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先生是爷字辈的老艺术家,如今已经将近八十岁了,精神挺矍铄。
关荫有幸研究过老先生的作品,怎么说呢,看着很平常,没那种盛气凌人的霸气,更多的时候表现的很平和。
可如果照着老先生的角色,自己演,关荫没那能力,总觉着差了三分味道。
他知道,那就是戏神了。
“既然老先生来了,那我得去接一下,我看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说。”关荫说着,开始起来穿鞋。
小可爱非要当挂件,抱着爸爸的腿不松手,要粗去呀?那要带人家一起去!
女儿奴当然不可能拒绝,马上招呼:“等下爸爸给穿衣服,穿上外套,咱们再去见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老爷爷。”
小可爱立马往卧室里跑,爸爸忙,人家寄几穿外套。
关妈连忙要去看着,景姐姐拦住了。
“总要有个唱白脸的,豆豆三岁了,应该学会一些自己照顾自己的本领了,穿衣服尽量让豆豆自己穿,我们再惯,也不能惯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景姐姐说。
关妈有些不愿意,大孙女才多大点人儿,那么累干啥呢?
可以想,景天后说的对,三岁的孩子,应该会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洗脸了。
可是会穿吗?
景姐姐很有信心。
在家里,她是严母,娃儿爸是慈父,可慈父也没宠得小可爱啥都不会,该教的带着就教学会了,现在人家小可爱能寄几穿衣服,寄几洗碗,寄几洗脸刷牙,连寄几的薄一点的外套都会戏,可认真了。
在家里,小可爱还能帮着妈妈拖地,虽然拖把太沉,可人家寄几找个抹布,小屁屁一撅,乐呵呵地就把地板擦干净,回头还要妈妈检查,可以说,小可爱是相当勤快的小可爱,人家爸爸带得好呀。
卧室里,小可爱咕咕哝哝,从床头拿下来外套,先穿上外套,再坐在地上穿小袜袜,小嘴儿还嘟囔:“晚上要寄几洗袜袜,要洗哒香香哒!”
就是一边穿袜袜,还往外头看,爸爸可要等人家哦,不能寄几跑咯,人家要生气气哒!
关荫对着电话说:“我很快就到,不开车,我搭车到。”
大胡子问:“能肯定没人施压?”
“没人敢。”关荫叮嘱,“要是先到了,就往我家请,我估计老先生是在哪里拍戏,应该有别的目的,电话里可能不好讲吧。”
两人这才放心。
惹事精消息灵通,他说没人施压,基本上就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别着急。”大胡子叮嘱,还不放心惹事精带小可爱出门呢,别忘了这货可不是什么善人,妹妹被人逼着离家出走,他要不报复才怪,就交待,“有些人,遇到事情就只懂耍死狗破罐子破摔,你可要小心,带孩子出门,尤其要注意安全。”
关荫应下,放下电话,回头跟姐姐妹妹们叮嘱:“家里收拾一下,焦黄老师要来,说是想演秦献公,我估计不太可能,有可能为了别的事情,对了,我听人说,老先生不太喜欢喝太热的茶,泡点白茶先晾着。”
二小姐立马动手,这事儿不用吩咐。
景姐姐蹙眉奇怪,这位老先生怎么会想起跑到凉城来找剧组?
年纪大了,老先生平时基本上不到外地,这次算是打破常规了吧?
“难道是以前的剧组有什么问题,要求助你?”景姐姐连忙叮嘱,“见了先别多说,问清楚再做决定。”
关荫心里有数,蹲着给小可爱穿上鞋鞋,起身就准备直奔动车站。正准备出门,有人到了,几个亲戚,还有昨天到家里来过的那家亲戚,手里提着礼品,看起来是登门拜访的,看那讪讪的表情,似乎觉着昨天的事情,轻易可以过去。
关荫就觉着,大胡子的嘴巴恐怕开过光。
“要出门啊?”打招呼的是大舅,看起来也不情不愿的,还冲关荫使眼色。关荫招呼:“有贵客要来,我去接一下,你们先坐着,有事情回来再说。”
那就不能先说了,等你回来再决定?
那肯定不能。
“我家的事情,我爸我妈不愿意得罪人,就是有委屈也自己吞,我作为长子,当然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有问题等我回来解决,有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关荫瞥了那一家子两眼,对大舅的示意有些奇怪,不就是登门试图和解,最多再腆着脸求个原谅,他们还能有什么事儿?
人家直说了。
男主人先把礼品送上来,高档礼品,好几百呢。
然后,这位坦然相告:“我家出了点事情,都说你神通广大,认识谁认识谁,你看能帮我们解决一下吗。”
说着,这人还许诺:“当然了,事情难办,要是办成,那也少不了感谢。”
关荫听明白了,这不是上门道歉,这是有事情吩咐他去做啊。
“你家能有什么事情?”关荫很奇怪。
女主人连忙说明:“我们家那个孩子,在外地,这次遇到了点事情,我们在那边又没有人,花钱都花不到地方上,你本事大,你看能找个人嘛。”
关荫就更明白了,原来他们家那儿子,在中庭贪污受贿,这次被查了,所以人家先用计不成,就提着礼当上门吩咐他去找人了啊?!
那这事儿就有说头了。
“我就有那能耐,那也不可能帮你们啊。”关荫拿出手机,咔嚓几下拍了照片,“这东西,你们进门提的什么,我都记在照片里了,等下自己带回去啊,要不然,我得照片礼品一起往相关部门交。”
大舅点头,这就对了。
我们老一辈,有老一辈的交情,你们年轻人跟他们没那情分。
求人还这么大牌二牌,真当我外甥不是大人物?
他原本还担心关荫一出门,那几个人死活把礼当留下,那礼当,看着便宜,里头装的可都是钞票!
“规矩”人家懂,办事花钱,花钱办事,路上还念叨说这次“家里要把存折都拿出来用了”,意思就是,你当大舅的,你也得帮忙说说话,最好能不花钱就把事情办了。
谁傻才掺和你这家里的事情。
关荫态度一明确,大舅就放心了,心软也不能到把自己前途搭进去的地步,你那老丈人还要更进一步,你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为这么一家子破落户办事。
但是这态度很不礼貌。
男主人就很生气,大声道:“你还给亲戚记仇啊?我们就是好心,哪怕办坏事,那也是好心,你这个娃还是研究生,你咋这么说话呢?”
女主人意有所指:“都是亲戚,谁不知道谁啊,要是有些事情摊开来说,恐怕谁面子上都过不去,那就不好收场了。”
哦,这是想用家里的姐姐妹妹们要挟一下我啊?
关荫明白了。
“滚蛋。”关荫连门都不给进了,真是奇了怪了,这黑白怎么还颠倒过来了?我还没威胁你们要把你们怎么样,你们咋就敢这么大胆,找上门还来威胁我?
还是人家女儿会说话,上来说和:“都是亲戚,谁还害谁啊,不可能,要互帮互助,哪能互相拆台,是吧?”
是你大爷。
关荫一甩手:“报警吧,花钱买渠道,这事儿得让全社会都知道一下。”
那一家子更不解,这好话坏话,我们可都说了,你咋还油盐不进呢?真想让我们广而告之啊?
这事儿,大舅有主张,那一家子就没敢这么干的。