子,在《生死簿》上给咱续上一笔。”
苏御笑问道:“那阎王爷给你续了多久的命?”
欧阳镜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庄重而谨慎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苏御眉毛一挑:“地府之机,不应该是地机吗?”
欧阳镜大发现似的瞪大眼睛,一拍大腿:“哎呀呀!对呀!这应该是‘地机’呀。要不怎说秦王殿下英明神武,你瞅瞅,说话就是与普通人不一样。”
从苏御认识欧阳镜那天,他就这个德行,他不只是在“王”面前很谦卑。欧阳镜担任户部当四品计相时,碰见门丁、司阍这样的小人物,他也很恭敬有礼。他不但不觉得丢面子,反而以此为乐。
欧阳镜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哪怕是别人在抖机灵,他也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虽然他这些话听着很酸,可大体来说大家还是愿意听的。他的表情和语气,都会创造出一种开玩笑的氛围。而他的玩笑只夸人,不骂人。对男人如此,对女人更是如此。
欧阳镜这次来见秦王是有目的的,他说他要挊死那个“天竺圣僧”。
秦王说,像这样的江湖骗子就该死,你放心大胆地去干,挊死秃头阿三,本王给你兜着。
欧阳镜大喜,说能雇到窦远和独孤凰两名高手,但是呢,现在两名高手还挺忙,过几日才能接这个活儿。
“劲峰还不知道吗?”欧阳镜揣着手,探秘似的问。
“哦?”苏御一皱眉头。
欧阳镜神秘兮兮地道:“窦远说,朱雀正在招人,只招高手,说要降妖。窦远和独孤凰都应邀而来,另外你们神教雁教主也来了。”
苏御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禁有些埋怨朱雀。
因为欧阳镜的到来,一些秘书郎有事也只能先站在一旁。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都会等秦王聊天结束才能过来报告。苏御视线一扫,见到教派秘书郎马修在列。于是手指马修。
马修过来报告说:万花楼召集四名江湖好手,雁悲鸣、窦远、独孤凰、岳灵儿。朱雀亲自带队,昨夜在万花楼花园与五名妖人大战一场。其中华山派弟子岳灵儿战斗中死亡,而五妖逃脱。
苏御好一阵脑仁疼。
在苏御看来,这帮江湖人就好像一群好斗的中学生。约地方打架,打完还不许告诉老师和家长。很幼稚,但也很讲究。就好像有一种信仰,一定要这样办事。
无论是朱雀、雁悲鸣、龙啸天、李漠白,都有这个毛病。明明有很多资源不去调用,非要单打独斗。
究其根本,他们要的是面子。而且每个跻身九境的高手,都认为自己是天资不俗的骄子。如果不按照江湖规矩办事,就会让人看匾,从此没脸在江湖立足。
很显然苏御没这个毛病,就是与程坤打,身后也藏着一个老黄,外层还有成千金吾卫。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苏御不打没准备的仗。
“一群瓜娃子……”
……
西市南三胡同,一个不起眼的小馆子。
这馆子已被欧阳锟买下,连馆子里的账房、跑堂、厨师、伎人也一并收了。
这几日欧阳锟的四名弟子玩得好是开心,每个人都轮流把十几伎人玩耍一遍,夜夜狂舞,奔驰榻上。虽然最近玩得很爽,可当他们见到一个名叫“木儿”的少女时,突然觉得这几日什么也没玩。
那少女之美,美得让人垂涎。可欧阳锟却道,你们别鬼迷心窍,那女的其实长得不怎么样,只是她修炼的妖功使然。
是什么样奇异功法,能让一个本来很普通的女人变得很俊俏,而且连欧阳锟和胡荣都无法看破?
欧阳锟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还是老妖尼亲口告诉他的,而且老妖为此颇感自豪。
因为老妖手里的那本《朱雀真经·火》是残本,所以很难修炼成功,而且极容易走火。为了修炼这个功法,老妖自己研究功法脉络,然后让十几名弟子修炼,结果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就是木儿。
她错进错出,竟成就一门独特功法,可以易容。
就好像脸部填充,想填哪里就填哪里。本来木儿的脸型并不好看,可经过她长时间的悉心研究,这张脸已经美到人见人爱的地步。
可当她泄功时,还是那种瘦削的脸孔,并不好看。而且因为她长时间用妖功易容,导致她恢复本来面目时,看起来很丑。因为脸上会有很多不符合年纪的褶皱。
妖尼因为被阿良追杀而觉得没面子,如今却因为在万花楼大闹一场而找回面子,故而来见欧阳锟,同时要见金主。
但此时汤胥还没来,妖尼便与欧阳锟聊武学,聊江湖。
欧阳锟笑了笑:“衡山妖尼的本事,老夫是知道的。由老夫引荐,何须再去证明什么呢?至于南道泰斗洪成渡的高足,也仅仅是因功法克制而已。这些都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俏剑郎心里也自然有数。”
很显然欧阳锟觉得妖尼是多此一举,可妖尼却道:“话不能这样讲。虽然未能获得《火经》,但这次出手还是让我知道《火经》在这世上确有传人。”
欧阳锟皱眉:“既然她要与你平等交换,你为何不换?”
妖尼笑道:“我不想让别人也做到‘五妖聚齐’。”
欧阳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话。
不久,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出现在小馆子里,老者胡子一大把,可头发却很短。他已去掉僧袍,换上一套品质相当不错的绸缎衣裳。当年的俏剑郎虽老,可依然身材笔挺,相貌堂堂。在老人中绝对算得上“老帅哥”一枚。
凭借他一身高档装束,也不是普通年轻男子可比的。比如街上的挑夫,可能一辈子也娶不到媳妇。但有钱的老帅哥到现在也不愁找不到女人。
听说妖尼大闹万花楼,而且全身而退,汤胥觉得“衡山妖尼”果然名不虚传。再一次觉得欧阳锟这人靠谱,他介绍的人也很靠谱。刚接到消息他就兴冲冲赶来朱韵酒楼见妖尼。
报门,进门,与妖尼见面,不必赘述。
刚一见面,二人互相行礼,不免端详对方几眼。
显而易见汤胥没认出“无念小尼”,可“无念小尼”却认出了他。
小尼五十年未曾忘记太湖边上那个俏郎君,五十年间经常梦中亲昵呼唤“汤郎”。
虽然五十年后俏郎不再年轻,可还是一眼认出,让老尼心中猛地一热。
她眼眶晶莹,手指颤抖:“是你?!”
“呃……”汤胥觉得面前这个丑陋的老女人眼神不大对劲,眼中的温度远远超出预期,汤胥稍显迟疑地道:“高尼可曾见过汤某?”
“你是汤胥!汤敬明!”
“哦,正是在下。”
“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年太湖畔边,朝阳亭里的卖药小尼……”
“呃…,这个……”
作为中间人,欧阳锟从不觉得介绍杀手与雇主见面是一件难办的事,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一旁,可不久后他见到了让他始料未及的一幕。
伊始,沉稳老练欧阳锟微蹙眉头琢磨他们二人的关系,似听出端倪。当那“俏剑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太湖边上小尼姑的法号时,欧阳锟甚至有些替汤胥着急。而不久后,当一个并非“无念”的法号从汤胥口中说出时,场面不受控制了。
“原来你与她也有事?!”
丑陋老尼暴跳而起,一巴掌掀在汤胥的脸上,把汤胥打得滚倒在地。
“唉?!”欧阳锟连忙站起身,拦住妖尼:“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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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四章 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